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是一位少女要迎来她的终局的……
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再见。
“！！！！”
曾思成睁开了眼睛，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又是一片漆黑的空间，勉强可以分辨上下。
“什么？BOSS有二阶段？”
曾思成看了看四周忍不住问到，他疑惑于自己的情况，忍不住四下张望。
但是能看到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一直如此……
但不会一直如此……
终于，曾思成在前方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那是……
“帝辛！！”
老熟人。
曾思成没有任何考虑，直接冲了上去，来到帝辛身边。
“你咋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见到你。”
曾思成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
“！！！”
曾思成感觉自己的眼前，一切又变化了，只不过这次是……
曾思成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突然面对的变化，他只记得，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就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这是……”
曾思成看着周围，那是一片着火的村庄，而在火焰的正中间，一个人领着一群人，领头人正是帝辛。
“蛮欺我甚，今日立誓，必为我大商讨灭贼寇，诸君共勉！！！”
“哦哦哦噢噢噢噢！！！！”
一呼百应，周围的人几乎都为这位君主狂欢，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她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哦，这不是王吗？”
面前一个王，身后一个王，不知道是谁，注意到了后面的一直看着的帝辛。
也差不多是这时候时候，周围的环境变了，是夜空下的兵营，很平静。
然后，注意到帝辛，他们围了过来，和帝辛像是朋友那样，寒暄温暖。
“王，我们什么时候再上战场啊？你可别因为担心我这条老命就把我支开哦。”
“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国都看看了吧？自从出兵开始您在国都呆的时间久没几天。”
“赶紧打完仗了，虽然不知道还有几场。”
“哈哈……”
众人寒暄，热闹着，他们有男有女，围住帝辛热情非凡，面对这些友好的言语和拍肩，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
曾思成刚想上去说什么，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行为，看去，是个眼熟的姑娘……
“你是新人吗？和王很熟吗？”
“我？我呢……”
曾思成刚刚开口想说什么，结果……
“求……”
“嗯？”
“求求你们！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了！！！”
帝辛哭着喊出了这句话，众人一惊，帝辛也一惊，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看着手里的水渍，难以置信……
“哈？”
对于帝辛的反应，曾思成也是惊讶。
“哥哥。”
“嗯？”
旁边那个小女孩呼唤自己，伸出了手，是握手吗？
“……”
曾思成也伸手向握，而在握到的刹那……
“贼军反我大商，今日，我必讨之！！！”
“你们……这些叛徒……”
“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将士的……不会……”
“不要！！”
“你们逃啊……逃啊……我求求你们了……”
就在刚刚，曾思成脑海中闪现了无数画面，而现在……
周围的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曾思成刚刚看到的画面，第一幅好像就是在这场景中，那是一个山头，山头下，是熊熊燃烧的商国都。
“贼军反我大商，今日，我必讨之！！！”
曾思成看到的画面里，是帝辛站在众人之前，挥手向国都，意在破反贼……
但脑海之外，现在的帝辛只是看着熊熊燃烧的国都，没有动作。
看了看身边，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在这了，曾思成走到帝辛身边。
帝辛的表情很……怎么形容呢，吃惊，更多的是绝望。
曾思成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幅表情，很难想象她是那个帝辛。
