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尘清有点疑惑，抬头看着交头接耳的面试官们。
“灵能掌控课是我们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设立的一门课，我们…之前也招过七八个老师，但他们都感慨，在灵能大一统理论出现前教授灵能很愚蠢。”那名教授说。
不过他们还是例行下提问，那些预备好的问题在面对眼前的简历时显得愚蠢又无知，三个人竟然憋了半天放不出一个屁，这种事就好像你要求一个资深数学家解一元二次方程。
“我这有个一直没解决的问题，请您过目一下。”教授是位三阶的灵能者，不过不是战斗型的，应该专注于灵能理论的钻研，很谦逊。
尘清望着那面纸，上面刻着繁华的纹路，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某种灵能法术的启动方式，还是群体杀伤法术的。
“这是灵能球状闪电?”
“行家就是不一样，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教授笑着说。
尘清找了一页白纸，她的右手不算灵活，握着笔随手画了四个互相交错的圆。
“大框架上…应该是这样的吧，我对于闪电法术没有钻研过，但是别人用这个打过我。”尘清弱弱地说，有点犹豫。
教授接过来看了眼，很粗糙的绘图，让他有些怀疑尘清对理论研究的专业性。
尘清张开手，雷霆万钧之势在她手上炸开，她轻轻收拢了那个球，旁边两人大惊失色，差点从椅子上摔了出去，教授目不转睛地盯着尘清手中那道紫色的不断盘旋的闪电，其结构再经过压缩后极其牢固但蔓延性极强，尘清如果脱手而出恐怕就是一片范围性法术。
尘清就这样把法术放在了桌面上，它没有一丝灵能外泄，完美的利用率，仿佛就是为决斗而生的，只要尘清点燃他，估计旁边那两个二阶段面试官不启动护盾当场就会灰飞烟灭。
教授看着自己的图纸和尘清粗糙的草图，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理念太古板了，他一直忽视了自己这发灵能法术大结构的硬伤，而尘清只用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并提出了解法，她甚至立即实践了出来。
“那你要怎么发射呢，场地中央有排标靶，你试着打击它。”教授问。
尘清随手抓了起来，像丢棒球一样投掷，灵能球脱手而出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消逝了。
一道惊雷般的巨响还有刺眼的光，标靶红了一片，证明这发法术的贯穿性有效，杀伤力达标。
“资料上说你在决斗中受伤后修为尽失，但现在看来你仅仅一年的时间内就抵达了二阶段?”
教授有点难以置信自己研究了两个月的难题就这样被尘清随手攻克了，他的课题就是在钻研灵能武器。
“嗯…我刚刚步入一阶段。”尘清实话实说。
教授突然发现那发灵能球又回到了尘清手中，就这样被她收入了体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真的被僵在某个模式里，本来想考一下尘清对教材的理解，不过他看着那本书没了信心，递给了尘清。
“您如果有时间请过目这本书，是古星晨一位大师穷尽一生总结的理论，奠定了灵能理论的根基，随着时代发展我们也发现了这个理论模型只适用于二阶往下。”
尘清双手接过，很惊喜，认真地抱着书。
“我待会把你的工作内容都会发到你的联系方式里，灵能掌控是很冷门的选修课，每周的课不多，只有一节，等你对于传授知识更有经验的时候就可以申请往上的岗位了。”
“啊?我通过了吗…”尘清以为方才只是考核的开场。
“果然搞理论的还真不如人家真枪实刀干的，英雄出少年啊。”
教授感叹地说，其实真要按照标准来看，尘清的年纪和实力肯定是不达标的，在尘清进门的一刻他们就做好准备让这个女孩知难而退，但尘清的简历到手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那个…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的话，课程啥的可以先不着急。”教授抬头说。
……
……
……
“怎么称呼。”
赛琳娜认为阳立宸的笑容真的很有迷惑性，会让人下意识认为他是个有些轻浮又单纯的少年。
杨戬抱着书在吧台前坐下了，陈煜城在吧台好奇地打量着阳立宸，他总感觉阳立宸很平凡，完全看不出来是星王之子，看来也算是阳休雨教子有方。
有人轻轻叩响了门，暗红色的短发，深邃的五官，杨戬忍不住目光多留在了对方脸上几秒，直到对方暗金色的瞳孔打了过来，杨戬发现自己有点失礼了。
“哎呦，这不狮家少主嘛，来坐这，莱茵少爷两年没见了不来和老朋友叙叙旧?”
