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交易大厦的顶端之上，一名白发少女和一名紫发少女对峙着。
远方，隐隐约约有不起眼的亮点，与这阴沉的天空格格不入——那是瞄准镜的反射光。
风暴在汇聚，闷雷涌动，挤压的狂风即将袭来。
一股先头之风吹动了瓷月的裙角，掀起了她的长发。
但二人之间的空气却逐渐趋于凝滞。
“遥控器，是用来引爆那个炸弹的吗？”瓷月说，她没有贸然行动。
天狼紧握着瓷月所说的遥控器，护在自己的手心。
“不要光看我手上的这个遥控器啊，瓷月。”
天狼举起她的另一只手臂，露出了一个亮着微弱红光的黑色手环。
“这是一套生命体征检测系统。”
黑色手环上印着不明的编号，瓷月不清楚它的详细工作原理。
“它用来，检测我的生命体征。”
瓷月有种不祥的预感。
“它会不断发射中微子信号至那颗炸弹，一旦我死亡，它就会中断信号。”
天狼脸色阴沉，在原本阴暗的天空下，更加显得恐怖，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而这枚炸弹有两种引爆方式，一种是我手上的遥控器手动触发，一种就是中断这个手环持续发射的中微子信号触发。”
不……
“所以，你不能直接杀了我哦。”
瓷月说出了她的疑问：“那枚炸弹在哪里？”
“不在这里，早就被转移到别处了。”
“所以，这是个圈套吗？”
“不，这是个舞台，此刻，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呢。”
“你的目的是什么？”
瓷月不想再任天狼拖延时间了，她目前只有一种选择。
她展开梦境，将天狼的意识拉了进来。
周围的事物静止了，雨点定在空中。
“呵，你的掌握速度还挺快啊。”
接下来，大厦沉入了一片由漆黑的不可名状之物构成的海洋中，梦境中的景象快速变换，模糊不清之物凭空诞生，随后席卷了一切。
一点红光闪过，刺破了阴暗的天空，将灰色的天空幕布撕破成几片落了下来，露出了血色的穹顶。
梦境空间的构建变得无序，这是因为瓷月的状态不佳，天狼十分清楚这点。
“我知道，你很迷茫，你的内心，染上了名为“怀疑”之物，它会逐步侵蚀你的心灵空间，将你完全同化。”
天狼的话语在空中变成了一支支箭矢，向瓷月飞来。
瓷月将它们弹开。“我不需要你说教……”
“哈哈哈……但你有没有真正思考过呢？你一直是个优秀的士兵，但你不是个优秀的魔法少女，因为，你内心里压根不是个少女，而是一名被上级命令撕裂的疲惫军人，你不知晓，他们从未真正在乎过你，只是在害怕你的能力，他们想要将你这个异类，关进笼子里，并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推使你去奉献自己，牺牲自己。”
应验天狼的话，囚笼落下，将二人隔开。
“即便如此，你还是无怨无悔，可是从昨天开始，一切不同了，对吗？他们中的一些人，害怕你去戳破他们的谎言，选择过河拆桥，想要杀了你，否定你所做的一切。”
猩红的夕阳从地平线升起，梦境空间变得狰狞，许多恐怖的面孔自血色穹顶落下。
一张面孔坠落在了二人之间的空地，爆炸迸溅出了铁丝网，那些铁丝网仿佛拥有生命，钻入了不可名状之物的海洋中。
她说的没错，但瓷月还想继续挣扎，纵使她已经被无数双企图掐死她的手缠绕。
“你的目的，就是让我加入你们那荒谬的组织吗？对我苦口婆心地劝说？”瓷月说。
“我不否认，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你们是谁？”
“一个为正义而战的组织，我只能对你这样说。”
“正义？是靠杀害无辜完成的吗？”
“那就又回到那个话题上了，呵呵……我们来说说看吧，到底什么是正义，你和白绫洛，白绫依所坚持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一个巨大的血肉显示屏从地面升起，亮着令人目眩的雪花屏。
雪花屏随着天狼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而消失，之后遥控器变成了长着八条腿的蜘蛛爬走了。
瓷月看着显示屏里的内容，是一个监控录像，在圣利集团的实验室里。
视频里有字幕，字幕内容是……对b级魔法少女进行意识抹除的第二十六次实验。
显示屏上，被束缚住的魔法少女，半取出魔法之心，在她的魔法之心上链接着几条线路，线路的末端是一头公国级异兽的异兽核心。
“b级魔法少女，想要抵抗公国级的核心侵蚀，几乎不可能，所以，她很快就会失去意识，成为一个植物人。”天狼解释说。
接下来，屏幕中的那名少女开始抽搐，口吐白沫，最后归于平静，一动不动。
之后，她的魔法之心渐渐开始染上了异兽核心的颜色，但线路迅速被切断了。
“这样，他们就得到了个无意识的躯体，只要稍加改动，将人造芯片植入大脑，就形成了本世纪最伟大的战争机器！一种被称为反魔法少女的攻击性机器人。更可笑的是，这个项目，可是有来自于国家的资金赞助的哦，尽管那些批准项目的傻瓜压根不知道这笔资金用于圣利集团的反人类实验。”
