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洛兰家，在江恬店里当模特儿，穿各种衣服，给顾客推荐商品。

江恬给她开一个小时二十块的工资，包中午饭，洛兰包早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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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染被接走的第三天。

她领到第一笔工资——四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外加二十块硬币——是在下午三点。江恬把信封拍在她手里时，语气依旧带着一点嫌弃：“今天表现还行，算你过关，这两天的工资给你。”

狐染攥着信封，掌心发烫，她从没想过，原来“靠自己”这件事，会让人连呼吸都带着甜味。

第一件事，是去商场。

她选了一条自己认为比较好看的碎花裙，“包起来吧，就要这件。”她学着人类的语气说话。

然后又走了半个商场买了一块一百二十五块钱的电子腕表。

傍晚八点，她站在江路公寓门口，手里提着两袋外卖—一家川菜馆的招牌菜，一份糖醋排骨，一份麻婆豆腐，还有两罐冰可乐。她没敢买酒。

门铃响第三声时，黄小七来开门。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鼻尖还沾着一点沐浴露的泡沫，看见狐染。

此时的狐染看起来比第一天要矮好多，之前大概有一米六五，现在估计只有一米六，但是某个位置依旧不变，还是很大。

“你怎么回事？”黄小七比着狐染身高说道。

“之前那是我变得，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的。”

黄小七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其他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左额头被头发半遮盖的地方有一块小疤痕，虽然已经愈合，却留下一道暗红色的棱。

“那你又来干嘛？”

狐染把袋子举高，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能让我先进去吗？”

黄小七愣了一下，还是把她放了进来。

江路从房间探头，手里还拿着手机：“谁啊？”

狐染深吸一口气，像背书一样把在洛兰家练了好久的台词说了出来：“江路老师，黄小七，对不起。那天我撒谎，威胁，还害小七被误会。我已经搬出去了，现在在江恬姐的店里打工，这是我用第一笔工资买的晚饭，想请你们吃。，还有两件小礼物，如果你们不想看见我，我把东西放下就走。”

她说完，把袋子轻轻放在玄关的鞋柜上，转身就要走。

“等等。”江路叫住她，“进来吧，菜要趁热。”

黄小七看看她，又看看江路，最后小声说：“进来吧，反正排骨凉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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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三菜一汤，外加两罐可乐，糖醋排骨的香气在空调房里盘旋，像一条柔软的绳子，把三个人的沉默捆在一起。

狐染坐在最边上，筷子握得笔直，像第一次用人类的餐具，她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碗里，却没吃，只是盯着看。

突然她抬起头，看向黄小七和江路，眼眶有点红：“今天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钱买的东西，想告诉你们，我是真的……想道歉。”

黄小七咬着筷子，没说话。

江路给狐染盛了一碗米饭，推到她面前：“先吃饭，吃完再说。”

狐染点点头，夹了一块排骨，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好吃。”

她笑了一下，眼泪却掉下来，砸在米饭上，晕开一个小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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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兰说你干活还不错，连难缠的客人都可以应付了。”江路把西瓜推到狐染面前，“干得不错。”

饭后，江路从冰箱里拿出半个冰西瓜，切成月牙形，摆在盘子里。

狐染的嘴角动了动，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

她低头，用叉子戳了一块西瓜，声音闷闷的：“江恬姐说，我做一个月可以学收银，学会之后工资还能涨五块。”

江路把西瓜籽吐进垃圾桶，懒洋洋地补了一句：“既然都在学，那就慢慢学，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错了还不认。”

狐染看着黄小七和江路，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她边擦边去手忙脚乱的从袋子里掏礼物，低着头想要掩饰自己现在的心情。

“我……我不会挑礼物，洛兰说，送实用的比较好。”狐染挠挠头，“裙子我觉得很漂亮，腕表我不知道江路老师你喜不喜欢。”

黄小七接过裙子，刚想要下意思的反驳一下自己不穿裙子，但是看着狐染，她默默的把吐槽咽了回去。

“谢谢，挺好看的。”

江路把腕表戴在手上，点头：“谢了，这样看时间也方便点。”

狐染看着两人，手又绞成了麻花：“既然赔礼送到了，那……我走了？”

“等等。”黄小七叫住她，跑进房间，抱出一袋零食——青柠味薯片、草莓软糖、还有一包辣条。

“你现在没钱了零食拿去，给你说这些东西超好吃的。”

狐染愣住，没接。

“拿着。”黄小七塞进她怀里，“下次发工资，也请我吃点零食就行。”

狐染抱着零食，忽然弯腰，给两人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谢谢！”她的声音闷在塑料袋里，“我会好好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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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后，屋里安静了一会儿。

江路伸手摸了摸黄小七的头，“怎么明天不吃零食了？”

“明天你再去给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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