“随王杀敌，在所不辞！！”
“！！！”
不知道谁喊了句，然后，周围那群人就纷纷冲了出去，无数人跨过山崖冲向火海。
回想了一下刚刚脑海中的画面，曾思成想到……
“这是……那个画面的延续吗？”
而旁边，帝辛的情况更不好……
“不要……不要……”
帝辛像是哀求一样，她不停伸手，想要拽住身边，那些狂奔向前方的将士们，但是她仿佛只像是一道虚影，根本做不到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前进……
“不要……你们不要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帝辛还没有放弃，但是巨大的无力感已经笼罩了她，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再抬头的时候，山头上已经空无一人，他们全都冲进了燃火的都城……
“你们回来啊……你们回来啊……”
她好像崩溃了，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跪在原地哭，除此以外，无能为力……
“……”
曾思成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想做些什么，但是无论做什么好像都没有办法起到什么正面作用，所以，就先这样吧，让她一个人哭一会儿，会好受的多。
“但是，这里好像并不打算给你这个时间……”
“嗯！！！”
随着曾思成话音落，帝辛绝望的抬起头，看到了……
燃火的商都，负伤的自己在被一群人保护着，而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敌人……
“你们这些叛徒……”
第二句话，也是第二个场景……
“竟然帮着反贼，反了你们……”
曾思成完全没心情去听那个帝辛接下来的话，而是自己这边的帝辛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和幻境中的帝辛隔空对骂。
“你自己一意孤行，不听劝告，搞得天下人人自危，民心尽失，普天同怨，害死了自己的将士，你怨谁呢！！！？”
这几句，帝辛喊得非常大声，她自己也知道吧？那个帝辛根本不可能听见的，毕竟，我们对于他们，他们对于我们，都只是幻象而已……
“你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吧？”
曾思成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他知道，此时的帝辛已经足够伤心了，不能再打击她了，事实也是，刚刚那一嗓子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她就倒在了地上，此时，战斗已经开始，周围的环境无比的嘈杂，叫喊声，厮杀声，火焰声交错混乱，但是曾思成却能听见，在无数混乱巨大的声音中听到那微小的哭泣声，无比清楚……
“……”
但是和刚刚一样，幻境……可是相当无情的……
“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将士的……不会……”
王城大殿之前，已经重伤的帝辛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她的身旁，她的身后，尽是或死或伤，伤痕累累的将士们……
“……”
对面的士兵们不知道是怎么被吓到了，他们站在原地，一时间没了动作。
“虽然这话让我来说有点奇怪，但是王啊，牺牲已经够多了，别再抵抗了，我保证给你个体面。”
一人上前，一看，这不是之前那个小女孩吗？她长大了。
“呸！！姬发你受国恩惠为国而战，不成想今日竟然成了反贼，你这逆臣，有何颜面站在我面前！？”
“……”
对于帝辛这额模样，姬发也只能无奈的扶额。
“我知道王你是为了天下好，但是你不能因为你为了天下好，就让天下民不聊生啊？我知道你想守护天下，所以你动用了天价军费，但是因为这个饿死了多少人？运粮修寨累死了多少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努力真的受不了了，以及……”
姬发说到这，眼神中突然多出些许怜悯，不知为何。
“不要再骗自己了，很多事你已经很清楚了吧？”
“……”
那一刻，幻境帝辛的眼神中少有的出现了退缩，但是像是烟花一样一闪而过，之后，她又是恶狠狠的看着姬发。
“乱臣贼子！！我必讨之……”
帝辛又举起了剑。
“哈……”
姬发无奈的叹口气，然后抬起手。
“我会善待你的臣民的，所以，麻烦你消失吧，我的王。”
无数的士兵随之涌向前方，一时间刀剑错乱，寒光映火，亡声满天……
“老实说，当你的将士，我很开心，但是你真的不适合当王。”
姬发带着遗憾说到，眼中尽是悲伤，如果可以，真不想走到这一步……
“是呀……”
仿佛听到了她的话，躺在地上的帝辛坐起身，失神的说到：
“我真的……不配当王呢……”
“……”
论迹不配，论心可……
这句话，曾思成没有说出口，他很清楚，真正的王者从来不在乎自己对天下想的是什么，他只在乎自己为天下做了什么，帝辛就是这样的人……
至少现在是了，已经……
“不要！！！”
