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拍进小黑屋后面面相觑,至于叶逐仙所说的来一次,什么都解决了,他们是不敢的,毕竟人那么多呢。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谢祁阳将手背在身后,问道。

“你不也有藏着的秘密吗?要不咱们一起说?”厉天行似乎早就知道女人会这样问,滴水不漏地回答道。

谢祁阳沉默片刻,默不作声起来。

“何必刨根问底呢?再怎么相爱的一对道侣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愿意一直连在一起,有些秘密,保留在各自心里,反而要比说出来更好,不是吗?”

厉天行走上前,似乎想要摸摸女子的头,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她高了。

趁着厉天行愣神的这会功法,谢祁阳趁机狠狠地摸了摸他的头。

……

二人一同从小黑屋中走出来。

叶逐仙指尖那流转的空间法则也悄然散去,“看来你们解决得还挺快的嘛。”

话音未落。

“轰隆。”

并非雷霆,却比雷霆更加震撼心神。

仿佛整个天穹被一只无形巨手生生撕裂。只见那高远的天际,一道难以想象的巨大裂缝豁然洞开。

裂缝边缘并非漆黑的虚无,而是流淌着混沌未明的光,不断逸散出亿万道瑞霞。

霞光并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亘古苍茫的气息,如同从时间的源头倾泻而下,瞬间染遍了半边天空,将云海都映照得赤红。

裂缝之内,并非想象中的仙家福地。目光所及,是一片无垠的苍白。

那不是寻常的雪白,而是凝固了万载光阴的冰。是沉睡了无数纪元的冻土。

一股源自太古的极致寒意,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刺痛了所有试图窥探者的神魂。

“洞天已开,速入!”叶逐仙的声音如同穿越时空而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袖袍轻轻一拂。

一股温和无比的清风凭空而生,瞬间包裹住谢祁阳与厉天行。

两人只觉得身体一轻,仿佛化作了两片鸿毛,被那清风裹挟着,身不由己地投向那道撕裂天穹的恐怖裂口。

与他们一同飞向裂缝的,还有周围虚空中骤然亮起的数十上百道璀璨光团。

每一道光团都代表着一位来自各大圣地、帝族或强大异类的天骄英杰,如同划过夜空的流星火雨,义无反顾地冲向那苍茫古老,散发着无尽寒意的未知世界。

罡风在耳边呼啸,空间在身周扭曲。靠近裂缝的瞬间,那逸散的混沌霞光变得更加狂暴,其中夹杂着细碎的,如同星辰碎片般的冰晶,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裂缝深处涌出的寒气,仿佛能冻结时光,连思维都变得有些迟滞。

厉天行下意识地握紧了谢祁阳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然。

下一刻,他们的身影便被那吞噬一切的苍白彻底淹没,消失在那道连接着现世与冥古洞天的巨大裂痕之中。

耳畔是呼啸的、足以撕裂金铁的罡风,眼前是光怪陆离,不断扭曲变幻的混沌景象。

空间仿佛被打碎的琉璃,无数断裂的法则丝线在身周明灭不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与新生交织的气息。

二人向着那片苍茫死寂的冰封世界急速坠落。

厉天行的声音,穿透了混乱的法则乱流,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肃穆,清晰地传入谢祁阳耳中:

“大帝……或者说,真正触摸到那个至高领域的门槛……其伟力已然超脱凡俗想象。”

他的目光穿透下界无垠的苍白,道,“他们已能强行扭曲天地规则,以自身所悟、所融的‘道’为根基,开辟出一方……由自身法则主导的‘域’。”

“然而,眼前这方‘洞天’,虽蕴含无上威能,却根本称不上一个‘世界’。它徒具其形,而无其神!没有生灵繁衍的生机,没有日月轮转、四季更迭的自然秩序,更没有万物生灭、因果轮回的完整法则……”

“不过是一座冰冷、死寂、以绝对力量强行冻结的……法则囚笼。”

“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在踏足此境后,欲求更进一步,窥探那真正的永生不朽之境,都将目光投向了‘创世’!”

“他们或寻觅宇宙边荒废弃的星辰古陆,或以无上伟力开辟混沌……妄图以其为基,摹刻、构建出一方足以媲美甚至超越我们这浩瀚大界的、真正拥有完整生命轮回与天道秩序的世界。”

“若能成功,将自己的意志、本源彻底融入那方新生的‘天道’……便等于化身世界,与天地同寿,真正达到……另类的永生。”

“帝境?!” 谢祁阳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反问。那个境界对她而言,缥缈得如同神话传说。她极少见到厉天行如此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神情。

这不像他!一股莫名的不安出现在她的心头。

视死如归?不,不是战斗时的决绝。

那眼神深处,竟是一种……为她而甘愿献祭一切的坦然与诀别,仿佛在提前凝视着某种注定的终局!

“你……” 谢祁阳心头猛地一紧,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巨大的恐慌瞬间涌起。

她最恨这种打哑谜、说半截的话!刚想伸手去掐他腰间软肉,逼他把那该死的后半句吐出来。

呼!

那一直温和托护着他们的清风,骤然变得凌厉而不可抗拒。

如同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精准而冷酷地,将紧紧相握的两人,生生撕裂开来。

“厉天行!” 谢祁阳的惊呼尚未完全出口,身影已被一股沛然巨力裹挟着,如同离弦之箭,射向冰原深处一个未知的方向。

她猛地回头望去,只看见厉天行的身影在急速缩小的视野中,同样被另一股清风卷向截然相反的、一片耸立着狰狞冰峰的遥远地域。

距离,在法则的伟力下被瞬间拉伸至无限。罡风与混乱的法则碎片,彻底阻隔了声音,也模糊了视线。

谢祁阳徒劳地张口,想喊出什么,想问个明白,想抓住那瞬间让她心悸的答案……

可最终,所有的话语都被冰冷的罡风狠狠灌回喉咙,只余下心头一片空茫的寒意,比脚下那万载玄冰,更加刺骨。

两道身影,如同坠入这苍茫太古坟场的两颗孤独流星,在无尽的苍白与死寂中,划向了各自未知的……宿命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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