天狼手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黑色遥控器，她按下遥控器，显示屏的画面变了。
“这是圣利集团对可能威胁他们的魔法少女进行的刺杀计划。”
那是一张数据表格，上面印着绝密标志，按理说这类表格应当严格保存在不为人知之地，但天狼他们的组织搞到了它……
上面有瓷月和天麟两名s级魔法少女，以及其他上百个a级和b级魔法少女。
“这是真的吗？”
“这是我的记忆，我的记忆可不会出错，你心里最担心的人——罗熙，之后或许也会是如此的结局呢，你害怕吗？”
瓷月没有说话。
“你们在前线抗击异兽侵略，而背后，圣利集团和他们的走狗，已经渗透了整个华国，你们所坚持的那一点正义，只是助纣为虐。再说说那个话题吧——‘必要的牺牲’，白绫依的死是必要的吗？你有没有想过？”
白绫依巨大的脸浮现，被牢笼囚禁，悬浮在了血红的天边。
随着瓷月内心的波动，梦境的边缘出现了上百米高的漆黑海啸，将沿途的一切撕碎，变为虚空。
梦境即将崩塌。
“该死的，你能不能振作点？算了，在梦境崩塌之前，我就让你来看看我的一切吧。”
天狼贴近瓷月，然后双手抱住她的脸，瓷月没有拒绝，任其拉近，被她亲吻。
……
啪——一个巴掌打在了女孩的脸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失败！”
巴掌源自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由于悬挂于狭小室内的那盏灯功率不足，看不清她的脸，代替了脸庞的是漆黑的阴影。
在占据了这个房间一半大的桌子旁，坐着另一个看着报纸的男人，报纸也挡住了他的脸。
报纸的背面上写着“圣利集团扩招魔法少女”这几个大字。
“上周不是给她检测过，检测结果怎么样？能当个魔法少女吗？”男人说。
“她有个屁当魔法少女的资质啊，那圣利集团的检测机构说她毫无天赋，给她送去管教所得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要！”女孩大叫着，“不要送我去那个地方！”
上次被送去那地方的恐怖记忆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你就好好听话！把余下的作业写了先。”
女孩委屈地说：“可是我不会写……你们能不能教我……”
“你这个蠢货，我们辛苦养你读书就是让你说‘不会写’的吗？不会写也给我写，我待会检查，你错一个我给你一巴掌！”
女孩只能接过作业，借着时不时暗下来的灯写，可是第一道题就难住了她。
她跟不上学校里的学习进度，因为她大半个学期都辍学去给父母打工去了。每天早上七点钟，她都会推着三轮车，跟着父亲游走在街头，摆摊。
她害怕被训话，趁着母亲洗澡父亲睡觉的空挡溜了出来。
在外面，月亮圆圆的。
没有了闷热的空气，她一身轻松。
向远处眺望，在那很远的工业区里，一座座烟囱之间的立交桥上灯光流动，让她十分向往。若是能够汇入其中该多自由，去逃离这片垂死的土地。
每到这时，隔壁家的大哥哥都会过来和她玩，顺便辅导她写作业。
哥哥人很好，总会耐心地教她，在写完作业后，还会讲许多有趣的故事。
女孩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他。
只是，今天，他没有来。
他高考完了，前天刚出成绩，分数不够理想，所以他报名参军去了。
临行前，大哥哥对她说，参军是为了保护她。
女孩扯住他的衣角不想让他离开，他又说道这是无奈之举，是命运的选择之类的话。
说了很多，她后来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了一句：“这是必要的牺牲。”
时光飞逝，家中的电视机里断断续续地播放着每日的新闻，以及无聊的节目。
“今天，我们请到了来自海外留学归来的经济学博士……来到我们京安市电视台担任特别嘉宾……”
“经济的运转离不开每个人的参与，我提倡每个家庭每个人多为社会想一点，待业的人员应当尝试去考虑部分低于期望的工作，家中有子女的要……目前来自异兽的威胁逐渐减少，我国正处于经济的转型期，大量承接了北东地区工业转移的企业运行效率低下，由于特殊原因难以转型，我的建议是尽可能进行……变更……破产重组……人员优化……这是必要的牺……”
电视屏幕闪烁，声音断断续续，最终，那台电视因为使用寿命达到极限而报废了。
男人怒而拍桌：“这讲的是什么狗屁话？老子好不容易签的就业合同，就这么没了？什么优化，我看就是要赶我们走！”
女人也附和道：“就是，那个工厂门口的信箱都没了，我们上哪讲理去？”
女孩此时已成长为了少女，因为常常愁容满面，整个人显得特别忧郁。
家中越来越贫穷，那盏破灯都被典当出去了，这台电视机也迟早被送进废品厂拆解。
隔壁家早就搬走了，原来朝思暮想的大哥哥没有回来，不过少女已打算将他忘却。
“思瞳，你去把这烂电视机端出去放到三轮车上。”
少女吃力地端起电视机，走出房间。