场面又变了，这次是……
曾思成看到了，三个士兵护在帝辛的身前，他们背靠着背，肩靠着肩，组成了一道人墙，死死护住了帝辛。
之后，三个士兵倒下，他们每个人的后背上都插满了武器，血染红了他们全身。
“你们……为什么……”
“王，能当你的士兵，是我们的幸运……”
一个士兵说完这句话就咽了气。
“……”
幻境中，帝辛拿起来长剑，她的眼神仿佛可以杀人。
她的面前是如万道墙壁的周军士兵，而现在，她不在乎什么生死，不在什么成王败寇，她只要为自己的士兵复仇，仅此而已……
“哈啊啊！！！！！”
怒吼着，帝辛冲向了人群……
……
虽然作战勇猛，但是毕竟人数上的差距太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脚下都是周军士兵的尸体，但是她本人也伤痕累累了……
“哼……”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她手握残破的宝剑，有些艰难的走向剩余的周军士兵……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这是寻死……
曾思成看到，帝辛又一次举起了长剑，她将再次向前，直到战死……
“嗯？”
曾思成感觉到，很突然的感觉，一个人跑过了自己身边，直冲向帝辛。
那人冲到帝辛身边，抓住帝辛把她往回推去，同时，大喊一声……
“走！！！”
然后，在震惊中，帝辛看着无数伤的不比她轻的将士们纷纷向前而去，和周军打在一起。
人数上拥有绝对劣势的他们，如果不撤退或者投降，那么恐怕，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
死……
“你们……”
帝辛看着那些为她而死的将士，看到的是他们即使动弹都困难仍然要战斗，直至战死……
“你们回来……”
帝辛的口中又是发出了像是哀求一样的声音，但是……
“你们回来！！！你们回来啊！！！！”
帝辛想要扑上去，她的人影也在此时一分为二……
一道扑了出去，但是扑了个空，她没有办法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有任何插手，也没有办法对幻境有任何插手……
另一道，被幻境中的士兵们拖走了，他们还是这样，在乱军中保护着她，就像那些战死的人一样，至死方休……
“……”
这是最后的场景了吗？
最后的场景中，是个巨大的大殿……
大殿已经倒塌了不少。
火焰肆虐在四面八方……
大殿的王座上坐着一个人……
是帝辛，她已经没有了作为王者的傲气，有的，只是失去一切的无力……
“王！！！”
最后一些士兵跑到她的身边。
“您在这干吗？突围吧，我们会拼死保护您的，只要逃出去，到时候集结效忠您的军队，那大商就还有救啊，王……”
一个士兵上前劝谏道，但是帝辛只为无力的一笑……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
“走吧，走吧，离开我，好好活下去，这是最后的命令……”
“……”
士兵们沉默着听完了帝辛的话，趁着行了礼，然后纷纷转身离开，不久后，大殿里只剩下帝辛一人。
“……”
孤身一人的她并没多少寂寞，而是微微一笑，不知为何而高兴……
“至少……最后他们应该活了下来，姬发不会为难他们的……不会……”
“……”
看到这一幕的帝辛不停的这样说着，但是曾思成转身，看到了这样一幕……
“卡……”
刚刚大殿中的人，还有其他的一些士兵们，他们伤痕累累，死尸满地，但是，他们还在这，没有离开……
“几位，大商气数已尽，你们又是何苦？看在曾经是战友的份上，赶快投降，我保你们不死。”
“既然曾经是战友，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回答！所以，你还问什么！？”
“……”
姬发听了几人的话，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为难的扶了扶自己的额头，长叹一声，无奈道：
“这不想走到这一步，如果可以的话……”
说着，她甩手手，弓箭兵上前，几支羽箭飞了出去……
将士们艰难挡住了这一波，又不知道多少人倒下，然后，姬发挥了挥手，无数士兵上前，杀向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大商士兵们……
“来呀，为了王！！为了大商！！！！”
“为了大商！！！”
火夜血阳，大商的将士们倾尽自己的所有，战斗到了最后一人，而这一切那个王知道吗……
不如说，几乎所有死去的士兵都有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他们效忠的王啊，永远不要知道他们的牺牲……
“死了……他们……都死了……”
这是第几次了？
帝辛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然后她又一次悲伤，又一次绝望。
刚刚她的脸上好像有过那么一丝喜悦，但是，转瞬即逝……
“……”
曾思成扭头看着她，她失魂落魄的后退着，没几步，退到王座上，然后，她瘫倒在王座之上，还活着的她和环境中死去的她合二为一，她整个人像是死去一样，没了气力。
她或许是真死了……心死了。
