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艾菈，没人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对不起，没想到它们会这样做。”
回到人类聚集区这边，听说了事情的多里赶来表达歉意。
但抱歉归抱歉，怎么解决问题他也不知道。
从海边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塞蕾丝还是想不通：“为了一袋珍珠贝它就跑了，难道它以后不做鱼档了吗？”
多里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说：“会做的，随便改个名字，我们找不到它……您也看到了，鱼人大多都长得一个样。”
顶多这个头大点，那个鳍小点，真的分不清。
薇娜探出小脑袋：“也就是说，它不仅今天黑了我们的钱，明天还要光明正大继续摆摊卖鱼？”
多里沉默着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是的，今天坑你们钱，明天换个名字接着卖鱼，甚至可能名字都不用换，就是横。
“明白了，谢谢你，多里先生。”
回到旅馆，塞蕾丝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一上来先承认自己的错误，用惯性思维去看待海妖，没注意这是一个对自己来说完全陌生的种族。
“我打算调整行动顺序，先找方法了解它们。”少女说道，“我打算将重点放在地位低下的海妖，尽可能找个沟通流畅的进行切入。”
地位低意味着好收买，沟通流畅至少要听得懂话。
艾菈暗自点了点头。
还不错嘛，虽然一上来就摔了个大的，但是很快调整好心态，修改行动计划。如此做派，真乃大将之风。
还说啥呢，祝你成功吧。
新的行动计划说干就干，午饭之后，少女们再次出发，先用钱换了一些珍珠贝回来。
这次没有贸然进入鱼市场，而是停在外面的道路旁边，暗中观察。
市场真的很繁荣，刚补上鱼获的海妖又来了，提着个大网走来走去，市场门口进进出出，目不暇接。
这时薇娜一伸手：“那个怎么样？”
她指的是刚从市场口出来的一个小鱼人，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好像要去办事，路过的时候还跟市场管理处的人聊了几句。
最后这一点很重要，能和人类闲聊，说明沟通能力还不错。
塞蕾丝点头：“就它了。”
几分钟后，少女们赶上了正在往工坊方向走的小鱼人，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住，它一开始有点紧张，但是看到少女手中的珍珠贝，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能聊几句么？”塞蕾丝问道。
“能，能，当然能。”小鱼人紧紧盯着她手中的珍珠贝，“您想聊什么？”
这口词果然清晰多了，虽然还是有点咕噜冒泡，但能听清就行。
“我们是从其他城市来的，对海港城很好奇，能不能介绍一下你们这个种族？”
塞蕾丝不光嘴上问，手上还顺势又拿出两枚珍珠贝。
“没问题，老板。”小鱼人谄媚地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近海的海妖族是一群什么样的存在，小鱼人说了不算，也没那么大的眼界和格局，它只知道自打出生起就跟着兄弟姐妹们上来讨日子，每天海里捕鱼，上岸卖鱼，换来亮闪闪的珍珠贝。
珍珠贝是它们最喜欢的东西，它们的指路明灯，它们的信仰必需品。
“信仰必需品？”艾菈注意到这个特别的说法，“它和你们供奉的神明有关系？”
小鱼人点了点它的鱼头：“神明喜欢这个，每一次祭祀活动，没有奉上足够珍珠贝的人会被神明放逐。”
听到这里莉娅忍不住了：“哪有向信徒强行收钱的神明，信仰一点都不纯粹。对了，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伟大的光明女神，她不收钱，而且祝福效果很强。”
小鱼人用充满智慧的眼神看了看她，好像在说什么东西？
虽然没明说，但显然传教失败了。
“你了解古呱吗，”塞蕾丝问道，“它的上司是一只很高的娜迦。”
对于今天上午被坑的事，少女仍然耿耿于怀。
但小鱼人仔细想了想，回问她一个问题：“您说的是哪个古呱？”
“什么？”
“我那条街上就有七八个古呱，您找的是哪条街上的？”
古呱这个名字就是喉咙里冒水的声音，街上鱼人但凡头有点大的都叫古呱，所以根本不用改名字，不可能找得到。
塞蕾丝无奈地熄灭了找它算账的心思。
“你准备去哪儿，做什么。”
“去人类的工坊。”小鱼人摸出手里的东西，“祭祀的日子快到了，首领让我去订做一些神牌。”
那是一张纸，纸上画着可能是它们神明的样子，艾菈凑过去看了看，画像属实抽象派，深海的压抑躯体和触手是主体，令人感觉有些不适。
这时刚好走到工坊门口了，小鱼人看看手中的神像画，又看看塞蕾丝手里的珍珠贝，有点舍不得。
“你先去。”塞蕾丝分出一枚递给它，“做完出来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好嘞，我去去就回来。”
小鱼人开心地冲进工坊，少女们则在街对面的茶楼坐下来等待。
“今天一来就遇到一个能好好沟通的鱼人。”艾菈双手合十，“说明我们之后也运气不错，真是太好了~”
没人注意的时候就稍微夹一夹，巩固一下自己的柔弱人设。
“那倒也未必。”薇娜说，“也许它们不乏沟通能力尚可之人，只是地位都比较低，因为它们需要到处跑腿，更多与人类接触。我们先前没遇到能交流的对象，是因为一直找身份较高的海妖。”
“是这样啊，有道理哦~”
那道理魔王大人能不知道吗，说运气好是为了振奋士气，就你懂完了。
“唉，蒙昧之人。”莉娅摇了摇头，她对小鱼人印象一般，因为对方拒绝了接受光明的指引。
塞蕾丝不说话，浅浅地饮了一口茶，坐在那里等待起来。
只是下订单，不是等着收货，应该用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大约半小时左右之后，小鱼人从工坊的大门走出来，一露面就到处寻找少女们的身影，眼里满是对珍珠贝的渴望。
但就在这时，零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对！”
一个全身上下笼罩在斗篷里的人从大门另一边窜出来，一手搂住它的鱼头，另一只手抓着匕首轻轻一划——
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