看见少女走出房间，男人说道：“前几天看见一家子从楼上跳下来没了，他妈的，我们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女人则一点也不紧张，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表格。
“这是什么？”男人问。
“之前有人过来宣传过，说是什么征召十八岁以上二十二岁以下的女性志愿者，参与实验，我不懂什么实验，但是那人说这个实验能够让志愿者拥有成为魔法少女的能力，让思瞳去报名一下，不仅没坏处还有酬金拿。”
“那愣着干啥，赶紧填。”
“话说思瞳今年几岁了？”
少女默默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人的谈话。
第二天，她就被送去了实验地点，那地方很宽敞，坐落在市中心的一个园区里。
在园区的一个厂房里，一行女志愿者排起长队来。
说是志愿者，其实都是被生活所迫的人，她们看上去都面容憔悴，一点都没有所谓花季少女的活泼，只剩下了死气沉沉的疲惫。
等了有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名为张思瞳的少女参与实验。
随着沉重的密封铁门打开，在房间中央的是一个铁床，铁床上是各种限制仪器，但最令她在意的是悬挂于头顶的盘状神秘装置。
她按照导引，躺在床上，然后被各种限制仪器固定。
灯光关闭，房间陷入黑暗。
盘状装置开始发出紫色的光，在那装置中心展开了一个缺口，紫色之光就是从那缺口处射出来的。
被紫光照耀，少女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盘状装置降下，紫光核心不断向她接近……
实际上，那是一头伯爵级异兽的异兽核心。
她痛苦地呼救，因为那股痛觉深入内心，不断刺激她的意识。
但无人关心，她不久就昏迷了。
第二天。
“报告单下来了，只要接下来继续进行实验，圣利的人说能让她成为魔法少女，孩子她爸，快通知思瞳，继续送她去那里。”
房间里，少女蜷缩着，昨日噩梦般的经历让她不愿去回忆。
男人推开门。
“不要！我不要再去那地方了！”她抱紧被子说。
“再不听话，就把你赶出门！别想吃饭了。”女人在房间外说道。
听见孩子她妈的训话，男人做了个嘘的手势，柔声柔气地说：“唉，思瞳，我这辈子也没怎么对不起你吧，生你养你那么大了，多少都该报答一下我们吧？”
“乖，听话，只要你成为魔法少女了，我们的生活就有盼望了，痛一点没啥，为了吃饱饭必要的嘛，来。”
少女看到父亲祈求的眼神，终于心软，答应了他。
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在那扇铁门前。
昨日痛苦的回忆再次出现，她顿时瘫倒在地上。
恐惧涌上了她的内心，她开始逃跑，周围的人也没管她。
她不知跑了多久，害怕被父亲发现，她躲入一个巷子中。
这时下雨了，她只能躲在某一人家的屋檐下。
她累了，蹲了下来。
看着地面的脏水流动，流入下水道中，她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就如那在水流上漂浮的塑料袋，卷入深渊中。
她不想再回去了，肚子一直在咕噜叫，有一天没吃东西了，虽然很饿，但已经无所谓了。
她只感到了一身轻松，哪怕匆匆消失在这老城区的街头。
她就这么蜷缩下去……
“小妹妹，你蹲在这里干嘛呢？”
抬起头，一个比她年龄稍大的少女站立在雨中，向她给予援手。
“待在这里的话，积水很快就要漫过脚了，你是不是没带伞啊，我接你回家吧。”
“不……我不想回家了，家里人不要我的……”
“这样啊，家里人不要你，但我要你，站起来吧。”
少女在她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这时才看清了她的外貌，一个身穿优雅短裙的美丽少女，比自己要漂亮得多。
“呃，你是魔法少女吗？”
“是的，你可以叫我星罗，你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张思瞳。”
“嗯，我看你有成为魔法少女的天分呢，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真的能成为魔法少女吗？明明他们说我没有天分……”
星罗轻抚了她沾满雨水湿漉漉的脸。
“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你其实很厉害。”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来吧，牵着我的手，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
……
记忆之后就模糊不清了，天狼主动切断了连接。
梦境中的海啸仍然没有停下脚步，即将来临。
在最后的时刻里，瓷月说道：“张思瞳，是你原来的名字吗？”
“是。所以你能理解了吗？来，加入我们吧，罗智州，将他们的一切全部毁掉吧！”
天狼伸出手，但此时海啸已至，二人的意识离开了梦境空间。
回到现实，雨点仍没有停歇。
“不。”
“还是因为你那个妹妹？真是软弱。”