大火蔓延到大殿，周围的一切都在燃烧。
慢慢的，我们也被火焰吞噬……
“帝辛……”
曾思成站在台下，仰望着几乎死在王座上的帝辛，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于是，他一步步走到王座之前，看着瘫坐在王座上，任由大火将自己吞噬的帝辛。
“我不知道你现在需要什么，但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善意，请你收下。”
曾思成说着，扑到帝辛身上将她用力抱住，不知道他看到了吗？在他用力抱住帝辛的时候，帝辛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然后，大火将他们二人吞噬，无情……
“嗯？”
再睁开眼睛，曾思成看到的，是残破的商都，但是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地上掉落了一打纸，捡起，上面写着……
“商朝的纸吗？简体字？”
曾思成说着，叹着，然后不再想，阅读起上面文字来……
“亲爱的……对手……”
“这称呼很有她的风格。”
称赞一下后，曾思成一边走，一边阅读着。
“其实我一直都清楚，一直都清楚……
但是我不想承认，不愿意面对，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你一直说我向你隐瞒了什么，其实不只是你，我甚至对自己都隐瞒了。
我知道，我真正放不下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王的意义，早在商朝灭亡之时，它就对我毫无意义了。
我真正无法面对的，是那些和我情同手足的将士们的死……
是我害了他们……
他们可以不死的……
他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但是他们却为了我，一个个的战死在了战场战场上……
若是死在讨伐外敌，那么我或许会好受些，毕竟那样的话，我也做好了死在战场上的准备……
但是没有，他们死在了因为我而爆发的内战中……
与你的交谈时候我就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自以为是的保护，却成了毒害百姓的元凶……
正如那个人说的一样，我不适合当王……
当王要考虑的问题真的不只是一两件事那么简单。
我知道……我早就全都知道了……
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面对……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那种感觉……
回想起他们的死让我痛不欲生，所以我选择了欺骗……
我骗了自己，进而骗了所有人……
但是很显然，我没能骗得了你……
你看出了我隐瞒的懦弱，这么久了，你是第一个……
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却期待着你能揭开……
揭开我懦弱且虚伪的隐藏……
但仔细想想，我更期待的，是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面对这些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身边，可以让我安心不知道多少……
很神奇是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学会什么是坚强……
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非要说个想法的话……
谢谢你陪着我，直到现在……”
“……”
信差不多就到这里。
然后那信就碎裂了。
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纸……
碎纸被风吹走了，吹响一个方向……
曾思成看向碎纸去往的方向，看到了她……
此时的她抱着双腿看向远方……
看了看位置……
“我啥时候走到王城门口了？”
看着周围曾思成自言语道。
曾思成又看了看帝辛，此时的她看向的是王城之外……
一片废墟的商都，又或者是更远的地方。
“……”
曾思成来到了她的身边，坐下。
“你现在……怎么样？”
绞尽脑汁想出这几个字，不伤人真的是高难度。
“……”
帝辛微微一笑，靠在了曾思成的肩膀上，曾思成看了看，没有什么大反应。
“怎么说呢……有点轻松，有点累。”
“咋说？”
“轻松是因为终于不用再伪装自己了，累是因为刚刚经历了那么一段，真的好疲惫啊。”
“在英灵座，你没有遇见过他们？”
“没有，不过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嗯？”
“就像你知道的，我锁住了自己的心，所以，我在英灵座里面的空间也相对封闭，其他英灵进不来的，不过，谢谢你了。”
“我什么也没做啊？”
“不，你做的已经很多了，这熄灭了火焰的都城就是证明。”
“……”
曾思成看着帝辛看向的方向，虽然是一批那篇的残垣断壁，但是确实比燃火的要舒服些的样子。
