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位阶的飞跃式提升，是完全不讲道理的，对吧？”
“你说的没错。虚无选择原初构造体的方式，除了看重个人的血脉与经历，其他方面完全不讲道理。如果讲道理，那还是残酷冰冷的虚无吗？它就是会用蛮不讲理的随机性来惩罚每一位依仗着规则制定者的身份，横行霸道的家伙。所以呢，你是遇上什么问题了吗？”
“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吧。就是在看到献祭结果符合预期后，我不由得感慨，我果然是料事如神的大预言家。我的直觉，连接着真相。”
“哦？你是说你的直感甚至已经超过了《启示录》的预言和神族的预兆之能了？”
“不是我超过它们，而是它们必须适应我给星域秩序带来的冲击，被迫让预言的方向贴近我行动的轨迹。不是我自大，事实就是如此。它们若是不想吃我的尾气，可能连新纪元的尾巴也抓不到。”
通过安装在《启示录》中的降临日程序，X遥控着另一块血色宝石在天上兜圈，不断牵扯着恶的行动。
“我的重大发现就是，作为献祭的成果，原初之恶表现出一种反常的无心智、低龄状态，且权能也不完善，对我设计的诱饵没有任何识别能力。但在本性上，她依然是那个会毫不留情伤害周围人的怪物。
幸好我在降临日系统中给拉帝亚斯备份了一个精神体，不然她还真就被恶给咔嚓了。看起来，她完全没有能力去识别、控制宿主。这与旬管中记载的那位心思歹毒、手段恶劣、能轻易腐化其他神明的恶截然不同。
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恶被人掉包了？拉帝亚斯自食其果，也中仙人跳了？”白隐约猜到，那位给拉帝亚斯提供建议的雇主，并没有真心实意地告诉她计划的全貌。以为满足几项条件的献祭就能召唤出完整的恶，让她降临于己身。
可从结果来看，恶货不对板。拉帝亚斯也受到欺骗，用自己的死亡才能唤醒恶。即便如此，恶也没有丝毫借予她权能的迹象。她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将拉帝亚斯完整取代。
现实的一切，都在朝着拉帝亚斯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倘若拉帝亚斯此时还有意识的话，一定会痛骂那个卖假货的伪劣商贩。
“仙人跳这个说法蛮不错的。这次跳她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原初之灵，和不自知的原初之恶。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现在召唤出来的恶，她的权能与躯体都是残缺的，不是因为祭品不够，而是另外一种原因？”
“你是指，原初之恶从未真正陨落，对吧？”
“正是。我的猜想是，混乱纪元的那位恶，以某种方式将自己的权能与意识延续到了今日。所以，历史中所有妄图复苏恶来报复星域与众神的尝试，无一例外都是失败的。拉帝亚斯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她只能召唤出一个空有恶的皮囊与性格的残次品。就算搭配上我的血液也不行。”
“哈哈，如果真按你说的，恶只是个徒有其表的残次品，你还至于这么紧张吗？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用《启示录》终端和别人通讯。你以前不是一直嫌弃这套神神鬼鬼、缓慢低效的设备吗？是担心自己的精神世界无法抵抗恶的腐化，被污染了？
《启示录》的频率的确可以阻挡恶的腐化权能。本质上，它与腐化权能的差别在于同一套灵能波纹编译的不同频率，会被恶视为友军。
哎，悄悄问你个事，那场血雨的滋味怎么样？在经历痛苦洗礼时，你有发现属于你的真理吗？喂？喂？”
“叽里咕噜的，跟个丧偶丧子的空巢老妪一样。”X咧了咧嘴角，不耐烦地挂断了通讯。“再落魄的老虎，它也是老虎啊。”
她本来还想对白炫耀一下自己的成绩，却被对方问这问那，就是没一句夸赞。如果是歌萝酱，肯定一脸高兴地把她揽进怀里，当作乖宝宝来宠。
而一想到歌萝，X也再次想起她心爱的小萝莉被伪装成原初之理的理律骗进世界终极的事。
之前与理律谈判的时候，对方看似是个通情达理、遵守原则的人。可理律讲道理的前提是，它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不惧怕对方的威胁。且手上握着对手的软肋，逼迫对方也和自己讲道理。歌萝正是理律用来控制X的人质。
自混乱纪元起，虚无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外表越是文质彬彬，谈吐越是温文尔雅的人，就越是得避远点。在那个以武为尊的年代，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手段，是无法支撑起大敌当前而面不改色的优雅的。
理律毫无疑问就是有绝对的实力与手段，来支撑起它在任何困难面前的从容不迫。
不能只看它被终末篇章与极暗吓退了，就以为对方真的畏惧X的力量。那不过是一位老前辈给新人些许脸面。
“哎，这场架，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吗？”微风中，晶莹的血液与剔透的纯白发丝搅和在一起，X金黄色的双眸，紧紧注视着恶移动的方向。
她正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成长。汲取着宝石中的信息，呼吸着恶之花飘散的花粉，原初之恶已经从那些死于无妄之灾的西斯提亚世界中吸取了足够多的养分。
再加上拉帝亚斯的残魂与X的血液，原初之暗适应这具身体，对世界展露恶意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旦原初之恶完全苏醒，即便只是一个残缺的状态也能打得X痛不欲生。
但她内心坚信着，原初之恶还是有些许理智，是可以沟通的。
她让原初之恶从虚无中复生的恩情，至少可以保证对方不把在自己往死里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