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依旧是三人一起在这屋子里睡下。

半夜的时候谭笙觉得有些口渴,起床来喝点水,本想着顺便出门看看陆泠溪的情况,结果在刚出去之时,却看见一位衣裙飘飘,头戴轻纱之人从院子门前走过,看身段服饰,应该是名女子。

话说这邻里周遭有这样的家伙么?没见过啊,新来的?

出于好奇,谭笙待女子走过之后,来到门前多看两眼,发现她手中拿着一张纸,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奇怪奇怪……

虽然觉得不同寻常,但是谭笙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合欢宗的护山大阵只许里面出,不许外面进;想进来的唯一方法就是从山脚下大门过,而这大门又是月舞影看守的,定当万无一失。

所以谭笙只把这女子当作怪人。

殊不知,不远的将来,他将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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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两天过去,陆泠溪的依旧只能打掉苇名弦一郎一条血,第二条血的时候对方的招式会进行强化,动作也会更加敏捷,她好不容易适应了第一阶段的节奏,到了第二阶段,一切都被打乱重来。

说实话,陆泠溪对电子游戏这么不上手谭笙是理解不了的,已经快一周了啊,还卡在苇名弦一郎这里。

有时候谭笙都怀疑自家师尊是不是已经沉溺在这种m的感觉里了,刻意不往前推进。

但当他进入幻境之中,却总是看见陆泠溪虽然脸颊通红气息不稳,但眼神中的执着还在,这说明她是真的在认真应对面前的战斗。

而实际上,陆泠溪可能比谭笙想的更认真。

对于陆泠溪来说,她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进游戏里的主角了。

虽然这个主角过于笨拙,但她享受的是和对方不断进行交锋的过程。

每一次落在自己身上的刀伤,虽然很痛,但是也很爽。

这种爽感来自于一种不断累加的征服感。

陆泠溪自幼修仙,一个月完成筑基,三年便步入金丹境,是极为罕见的奇才。

然而,外界都只看到她无限风光的一面,却不知道她在这背后的承受的一切,

幼年家门被仇人破坏,父母双亡,年仅六岁的她也被丢进百兽谷,那人拎着陆泠溪的脖子看下谷内各种野兽,嘴一咧,便将她丢进张着血盆大口的走兽口中。

那时的陆泠溪目睹着眼前的光芒逐渐被黑暗吞噬,周遭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鼻孔,锋利的牙齿几乎要刺穿她的脊背。

但幸运的是,一只体型更大的猛兽冲来,与这只展开厮杀,最后不敌,被咬穿心脏,陆泠溪这才得以从逃脱出来。

可逃出来了又怎样呢?彼时六岁的陆泠溪甚至还未开始修仙,只会一些简单的术法罢了。

就是在如此绝境之下,她却硬生生的从百兽谷里走了出来。

哪怕浑身是伤,哪怕千疮百孔,她也没有放弃过,每次搏斗所留下的伤痕,都是她活下来的证明。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在心底默默地爱上了这种感觉。

因为这证明她还活着,证明她的实力又有了进步。

元婴之后,她遭遇了瓶颈,生活中再无这种感觉,也少有人可以伤到她。

但这次谭笙为她带来的幻境让她再次拾起了这一切,伤痛越加明显,她就越加兴奋。太久太久没人能在一对一的正面对决中把她逼到这种地步了。

可问题在于,她的这种战斗,是基于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基础上。元婴修为的她面对化神境的敌人也不会服输,可如果出现一位渡劫成功的大能,那自己再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的想法在一天前开始出现,但今天达到顶峰。

眼前的这个苇名弦一郎,似乎就是如此的存在,让她完全看不到战胜的希望。

于是在临近中午,谭笙再去幻境中探查陆泠溪的情况之时,却发现陆泠溪已经放下了手柄,对着屏幕发愣。

“喂喂师尊,怎么了吗?”谭笙从阴影中走出,来到陆泠溪的身边。

而陆泠溪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冷冷地说道:“想把我留在这里直说就行,我不会跑,你没必要用这样的谎言来糊弄。”

“啊……”

一听这话谭笙就明白什么情况。

害,不就是被打破防了嘛,谁家好人玩魂系游戏的没经历过这个步骤。

脸上的担心转变为浅浅的笑意,谭笙就这样看着陆泠溪,弄得她有些不自在,于是把身子一转,朝向一边,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非常好,这就是谭笙想要的状态。

他知道,如果做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再喜欢受虐的人也会觉得痛苦起来。

所以现在,需要有人来告诉她,这件事并不是遥不可及。

谭笙从地上捡起手柄,就这样坐在地上,操作起画面中的人物移动了起来。

发觉了谭笙行为的陆泠溪自然也就转过身来,她倒是想看看,自家这个徒弟能做到什么样子。在这个空间里,他们两人都没有修为,只是一介普通人,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事情。

而谭笙似乎看穿了陆泠溪所想,笑道:“师尊您太过于依赖修仙所带来的好处了,但有时候,我们得靠自己。”

画面中,战斗正式开始,面对冲过来的苇名弦一郎,谭笙先是完美防御了前两下攻击,随后垫步冲开,抓住敌人后摇补了两刀。

光是这几秒钟的操作,便让陆泠溪瞪大双眼。

如此流畅自然……他是打过多少次啊……

但谭笙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他皱了皱眉:“好无聊啊,要不上点强度吧。”

说罢,他弹了个响指,一块黑布凭空出现,绑在谭笙的眼前。

“嗯,盲打才有点感觉嘛。”

虽然此刻谭笙看不到陆泠溪的表情,但她嘴应该都惊讶的张大了吧。一想到自家师尊会做出这样的表情他都有些想笑。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盲打这种事情陆泠溪完全没想过,这种情况,他靠什么判断呢?声音吗?

在谭笙蒙着眼解决了苇名弦一郎第一条血的时候,陆泠溪张开的嘴已经合不上了。

就在转阶段的时候,谭笙再次微微一笑:“那么,让我再提升点难度如何?”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把左手放在背后,只留一只手操作。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着谭笙,陆泠溪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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