“对了，现在，我想问问。”
“什么？”
“我确实不是个合格的王，而你不一样，你建立了一个伟大的国家，它成为了一伟大的民族的名字，所以我想知道，当一个合格的王，是什么感觉？”
“……”
曾思成的表情突然沉重，他语气沉重的说到：
“如果是两千多年前的我，会说很累，很不好，但是现在的我会说，很幸运……”
“幸运？”
“不只是我，我身边的很多人，那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很幸运，我和他们，生活在一个被前人耕耘了五千年甚至更多的文明中，也许至今，它仍然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至少，大部分人都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了，不是吗？”
“……”
“当年，我杀了很多人，哪怕是亲人和朋友我也毫不留情，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天下，站在我的角度，我需要绝对的权利，而站在天下的角度，天下需要一个统一政权，我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换来什么？一个长久且相对稳定的天下还是重复战国乱世的悲剧，但是两千年后，当我以人民的身份再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多少有点和自己的过去和解了，我做的事情不是全无意义，不是吗？”
说着，曾思成扶了帝辛一下，然后真个人躺在地上，无比轻松的伸展身体，像是累了很久想要放松的下普通人。
帝辛看了看他，微笑这跟着躺了下去，脑袋枕在他的胸口笑的很幸福。
“那，你就没有吗？”
“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比如重启大汉荣光什么的？”
“……”
对于这个问题，曾思成只是微微一笑。
“没有，也不想要，现在的百姓已经不需要我，他们需要的是史书中的大汉，所以，让大汉一直存在于史书中吧，至于我，现在只是一个黄北小县城中想要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普通人，虽然这话我自己都不信就是了。”
“我也不信。”
“哈哈……”
两人说着笑着，帝辛依偎在曾思成的怀中躺了好久好久，这是相当愉快的一段时间。
不知道这个空间的时间如何流逝，两人保持着这个状态一直到日已西斜，周围都变得黄灿灿的时候，帝辛站了起来，走向远方。
“你要去哪？”
“回英灵座。”
“这就……”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不，应该说之前的愿望，以及，你的岳父可为了你，舍弃了自己的愿望呢。”
“……”
曾思成好像能猜到什么，事实也是如此……
在现实中，梦田友男看着手上最后一道令咒，说到：
“以第三令咒之名，一定要让他们平安回来啊。”
随着嗡的一声，最后一道令咒消失。
回到那个空间。
“那，我们还能再见吗？”
曾思成问到。
“一定会的，我会等，等到你来到英灵座，如果你没有，那我就去找你。”
“……”
这么一瞬间，曾思成的瞳孔紧缩，他想到了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该怎么办？”
“那我就等你回来。”
“如果我回不来了呢？”
“那我就去找你。”
“如果，我把你忘了呢……”
“那我就努力让你想起我来……”
“…………”
“那么，我们约好了。”
“约好了，我一定不会忘记元佳的，一定！”
“嗯，一定不要忘记我啊，一定……”
………………
“约好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一定！”
脑海中想起了什么画面，曾思成脱口而出。
这一番，帝辛先是惊讶，然后动容，最后，她哭着笑了。
“嗯。”
这是帝辛的答复，然后，她开始走向远处。
“最后，实现我一个愿望，好吗？”
走了几步后，帝辛停下，略回头。
“陪我走完这一段，可以吗？”
“……当然。”
曾思成笑着答应，然后几个快步追上了帝辛，同行。
几步后，他们牵起了彼此的手，一起走吧……
身后的王城开始逐渐变化，破败开始消除，它像是遭了什么魔法，开始自我修复。
就这样一路走着，王城开始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隐约可以看到城市的里的人们换笑嬉戏，完全没有人在意过，这座城市的王即将离开，虽然连王自己也不希望他们在意就是了。
“细想来，这么长时间了，我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自己长大的地方，长大后，我连待在这里都很少呢。”
帝辛看着自己以前从未在意过的王城，像是看着什么从未见过的美景，尽管自己曾经就住在这里。
“这么一说我是不是也该回趟老家了？”
曾思成想起了那个山沟里的沿河小县城，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狂奔的河沟是什么时候有的水。