“我很抱歉……但是我和你不一样。”
“那这幕为你准备的舞台就没有意义了，我本来还想看看你的演出呢，如今只能谢幕了——”
天狼拿出遥控器，将欲按下。
“砰！”
狂风之中，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天狼拿着遥控器的那只手，遥控器掉落在地，瓷月飞快赶了过来。
天狼拿出手枪向她射击，阻止她前进，但打不穿她的防御。
瓷月扑了过去，在失去了一只手的情况下，天狼被瓷月制服在地，她牢牢地钳制住了天狼握着手枪的手。
“遥控器……”天狼用那只被打中血流不止的手伸向眼前的遥控器，但快摸到时，被瓷月一脚踢开了。
地面湿滑，遥控器滑了十几米远。
“你别想跑了，天狼。”
看着遥控器在安全的地方，瓷月松下一口气。
“你的计划失败了。”
然而天狼的面容并未因枪伤的疼痛而扭曲，反而小声地笑了一下。
“呵……”
踏着浅浅的水面，一个少女从室内走了出来。
那名少女捡起了遥控器。
“嗯？”
当瓷月回过头，她发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玉荧，你怎么在这？”
黄发少女听见瓷月在呼唤她的名字，有些惊讶。
“你，认识我吗？”
“玉荧，那个遥控器很危险，不要乱按，把它扔了！”
玉荧摇了摇头。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使命。”
“什么？”
瓷月愣了一下，天狼就翻滚挣脱了她的手掌心。
天狼勉强站起来，对玉荧说：“玉荧，很好，和她说说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投靠了天狼？”瓷月震惊地说道，快速向她走过去。
“你不要过来。”玉荧后退。
“这是什么意思？”
瓷月停下脚步。
“我的父亲，他死了！”玉荧泪流满面地喊道。
“医生说要进行心脏移植，要三十万元，我们根本付不起……”
“你可以找我……不，找罗智州先生啊？”
玉荧抱着遥控器，再次摇头。
“的确，我那时一直在犹豫，害怕要这么多钱会让他麻烦，虽然之前说是不用他的帮助了，后来又想了下，打算找他的……结果，我那时候得知了，罗智州先生被刺杀的消息……他也死了……”
“玉荧，他没死……”
[他一直就站在你面前啊！]
“可是，他的讣告都出来了，新闻上都说罗某罗某什么的遇刺死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后来，我就去找天狼了，她告诉我都是圣利集团干的，我恨他们！”
瓷月对她感到心痛，多么可怜的女孩子。
“没事的，玉荧，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不要太情绪化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想想罗智州先生，看到你这样的样子会伤心的啊……”
玉荧的眼神变得坚毅，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已经做好选择了，罗先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我要为他报仇。”
她按下遥控器。
……
这阴暗的天空，最终被从地面爆发出来的光芒刺破。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整个城市的所有玻璃窗。大地在震动，滚烫的地面碎块被炸飞至天空，重重落下，击垮了几栋高层公寓楼。
“怎么回事？”
在楼里的空灵看向窗外，一个紫色光柱从地面升起，如参天大树，如通天之塔。
“那个方向，是地下指挥所！？”陈丽思不敢相信。
“喂！联系到瓷月前辈没有？她好像在楼顶啊，我们一起去看看！”空灵对她们说。
在京安市另一侧，罗熙也同样感受到了爆炸的波动，她吃惊地看向那个光柱，感到不安，迅速赶了过去。
在那紫色光柱的中央，空间结构被撕裂出一个裂口，无数的异兽从里面钻出，一瞬间，附近的异常指数提高了一百多点。
……
“这样就行了。”
玉荧释然地笑了。
“砰！”
之后，她的生命就被定格了。
一朵花儿在她本该盛开的时候凋谢了。
子弹贯穿了她的脑袋，尸体轰然落地，在地上溅起水花，连一声死亡的呜咽都没有发出。
“不！！！”
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余留下猩红的血色。
又一个生命消逝在了自己眼前……
“唉，真是个可怜人，又一个无意义的牺牲。”天狼说道。
她走到边缘，对那射击的源头大喊：“杀害一个可怜的少女，你们做得好啊！”
她转过身，看见瓷月跪倒在玉荧的尸体前大哭，她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用她那只还能用的手拿出通讯器。
“种子计划已完成，京安市的任务也完事了，我先撤了。”
她纵身一跃，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