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没事吧?”林浣晴看着湖边昏迷了三天的金发少女,有些担忧。
而林浣晴的脸色还略有几分苍白,那晚屠杀了几十人,让她生理一直不适,所以还得缓几天才能进入修炼状态。
而洛清晚也知道这是林浣晴必须的一步,所以也没有直接为她缓解恶心的不适感。
“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洛清晚抱臂审视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少女,“明明已经死了,但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吊住了一口气一样,反而让我不好直接动手。”
“毕竟,我不能直接把她再杀一次,然后再救她吧。”洛清晚说着,她能做到就是用温润的仙气去灌输少女,梳理她的身体经脉。
“这……倒也是……”林浣晴嘴角抽搐。
她能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热流不断从自己的后背处窜入 ——“很温暖。”
少女食指微动,身体逐渐在被自己掌握。
“嗯,看来,要醒了。”
正和林浣晴闲聊的洛清晚也是注意到了少女的异动。
在洛清晚两人期待的目光中,约摸一刻钟之后,少女也终于是幽幽转醒。
她睁开双眸,就看到了陌生的洛清晚,沙漠生存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就伸手摸向了后腰处的匕首。
“别紧张,我如此这般的人,可不屑于做那些凭借阴谋诡计害人性命,夺人财物的事哦。”
洛清晚玩笑着说,她清冷而又有几分调皮的话语竟然就轻松的让少女这样一个在沙漠身处了几百年的人放松了警惕。
可能,是看在洛清晚惊为天人的容貌吧。
她不言,眸子却在快速审视周围的环境。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躲在洛清晚身后被她气质所遮盖的林浣晴。
她记性很好,瞬间回想起了是自己曾帮过的少女。
刹那间就明白了这一出知恩图报的戏码。
“谢谢。”少女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没事,你也帮过小晴儿,不是吗?”
“对了,我名洛清晚,这是我的徒弟林浣晴。”
洛清晚拉了拉躲着的林浣晴,她一直都是那个不善应付陌生人的林浣晴。
“顾云舒。”少女冷漠的开口。
然后也是起身,结果腿一软,向后倒去。
洛清晚无奈的伸出手,将名为顾云舒的少女拉入了怀中。
这人是水做的么?
这是顾云舒的第一想法。
感受着洛清晚那肌肤胜冰雪般的剔透感,顾云舒也是有的羡慕、惊叹。
至于洛清晚身后的林浣晴却惊叫一声,“不是,又来?”
不知道为什么,林浣晴看着顾云舒,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忆起了涂瑾瑜,她也是经常在不经意间就实现了自己想而不敢的贴贴。
“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要乱动哦。”
听着洛清晚那宛如哄小孩的语气,顾云舒也是脸色绯红,连忙离开了洛清晚的怀中。
“不用着急离开,这绿洲还是很安全的,你可以先在这里恢复了以后再做打算。”
“谢谢……”顾云舒再次说了一句。
之后,洛清晚也是趁机向顾云舒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只是,当她知晓自己的阿爹顾辞是被他们所陷害之时,情绪也是剧烈的波动。
她一直都以为阿爹是在探索沙漠遗迹的时候遭受了机关而亡。
“抱歉,没有办法让你亲自手刃仇敌了。”林浣晴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毕竟,那些人几乎已经都被她屠了。
“没事,这是他们该的,他们不配见过更久的太阳。”
也许是洛清晚的坦白以及两人的仗义出手,顾云舒也是打开了话匣子。
“顾辞是我的阿爹,我虽然是他捡来的孩子,但他视我为己出,为我取名顾云舒。”
“意为去留无意,漫随天外卷云舒。”
“那时的我浑身只有一个古朴的项链傍身。”说着,顾云舒还摩挲着脖颈处的项链。
天下乌鸦一般黑,修士经历一般悲。
顾云舒的阿爹顾辞是个极为有能力的空凡四阶修士,曾带领着一帮兄弟在这恶劣的沙漠谋生,创立组织「弥」。
几百年的经营,顾辞率领的弥越来越大,其成就越来越高,大有一副统治这片沙漠的趋势,自然也是有人眼热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几个谋财害命的畜牲,他们本是顾辞组织中的一员,却为了利益将其坑杀。
至于顾云舒,虽然天资卓越,仅仅不过三百年就到了空凡四阶。
但她真不擅长管理,顾辞似乎也不希望她未来局限于沙漠,因此并没有教导她如何参与组织的统筹。
而组织虽然有好几个带头的人物,也有顾云舒这个顶级打手,但也是缺少如顾辞一般有魅力的领袖。
最终,曾经盛极一时的组织「弥」,也逐渐被其他势力联合瓜分殆尽。
虽然背后肯定有其他人的支持,但曾经那个庞大的组织「弥」,就这样毁于几个小人手中,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顾辞死去,其遗产自然是落到了顾云舒手中,同时引起了他人的觊觎。
后来的十年来,那样的埋伏不在少数,但都被顾云舒轻易化解了,那些人也拿她没有办法,逐渐像是放弃了一般。
但这次那些人意外得到了顾辞曾遗落的一把贴身匕首,用其来引诱顾云舒,并且投入了大量的人手。
最终匕首拿回来了,顾云舒也是中了好几种剧毒,险些……或者已经丧过了一次命。
“阿爹知道组织过于庞大只会有害无利,但后来的组织也不是阿爹的一言堂,最终只能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扩大,落得这般下场。”
“这副境地阿爹其实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如此之快。”
顾云舒说着,有些落寞的哀伤。
洛清晚和林浣晴也是做好倾听者,不打扰顾云舒。
随着顾云舒说的话愈加多了,情感也是愈加强烈。
这十年来,她从来没有如今日一般畅所欲言。
曾经组织中也不乏忠义之士,但他们不是随时间消亡,就是随利益腐蚀。
最终,导致身处暴风中心的顾云舒身边空无一人了。
顾云舒抱着腿,坐在岸上,任由凉风吹拂发丝。
“谢谢,再一次谢谢,谢谢你们能够听我讲述这么多。”顾云舒抹去了眼角的泪星,发自内心的感激洛清晚两人。
“没事的。”林浣晴坚定的开口,“我明白这种无人倾诉的感觉。”
她曾经不过七日,而顾云舒多久?
十年。
顾云舒给了林浣晴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也许苦难不同,影响各有不同,但她们所经受的苦难没有谁大谁小之分,都是命运悲惨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