“……”
这一路，他们都没怎么说话……
周围全是声音，各种各样的。
老人坐在屋檐下聊着家长里短，年轻人互相吹着各种他们自己都不一定信的牛，小孩子……基本上干什么的都有。
越是往城门口，就越热闹，然后，他们到了城门口……
“说起来，这一路上是不是有很多老面孔？”
曾思成突然道。
“怎么？”
“你看那个背水的老伯，像是为了你战死的某个老兵不是吗？”
随着曾思成的目光看去，帝辛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位休息之余和孩子们满面笑容的老人。
“如果不是战争，那他本该过这样的日子吧，可惜……”
帝辛的脸上又多了伤感，不过这次不是那么强烈。
“我要走了，朋友，你说，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
曾思成动了动手指，表情有些暴躁，最后是个放弃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但是一定会再见的。”
最后，曾思成微笑着回答。
“嗯。”
说完，帝辛试着向前走，曾思成站在原地，两人的手没有分开，曾思成没有动，帝辛因此停止了前进。
“什么意思？舍不得吗？”
帝辛回头，问到。
“怎么说呢？如果一定要消失的话，能不能用我们都比较喜欢的方式。”
“……当然可以，不过，时间好像不够了。”
“……”
曾思成的手一下子抓空，刚刚还握在手里的手早已不见，而那个少女的身体也随之开始慢慢变成透明，消失……
“能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如果再见，你当我的君主，我当你的将士，那一定会很有趣吧？”
“不知道，但是，我们彼此应该都会很开心。”
“……”
“……”
两人对视着，不知道多久，帝辛说了最后一句话：
“再见了，刘邦，或者，曾思成……”
“……”
曾思成下意识的伸出手，张开的嘴不知道想说什么，几乎同时，嘴和手一起停下，因为眼睛向大脑传递了一条信息，而这条信息被分析后的指令传达了口手……
“她已经离开……
再见了，不再是王的少女，祝你幸福……”
曾思成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天空，又闭上眼……
“这里的空气，还是很好的嘛……”
……
…………
之后……
好像睡着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睛睁开，看到的是……
“醒了？以为你死了，但是没什么致命伤啊。”
“……”
一觉醒来看到的就是嘴碎的虫达。
“你可盼着我点好吧。”
不知道这对白说了多少次，但是听了就不叫虫达了。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老大？”
一边的张良问到。
“你的话……话说英灵座里没有时间吧？”
“是啊，上上次突然召集姐几个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只是想投胎试试，然后看你现在的样子……是成功了？”
“一半一半吧。”
“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本来按理讲我是不可能觉醒前世的记忆的，甚至出生后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去，然后幸运的是，我有个不错的父亲。”
“怎么这次投了个好胎？”
“是养父了，而且……非要说的话他好像确实不缺钱。”
“算了，看你还是老样子就好了。”
“哈哈……”
几人说着笑着，苏妲己在这群人中，迷茫的眨眨眼睛，有点可爱。
曾思成注意到了一边，那边，石田三成和也和自己人聊着。
“听说你被召唤去参加圣杯战争了，咋样了打的？”
“不怎么样，要说最大的收获好像是遇到了吉继。”
“难怪最近都没看见他呢，话说……”
那个手持利爪的少女，好像是叫蒲生乡舍的，表情突然严肃了一下。
“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主公？”
“我……”
石田三成沉默些许，然后微笑道：
“我在找一个答案，等到找到后再考虑别的吧。”
“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
增田长盛给了一个略带无语的表情。
“死过一次总要多考虑些东西吗，不过……”
石田三成说着，看向曾思成去，正好和看向这里的曾思成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就感觉来说，我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一边说着，石田三成一边微笑了。
“……”
几人看着，默契的选择了不打扰。
“武兵库，老大这是恋爱了？”
“我咋不记得胜猛你这么八卦。”
“主公的事情，你不关心？”
“不关心，我听命行事就好了。”
岛左近和前野忠康窃窃私语着，石田三成只能假装没听见。
“话说……”
