鹿远下意识的说出了口，但是马上否认了自己。
“不，不是芊芊……林宛，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你啊你，现在还会认错吗。”林宛笑了笑，解下了身上的围裙。
她将烧好的菜放在了餐桌上。
鹿远勉强能认出几道在刷视频的时候见过的菜，可乐鸡翅，西红柿鸡蛋汤什么的……总之林宛烧了大概四菜一汤。
都是些家常菜。
“好丰盛……”鹿远看着一桌饭菜出神，她上一次吃这么好的饭菜，还是在很多年前了，“怎么突然在我家做饭了？”
“你呀你，平时独居的时候一直吃的外卖吧。”林宛将鹿远的碗筷准备好，放在她的面前，“我看你灶台基本就没动过，就想着，既然你是我队友了，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鹿远小心翼翼的在餐桌前坐下。
“谢谢你。”鹿远说，“不过我厨房里有这么多菜吗？”
“有哦，都是后勤部的魔法少女们帮你准备的。”林宛解答，“不过烧不了几餐的，大概一周能烧完吧。”
“尝尝看？”林宛说
鹿远夹起一块可乐鸡翅，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中带咸的酱汁在舌尖化开，鸡肉炖得软烂入味，骨头轻轻一抿就脱开了。
“好吃吗？”林宛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嗯！”鹿远点点头，又夹了一块，“比外卖强多了。”
“你经常做饭？”鹿远扒着米饭问道。
“嗯，以前在家都是我做给……”林宛的话突然停住了，筷子在碗里轻轻搅了搅，“……给自己吃。”
鹿远注意到她表情的细微变化，但没有追问，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边的轻响。
“那个……”林宛突然开口，“明天开始，我能常来给你做饭吗？”
鹿远差点被饭呛到：“啊？”
“你看，反正我们住得近，而且……”林宛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一个人吃饭也挺无聊的。”
“这……”鹿远有些尴尬。
林宛一脸的期盼，让鹿远一时间没法拒绝。
所以片刻之后，她拒绝了。
“还是不了吧……哈哈。”鹿远尴尬的挠挠头。
“不行吗……？”
“不太……行。”
鹿远想，自己现在还没完全的变成女孩子，还是有着一颗男生的心，但林宛却不知道这一点。
她能感觉到林宛对她的好，但鹿远不知道自己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接受。
她有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女生，林宛才会和她交朋友，如果自己告诉林宛自己是个有着女孩子身体的男生，那她会不会离自己敬而远之呢？
鹿远觉得，林宛对她的情感是对朋友真挚的友谊，自己对林宛也是一样，但如果离得太近，鹿远怕自己对她的情感变质，把友情变成爱情，如果因此导致了林宛彻底离她而去的话，她不愿接受。
林宛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鹿远不想失去她，她太看重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了。
如果真的需要走得这么近，那得等自己从心里完全变成女孩子吧，那时候就可以以纯洁的友谊来和林宛相处了。
……
而且，林宛太像鹿芊了，再这样以近乎同居的程度生活的话，鹿远怕一件事。
那就是怕到时候她真的会跪在地上大喊：“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在听到鹿远拒绝自己之后，林宛有些失落。
“嗯……哈哈，不过偶尔我也可以去你家吃吃嘛～”鹿远像是转移话题一样，给了一个折中方案。
“诶？我家？”林宛愣住了。
“对呀，话说我还没见过林宛你家长什么样呢。”鹿远说道，“你这么能干，一定很整洁吧。”
“那改天吧。”林宛低头。
饭后，鹿远主动起身收拾碗筷，当她擦着桌子时，突然发现林宛的外套口袋里掉出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这是...？”鹿远下意识伸手，却在碰到前被林宛一把抢走。
“没什么！”林宛把东西塞回口袋，动作快得可疑，“就是……发卡！对，备用的发卡！”
鹿远狐疑地看着她通红的耳根：“哦……”
送林宛到门口时，她没有多停留，匆匆说了句“明天见”就逃也似地钻进了隔壁房门。
鹿远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她没有多想，女孩子身上多带一个发卡也很正常，而且明天还得去桐门中学参加活动呢。
“呜哇……”
鹿远瘫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一股困意袭来。
衣服也懒得脱了…就这样睡觉吧。
可就当她马上要睡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谁啊？”鹿远擦擦眼睛，疲惫的起身。
“你好外卖！”
外卖？
鹿远半知半觉的打开房门，一个外卖小哥站在了自己房间门口。
手上拿着两杯草莓大福和炸鸡。
“诶？！”
我什么时候点的？！
鹿远慌乱的掏出手机，甚至一下没抓稳差点掉在地上。
我明明没付钱啊！
她手忙脚乱的点开外卖软件，一个大大的免密支付成功显示在屏幕上。
……
居然是免密支付吗？哈吉外卖软件，你这家伙。
鹿远从小哥手里接过了外卖。
“记得打一个五星好评！”小哥摆了摆手离开。
鹿远看着手里的外卖，她本来打算直接睡觉的，但是这东西放冰箱的话，明天就不好吃了。
鹿远思索了片刻。
怎么办？
只有吃。
-
此时此刻，在鹿远的隔壁房间里。
林宛推开门，玄关处整齐摆放着两双拖鞋，一双浅蓝色，一双黑白色。
她弯腰把黑白色的那双往里推了推，仿佛这样就能假装有人会来穿。
“我回来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
客厅的灯亮起来，墙上密密麻麻的海报立刻映入眼帘，全是鹿远的同人周边，林宛伸手摸了摸海报边缘，指尖沾上一点未干的胶水，那是今早才贴上去，胶水还没干。
她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桌子上的无线打印机开始工作，打印出了一张鹿远刚刚吃饭时被偷拍下的照片。
林宛将那照片拿起，一同粘在了墙上。
衣柜最下层有个上锁的盒子，林宛跪坐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输入密码。
盒子里整齐码放着各种小物件：一个用过的创可贴，一块沾有血渍的毛巾……
她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在餐桌上偷偷带走的鹿远用过的勺子，放了进去。
她有提前买过两个一模一样的勺子，所以鹿远不会发现。
“变态……”她突然自言自语，把脸埋进那块沾有血渍的毛巾里深深吸气。
鹿远的味道……
手机屏幕亮起来，是网购的消息提醒：【您订购的“限定版鹿远‘小黑猫’等身抱枕”已发货】。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林宛蜷缩在床上，把印有鹿远Q版形象的抱枕搂在怀里。
“明明，明明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为什么拒绝我……”林宛把脸埋进柔软的布料，声音闷闷的。
是我太越界了吗？擅自做饭又擅自期待……我让她有些不适了吗？
林宛思考着。
她早就分不清过了，关于自己对于鹿远是友情还是爱情这件事。
但现在，她已经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喜欢鹿远，是爱情上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