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过了周围人群的啜泣和嘈杂。

所有的警察和法医，都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行动起来。

现场很危险，弥漫着未知的气味和悲伤的气息，

议论纷纷，叽叽喳喳，

不安的话语布满天空。

夏娜娜不能再靠近了。

她拉着小黑，退回到了警戒线外，

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具被列为最高优先级的、特殊的尸体。

“小黑，”

夏娜娜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你刚才想说什么？你说那股味道……像什么？”

小黑皱着眉头，努力地回忆着，他的嗅觉似乎比普通人要灵敏一些。

“我……我不太确定。只是一种感觉……有点像……那天夜先生闻到的那朵假花。虽然我没有闻到过假花的味道，但是根据夜先生的形容……嗯，就是很像。很像是夜先生形容的味道。”

假花。

夏娜娜的心猛地一沉。

“法医的检查结果，估计要等到明天了。”

夏娜娜看着那些法医小心翼翼地将那具特殊尸体装进特制的尸袋，准备运走，

她轻声说道，

“在我们得到确切的报告之前，任何猜测都没有意义。”

既然现场无法再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那么，就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了。

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就在夏娜娜沉思的时候，一个疯狂的身影，猛地从围观的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不顾巡警的阻拦，硬生生地冲到了警戒线前。

是杰克。

“是她！就是她！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

“玛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的狂笑声，让整个嘈杂的现场都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他。

威尔逊警探快步走了过来，厉声喝道：

“你是谁！在这里大喊大叫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

杰克根本不看他，他的眼里只有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重要的是，她死了！那个叫玛丽的bitch，她死了！你们不用再找凶手了！烧得好！烧得好啊！这就是报应！是上帝对她的惩罚！”

“你说……那具尸体是玛丽？”

威尔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一把抓住了杰克的衣领，

“你怎么知道？这具尸体面目全非，就连她的亲人看到，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小黑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杰克。

他完全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对着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爆发出如此强烈的喜悦。

“我当然知道！”

杰克挣脱开威尔逊的手，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了然于胸的自信，

“我当然认得出来！化成灰我都认得！”

他伸出手指，指向那具尸体。

“你们去看！在她右边大腿的内侧，还有她脖子上，是不是各有一颗黑色的痣？

很小的，不仔细看看不到！我告诉你们，全雾都，只有她有！我不可能认错！”

他的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警察都愣住了。

先不说一个男人，竟然对自己声称“恨之入骨”的女人的身体特征，了解得如此……私密和清晰。

他远远望去就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体特征了吗？

威尔逊立刻对身旁的法医使了个眼色。

那名法医点了点头，走到尸体旁，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的一角，进行了短暂的检查。

片刻之后，他走回威尔逊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威尔逊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杰克说的……是真的，确实有痣。

【那家伙的视力还真好，离这么远也能看清】

【不过，这只能证明杰克的视力比较好，不能证明尸体就是玛丽。毕竟谁都不知道玛丽是不是真的有这些痣。】

“根据工坊的记录，玛丽在四天前，才刚刚因为偷窃的罪名被开除。”

一个正在翻阅工坊记录的警察说道。

虽然员工名册已经被烧毁了，但是记录还保有的好好的。

一个四天前被开除的女工，却死在了工坊的火灾里。

而且，她的尸体，呈现出如此诡异的状态。

这绝对不是巧合。

“警探先生，”

夏娜娜走上前，平静地分析道，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但同时，一个新的问题也出现了。”

“什么问题？”

“我们无法证明，杰克先生所说的，就是事实。”

夏娜娜的目光在杰克和威尔逊之间流转，

“我们只知道，他对玛丽的身体特征了如指掌。但我们并不知道，这具尸体，是否真的就是玛丽。

万一……这只是杰克为了某种目的，而故意抛出的烟雾弹呢？”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在撒谎？”

威尔逊皱起了眉头。

“有可能。”

夏娜娜点了点头，

“比如，这具尸体是另一个人。杰克故意指认她为玛丽，反正谁都不知道玛丽有没有那些特征。”

“确实，这个死者是不是玛丽这件事情，还有待调查。”

威尔逊缓缓地说道，

不过这个消息，让整个案件的调查方向，瞬间清晰了起来，

目前只需要调查这具尸体是不是玛丽就行了。

“我没有撒谎！”

杰克听到夏娜娜的话，立刻又激动了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是玛丽！你们去查！你们可以去找认识她的人来认！去那个该死的工坊问问其他的女工！”

【不过，其他的女工，除了艾拉之外全都死光了吧】

“我们会去查证的。”

威尔逊冷冷地打断了他，

“在你所说的一切被证实之前，你，杰克先生，也有重大的嫌疑。来人！把他带回警局，好好问话！”

两名巡警立刻上前，将还在大喊大叫的杰克押走了。

现场，再次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夏娜娜，”

小黑看着这一切，低声问道，

“你觉得……那个杰克，是在撒谎吗？”

“不知道。”

夏娜娜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很凝重，

“他刚才的情绪，看起来不像是装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狂喜和仇恨，很难伪装。但是……我不能完全相信人的情绪，只能相信证据。”

“那我们现在……”

“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夏娜娜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那片还在进行着勘查的废墟，

“在这里也研究不出什么了。法医的报告，警方的调查，都需要时间。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拉了拉小黑的衣袖。

“走吧，我们回去了。”

“好。”

小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