之后，曾思成扭头看向一边，看到了呆呆站在不远的九凝儿。
“她干什么呢？”
“自从知道你没事后就一直在那，不知道干什么呢。”
萧何上前道。
“……”
曾思成眼中，她在看着，看着倒下的女娲的庞大身躯，她曾经的梦魇。
细想来，自己竟然因为这么个东西痛苦那么久，有够好笑的，它甚至不是真的。
“你现在感觉怎样？”
曾思成走到九凝儿身边问到。
“嗯？”
九凝儿有些吃惊。
“你没事了吗？”
“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累了，睡会儿，以及……”
回想起刚刚离开的帝辛，曾思成有些说不出口。
“和一个你的老熟人道别。”
“老熟人？”
“帝辛。”
“……”
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九凝儿有些不忍的问到：
“她……怎么样了？”
“和你一样，解决心魔之后回英灵座了。”
九凝儿的表情放松了些然后又重了起来。
“也就是说她的御主也跟着出局了是吗？希望回去之后他不会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对梦田违？”
“没有别人吧？”
“回头再说吧，说来，你现在怎么样？”
“我吗……”
九凝儿说着，又是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巨大躯体，表情……很是复杂……
“以前，我生存下来的动力就是知道真相，而如今，真相已经明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一定要做打算的话……”
九凝儿说着，一脸妩媚的看向曾思成，换成别人，被这么看着估计会心里发毛吧。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回答。”
“……”
曾思成闻言，愣了愣，然后微笑道：
“随便你，希望我家的房间够用。”
“不够的话我可以继续住在神社，宫司是很好的人的。”
“那我是不是能看到穿巫女装的你，我相信一定会很有趣的。”
“只要你想，什么都行。”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奇怪……
“打住，太肉麻了，你们自己不觉得吗？”
韩信忍不住打断道。
“哈哈，你还是这么爱吃醋啊，小信。”
“我没有吃醋！只是受不了你俩这样的氛围。”
“是吗？”
曾思成说着，来到韩信面前，吓得韩信退了一步。
“这样满意了不？”
曾思成说着摸了摸韩信的头，然后……
“五！！！！！”
等韩信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红了大片了，羞愧的抬不起头。
“这这这……这么久没见，你你你你……你就打算这么把我打发了？我我我我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上什么当？我又没骗你。”
“唔……”
“又来了，这个死傲娇。”
张良忍不住扶额，感觉真受不了这个家伙。
“唔，我也想要……”
萧何看着嘟了嘟嘴……
“可以啊，只不过，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
几个少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樊哙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正在虚化……
“你这宝具就不能保持时间长点吗？”
樊哙有些生气的说到。
“别难为人啊，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用不了多久就会又回到失忆状态了。”
“所以，约好的不忘记是骗人吗？”
夏侯婴坏坏的说到。
“我也不想啊，但是我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吧？”
“……”
最后，张良带头，叹一声，上前，拍了拍了曾思成的肩膀说到：
“回头再见吧老大，虽然不知道会在什么情况下。”
“嗯，再见。”
“……”
周围的几人也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曾思成，微笑，然后消失……
她们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化为光芒消散，向着天空和远方。
“一群很好的人呢。”
九凝儿凑过来说到。
“嗯，只不过想到过一会儿就会忘记，真的有些难受。”
“忘记？为什么会忘记。”
“发生了很多事情吧，总之回想一下还得谢谢悖了，要不是她的话……”
“老大，我还在这里呢。”
“嗯？”
扭头看过去，是虫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被你的宝具召集而不是召唤的原因，我的情况要好不少哦。”
虫达挥了挥自己还完好的手掌道，虽然也可以看到星星光点就是了。
“希望这个地方的设定是打完那个可以直接出去，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玩迷路。”