亚度尼斯觉得阳立宸这人脑子依旧日常是进水的状态，好像出去见了点世面也改变不了他那没有一点的猪脑。
杨戬刚才没反应过来就没理阳立宸，但她现在总是在纠结刚才的表现，就回过头小声说。
“我叫杨戬。”
阳立宸的表情闪过一丝怪异，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而陈煜城的目光终于和阳立宸对在了一起，陈煜城手中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他的表情很快恢复了正常，店里很多妹子来这里拍照，她们都说店长帅得一塌糊涂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他们就像目光相撞而后尴尬躲避的陌生人，随后陈煜城看向吧台前打量着菜单的红发少年。
“你就是陈煜城?”亚度尼斯的目光很有威慑力，这来自他家族的血脉。
“是的，你听说过我?”陈煜城好奇地问，说起来他和亚度尼斯他爹也算是老同事。
“听星王说过。”亚度尼斯小声说。
“阳休雨最近身体如何?”陈煜城坐下笑着问。
“星王恐怕真的老了，老是发呆，而且失忆，偶尔清醒的时候就赏赏月。”亚度尼斯回答。
“两千多岁人了，也活够了，没啥可惜的。”阳立宸探了个脑袋过来，硬掺和了一脚。
亚度尼斯感觉有点恼怒，阳立宸似乎对他爹没有一丝感情，他觉得阳立宸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甚至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也幸好星王没有世袭的传统，不至于让他成为亡国之君。
陈煜城面不露声色。
杨戬被亚度尼斯的气势压得不舒服，接过陈煜城的奶茶，赶紧溜走了。
“不用担心的，人活久了总要过得迷糊一点，每天都太清醒容易疯掉。”陈煜城笑着说。
“我怀疑他得了阿兹海默症。”亚度尼斯说起这事就很担忧。
“放一百个心，要是不好好修行灵能，说不定你和旧时代担心这个问题的灵能者一样活不过他。”
陈煜城笑着说，亚度尼斯被他这个恰到好处的提醒倒是回过神来，这种场合不该谈这种事，赛琳娜从陈煜城书架上找了本书看了起来。
阳立宸和亚度尼斯聊着这几年去外星的趣事，杨戬又跑回了吧台前，看见门口的尘清走了进来，惊喜地跑过去挽她的手。
尘清回头，望着围着圆桌分列坐着的三人，那个女孩的背影总感觉很熟悉，说不上来。
直到亚度尼斯的目光看了过来，尘清有点困惑，不过还是转身拉开门陪着杨戬走了，就不打扰店里的生意了。
亚度尼斯深吸了口气，悄悄看了阳立宸一眼。
“那个女孩的眼睛很可怕。”
“嗯?你说尘清?”阳立宸问。
亚度尼斯确认了她确实叫尘清，身高上看并不高挑，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六。
阳立宸惊讶地抬起头，可怕这词从亚度尼斯口里崩出来真是破天荒。
“没有叭，我感觉她好温柔的样子。”
赛琳娜和陈煜城脑门同时划过三条黑线。
“不好说，直觉告诉我得离她远点。”
亚度尼斯伸出手给阳立宸看他手臂上立得齐齐的寒毛，给阳立宸乐得不行，亚度尼斯觉得这个自己血脉中的直觉不会错，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在和危险生物打交道。
“他说得对。”赛琳娜也补了句话，这下轮到阳立宸挠脑袋了。
赛琳娜感觉此刻很好，战争与政治让本就孤僻的她变得更加冰冷，在阳立宸旁边好像又回到某个夏天，黑板上老师对经典战役的长篇大论，阳立宸抱着桌子靠着两个人垒起的书籍当掩体狂睡，而她全神贯注地听着，她不敢松懈，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都说困意是会传染的，塞琳娜感受着窗微微吹过的寒风，干净整洁的校道落下的枫叶。
她好像真的习惯了有个傻子在旁边逗她，可这傻子真傻吗，他某些时刻让她感觉到陌生得吓人，她也不想再去探究了。
阳立宸伸出手在赛琳娜眼前晃了晃，没想到赛琳娜就这样默默睡着了，亚度尼斯示意别打扰她，赛琳娜真的憔悴了很多，脸上本该有的婴儿肥也消失了，变成了冰冷的线条。
家乡的战争停止了，而她也终于能在这家学校安心地闭上眼睛休息片刻，只有阳立宸知道赛琳娜从一个娇生惯养独自生活都有些困难的公主变成一个征战沙场的高级指挥员付出了多少。
阳立宸记得那天赛琳娜听完广播里面的新闻，回到位置上低着头无声地哭，他只能听到她撕碎考卷和泪水打在纸上的声音。
她就这样消失了，担任教师的太阳武士说她回家了，她只用一年多的时间就学会了从基层工作到高级指挥的所有内容。
……
两年前在经过领袖大会决定后，星晨向整个第三悬臂宣布介入伊文克斯战场，莱茵之傲全副武装，搭载着满船的空天战机和弹药与自愿参战的死亡之翼进入伊文克斯轨道战场。
亚度尼斯和阳立宸两个人对视了下，阳立宸在她的黑发上悄悄别了朵精心裁好的蓝玫瑰，他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