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弓着身子,少女的声音隐忍压抑,她结结巴巴的道着歉。

“…”

宁婉一言不发,恶意在心里滋生,她只好整以暇的欣赏着眼前少女的丑态。

还不够丑陋,还不够狼狈,只是这样,无法满足她扭曲的心理。

眯了眯眼,宁婉将目光投向陆薇竹脚边的碎片。

透明的碎片反射着晃眼的光,她捡起一块碎片。

将碎片放在指尖摩挲,碎片上的颗粒微微陷入指腹,宁婉目不转睛的看向陆薇竹。

“宁…宁小姐,请给我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很需要钱。”

陆薇竹被她看的不寒而栗。

强颜欢笑,她颤巍巍站直身子。

宁婉没说话,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约5cm长的碎片,将碎片放在掌心把玩。

“把手伸出来。”

话音落下,陆薇竹的笑容僵住了,视线停留在宁婉手上的玻璃,她心底发凉。

“怎么?不敢?不是说什么都能做么?”

宁婉咧嘴笑了,唇红齿白,在陆薇竹眼里却是一头恶魔。

一头欲要将她吞噬,而她没法反抗的恶魔。

“……”

沉默着,陆薇竹伸出右手。

今天穿着短袖,整条藕臂都暴露在空气中,瘦削白皙,手背和手掌上却是格格不入的血痂。

陆薇竹闭上眼,她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自己要遭遇什么。

“睁开眼,另一手手也伸出来。”

说着,她拉过陆薇竹的右手。

“…好…”

不情不愿睁眼,陆薇竹将双手尽数伸到宁婉面前。

“听话点,小猫娘,知道么?”

不忘提起这屈辱的称呼,宁婉将玻璃碎片的顶端抵在陆薇竹掌心。

掌中传来冰冷的触感,陆薇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手上用力,碎片陷进肉里,刺痛感传来,跟着,宁婉移动玻璃碎片,血痂和皮肤被一道划破,一条血线出现在少女的掌心。

玻璃碎片并不足够锋利,在宁婉移动碎片时,陆薇竹能感受到皮肉被拉扯,火辣辣的痛感和一种怪异的恐惧组合在一起。

“唔嗯……”

陆薇竹闷哼出声,她死死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出更多丑。

“啧。”

瞥了一眼少女隐忍的模样,宁婉感到一阵火大。

越是隐忍,她越想把眼前的家伙撕碎,以此证明哪怕皮囊相似,她也终究只配臣服在自己脚下。

伤口贯穿整个掌心,血液滴滴嗒嗒落下,一只手结束,宁婉如法炮制,在陆薇竹的另一只手上也割开一道口子。

“哈…哈…可以了么?”

两只手掌都火辣辣的疼,手腕微微打颤,陆薇竹的脸色有些发白。

伤口不算深,血液流的也不算多,但很痛,非常痛。

一滴滴红色的血在空中划过线条,落在地上,为洁白的瓷砖染上一朵朵血花。

“宁…宁小姐?求你了。”

陆薇竹小心翼翼打量着宁婉的脸,她已经带上了哭腔,完全不知自己还应该做些什么。

“不急。你扰了我的美梦,以为这样就够了么?”

宁婉起身,她让陆薇竹把手放下。

“跟我走。”

话音落下,她向书房走去。

陆薇竹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她只能小心翼翼跟上宁婉的脚步。

血滴在地上,延伸出一条断断续续的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

宁婉的书房不大,一排书架,一张办公桌,以及一面等身镜,这大概就是书房的全部陈设。

“手搭在上面。”

在等身镜前,宁婉让陆薇竹弯下腰,双手撑着镜面。

从镜子里,她能够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凌乱的发丝,以及身后宁婉的半身。

她站在陆薇竹身后,一手掐住陆薇竹的腰。

“你…呜…”

哽咽两声,陆薇竹没再说什么。

她仰起头,镜子上方悬挂写着浩然正气四个字的书法,好似在嘲笑着陆薇竹。

恍惚中,陆薇竹回想起年幼时的愿望。

她想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她做到了么?她还能做到吗?

…………

“哈…哈……”

血液沿着镜面滑下,触目惊心的红色连成线,在镜子下方形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一切都结束了,陆薇竹无法再支撑下去,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啊……钱…”

嗓子有些哑,好一会儿,她开口,第一个字却是钱。

双手已经几乎失去知觉,跪倒在镜子前,陆薇竹脑子里只剩下钱一个字。

“啧……把伤口包扎下,然后拿着钱滚吧。”

擦擦手,宁婉把一张卡扔给陆薇竹。

“……”

已经顾不上道歉,陆薇竹只麻木的捡起卡,她狼狈离开这里,像失了神魄。

“还不赖。”

陆薇竹走后,宁婉躺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她满眼都是陆薇竹先前的神情。

从不可思议,到屈辱,绝望,最后再到麻木。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血的味道,镜子前是血和眼泪的混合物。

“真是…真是太棒了……”

宁婉笑了。

是啊,看着插在自己与恋人中间的小三陷入绝望和麻木,怎么能不感到高兴和愉悦。

只是,相比报复的快感,更让她快乐的似乎是一种不同于白璐的绝对掌控。

宁婉毫无疑问是爱白璐的,也正是爱和各种掣肘,她对白璐无法做到绝对掌控的,她无法做到对白璐冷言冷语,也无法做到怪罪白璐。

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则完全不同,老实说,掌握对方的一切,一切命令都被遵从,这种滋味简直不要太棒。

啊,当然,这前提是掌控的对象要足够养眼,没人会喜欢丑的宠物,不是么?

“有点不想让她离开了。”

眸字沉了沉,最初的最初,宁婉大概只是抱着白璐出轨了,所以自己也要出轨这样的报复想法,但现在却不同了。

陆薇竹为她带来的快乐已经超出了一个阈值。

“该怎么让她一直听我的话呢?”

思索着这个问题,宁婉咬着指尖。

…………

另一边,陆薇竹用纸巾简单止了血,她也顾不得什么消毒,失神的离开别墅。

双腿打颤,她打了出租车回到医院,紧赶慢赶,终于是在期限之前缴上了手术费。

“总算是赶上了,一切都没有白费……大概吧…”

在陆薇雨的病房前,陆薇竹靠着墙,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坐在走廊上,她抱着自己。

“呜…呜呜…”

蓝色的眸子氤氲泪水,把头埋进膝盖,陆薇竹哭出了声。

她哭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靠的极近,大概无人能听见。

及时心灵被破防,她仍有着自己的自尊,不愿被人看见最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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