曾思成看了看漆黑的周围说到。
“安心了，大不了姐妹们为了你打上天庭，说到做到哦，老大。”
此时，虫达注意到，自己的虚化好像加快了。
“喂喂，我刚说完自己情况好的说。”
虫达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忍不住探口气。
“算了，回头见了老大，那边的也差不多了吧？”
虫达说着看了看一边的木，木也虚化的只剩半个身子了。
“靠这个，让那家伙帮我变强，应该可以吧？不过到时候……”
一边回想着自己拜托石田悖帮忙把自己变强的那个晚上，一边看着曾思成，瞬间，木的脸红了大片……
“真是的，老是这么痴迷力量干嘛？吃吃东西享享福不好吗？”
虫达挠了挠耳朵，事不关己道。
“你闭嘴。”
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木十分无语的说到。
“哈哈哈，你这种思想简单的女娃总是特别好玩啊。”
“今天晚上得治治你的臭毛病。”
曾思成也无语道。
“好呀，我期待着，只不过别说晚上了，天都快亮了。”
说完，两人离去场景中，只剩下了曾思成，九凝儿，还有……
“……”
看向一边，西军的几位也差不多了，石田三成以外的人都在慢慢灵子化……
“再见了主公，期待下次再见。”
岛左近十分精神的说到。
“等到时候，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主公的天下了？”
蒲生乡舍很期待的样子。
“抱歉，这个我恐怕真做不到啊。”
石田三成道。
“虽然以我的身份不应该说这个，但是主公你人可以不用这么好的。”
前野忠康在消失前说到。
“……”
几秒后，几位从者化为光芒消失在空中，这里只剩下石田三成。
“这是……你的手笔吧？”
石田三成扭头问到。
“什么？”
“她们会出现，我会出现在这里，是你的原因吧？思成……不，高皇帝。”
“叫我思成吧还是，实在不行，刘季也可以。”
曾思成笑道。
“算了，不过，谢谢你，让我可以久违的和老战友们并肩作战。”
说着，石田三成也开始慢慢发光消失。
“再见了，master，我有些期待之后的日子了，再见……”
说着，石田三成也化为光芒消失了……
“……”
石田三成消失后，曾思成和九凝儿看着那巨大的焦尸，曾思成道：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也差不多了，也许应该和她道个别。”
“……”
接下来……
那焦尸上也冒出星星光点，那些光芒汇集，然后变成了一个少女模样，是那个女娲……
“怎么样？对于我的安排还满意吗？”
那个女娲道。
“我感觉你想杀了我。”
曾思成毫不客气的说到。
“不至于，毕竟，要是连这个都打不过，你未免太对不起自己的名头了，汉高祖。”
“哈哈哈，这个称呼槽点有点多，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是已经死了两千多年的人了，怎么称呼都行了。”
“嗯？”
曾思成这番话把九凝儿说懵了，感觉听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你可是一个大活人，不是吗？”
“当然是，说来我才是应该惊讶的吧，毕竟那个传说中的女娲竟然是一个这么平易近人的人，毕竟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喜欢把你们这些神仙搞得高高在上的说。”
“人类的事情我们早不管了，要说例外的话恐怕只有那个海神了吧。”
“海神啊……算了，话说，你是来道别的吗？”
“不然呢？”
“算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感谢你安排了这么一出吧。”
“感谢？你不刚刚还在说我要杀了你吗？”
“哈哈哈，确实，但是，你为了让九凝儿可以更快走出那本来和你无关的心魔，费劲安排这么一出，甚至自毁身份也是真的啊。”
“……”
对于曾思成的话，女娲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
“油嘴滑舌，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姑娘对对你倾心了。”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一半一半吧，算了。”
女娲说着，手一挥，那具巨大的焦尸就化为灰尘消散于空气中，黑暗空间的远处，一道光缓慢的向这里而来。
“看到那束光芒了吗？等它过来后，你们就可以回到你们那里。”
“谢了，你费心了。”
“是我应该谢谢你们，毕竟，这么多年了，难得有人陪我玩玩，记得下次来帮我安个WiFi啊，谢谢。”
“我只能说尽量了，毕竟这技术要求有点高。”
曾思成苦笑道。
“……”
女娲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的变透明，然后消失。
而曾思成和九凝儿，则一起等待着，等待着那光芒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