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镜子算不算……

“我并未见过林首席，关于他的事情，也只是听闻罢了。”

林辞赶紧往回找补。

阮火影闻言，却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哦~原来是人云亦云啊……真没主见！”

林辞撇了撇嘴，不屑与她起争执，反问：

“你见过？”

“那当然……不过只是远远见过一面，没怎么看清长相。”

说着，阮火影也遗憾起来，轻叹了口气，“若是有天，能在近处一睹芳容就好了。”

放心，不会让你睹到了……

“祝你好运。”

林辞敷衍了句，正准备继续养息，阮火影却没打算结束话题。

“哎，李飞羽，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道林首席和月月姐是什么关系吗？”

“小影，莫要到处宣扬……”

步六孤月闻言，柔声责备道。

“是什么关系？”

林辞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

这倒是试探步六孤月态度的好机会。

“吼吼，真的想知道吗？”

阮火影吊人胃口道。

“说来听听。”

“你把面具摘了，我就告诉你！”

“……不说算了。”

林辞摆了摆手，看出阮火影根本没打算告诉自己。

他偷偷瞄了眼步六孤月，只见对方面色淡然，看不出任何变化。

阮火影则是一脸得逞的表情，她自以为勾起了林辞的兴趣，让对方心里痒痒的很，却碍于面子才没有继续追问。

哼哼，让你气我！

不过，其实她也真的挺好奇，林辞面具之下的相貌。

“李飞羽，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啊？”

便悄悄靠过来，不依不饶的问。

林辞拉低斗笠，冷声道：

“不该打听的，别问。”

“切，不说就不说，八成是个丑八怪，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哇！月月姐，你快看那！”

一只奇形怪状的妖鸟从不远处飞过，阮火影指着那边尖叫起来。

她赶紧拿出《百妖绘卷》，却是将书册交给步六孤月，步六孤月婉转一笑，皓腕翻转，一只细毫出现在手中。

她提笔落于书页，笔尖疾走，眨眼间，一只与怪鸟别无二致的画作便浮现纸上。

“画的真好，月月姐！”

阮火影看了一眼，惊喜道，还给林辞看了一眼：

“怎么样，我月月姐画的好看吧？”

“你让小月陪你，是为了给你画画啊……唔，确实画的不错。”

“那当然，月月姐可是我的专用画师，我们分工明确，这本百妖绘卷完结之日，必须有她一半的功劳！”

阮火影又在书册上，记录下那妖兽的特征，洋洋得意道。

林辞想了想，转而看向步六孤月：

“你一定见过林首席吧，能画出他长相吗？”

“对啊月月姐，你画一下林首席给我们看看吧！”

阮火影也激动地说。

步六孤月却是轻轻笑着摆手：

“不成不成，妾身不会画人的。”

“啊……可惜。”

林辞淡淡道，然后便不再说话了，继续修炼起来。

如此，白天过去，日头西斜。

天色逐渐昏暗之际，阮火影靠在灵舟侧面，困得打了个哈欠。

步六孤月走到船尾，叫了林辞一声：

“飞羽，夜间赶路不妥，根据堪舆图纸，前面应该有个城镇，要不停下休息一晚？”

没想动她会来问自己意见，林辞考虑一下，灵舟速度这么快，其实也没必要不眠不休的赶路。

“嗯，那就停一晚吧。”

步六孤月点了点头，操纵着灵舟，不大会，便降落在一处灯火繁华的城镇边缘。

路标显示，此地名为古塔镇，因城中有古朝佛塔而得名。

三人下船。

步六孤月一招手，灵舟迅速缩小，被收进储物袋中。

阮火影已经困得哈欠连天，差点趴在步六孤月身上睡着了：

“月月姐，咱们快去找间客栈休息吧。”

“嗯，我们走吧飞羽兄。”

“你俩先去。”

林辞说着，在古塔镇入口处，找个位置坐下来，“我不习惯人多的地方，今夜就在这里休息了。”

“真是怪人……”

阮火影打了个哈欠，不忘揶揄道。

“难道因为没带银子？”

步六孤月问道，“妾身身上有些凡银，可以借给你一点，如何？”

“多谢关心，银子我有的，只是不习惯罢了。两位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来此地找我就行。”

“也好……不过此处人生地不熟，飞羽兄多多当心啊。”

步六孤月又看了他一眼，接着被阮火影拉着走远了。

林辞独自留了下来。

城镇入口处有火把的亮光，他四处眺望，又起身换了个地方。

走远了些，来到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下，将自己的身影，隐入树下黑暗中……

怀抱飞剑，林辞倚着树干坐在地上，没有再发出一点动静。

他并非不习惯住客栈。

而是没来由的，有种不详的直觉。

他感觉到，今晚很可能出乱子，镇子里面并不安全，为了掌握主动权，他得身在暗处才行。

……

视角回到太虚宗。

上午，林辞走后。

夏小婵便忧伤地回到房间里，一直反复领会着，师兄留给自己的遁法口诀。

她甚至还将口诀默写在纸上，贴于墙壁反复观看。

“神凝芥子，足踏须弥。”

“念起山倾，意落尘定……”

“……”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我到底该怎么悟哇……”

小婵苦恼不已。

但从前的经验告诉她，师兄教自己的东西，别管有多么玄奥，多么难以理解……先悟就对了！

“神凝芥子，足踏须弥……”

她一遍遍念诵着。

五遍……十遍……二十遍……

小婵下定决心，若是没有进度，她绝不停下。

就这样，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神凝芥子……足踏须弥……”

已经是她第五百七十二遍默念口诀。

此刻，小婵已经发觉嘴唇干涩，嗓子像是要起火了。

心里想，师兄这口诀果然神妙……

念得多了，竟然惹来天道惩罚，想阻止自己继续领悟。

喝口水压了压，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在这五百七十二遍念完后。

停下的一瞬间，小婵突然有些恍然的感觉。

神凝芥子……

难不成是这个意思？

她两腿坐着不动，单手一划。

清冽的灵力涌出，接着在空中不停变化起来，最终，凝聚成一个明亮的符印。

这符印通透无比，却让人看不清楚，极为神妙。

至于神妙在哪……​​

​世间万物，向来近观则巨，远望则小。

​​​​此印，却反其道而行——

凑近端详，其形愈小；退后远观，反而巨大！

“这是……芥子印！”

夏小婵顿时欣喜万分，她虽然还没有领悟遁法，却凝出了一颗芥子印唉！

根据她对口诀的理解，这芥子印是一念千山蹴最为重要的一步，只有将符印凝与足下，才能缩地成寸，足踏须弥……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小婵握紧双拳，心中激动不已，一道天外灵光，似乎要随之降临。

“师兄！我悟……”

“林辞，你在吗？”

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夏小婵。

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小婵听得出是谁。

李星瑶，她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