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刚一落地,就掂起棍子,制造出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罩将四周隔绝起来。
同时用浑浊大眼球扫向林烬颜,嘴里一通叽哇乱叫,并朝着她点了点头。
随后,它提起棒子,指向了流光魅影狐。
下一秒,小七的尾巴就紧紧夹了起来,全无刚才的嚣张气焰。
“呜呜…”
它甚至一边叫,一边翻起肚皮撒起了娇。
这一幕,倒把刚好恢复意识的胡媚儿给气的差点重新昏过去。
秦御对猩猩使用了一次【真视之眼】,但什么也没看出来。
“呜呼哇啦!”
大猩猩拿着棒子对着地面敲了又敲,又指了指躺地上的那四个女生。
胡媚儿脸唰的白了,哆哆嗦嗦站了起来。
这只御兽她也认得,是棚户区的守护兽老白毛。
没人知道它来自哪里,也没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只是在记忆里,好像就该有这么一只长白毛大猩猩,默默镇守这一方的平安。
“走…我们走!”胡媚儿急的声音都变调了。
这猩猩是出了名的护短又不好惹,完全不讲道理。
就在几人落荒而逃之际。
巷子里的空间像碎玻璃一样“哗啦”裂开一道口子。
“媚儿,怎么回事?!”赵天宇一脸阴沉的从空间波动中踏出。
在看到胡媚儿的惨样和那头杵着铁棍的猩猩后,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老师!”胡媚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说来就来,指着林烬颜就嚎:
“他们合伙欺负我,林烬颜指使猩猩要杀我,小七为了保护我差点…差点就被打死了啊老师!”
那叫一个颠倒黑白,张嘴就来。
赵天宇漠然的扫视全场。
重伤的林烬颜和哥布林与那只神采奕奕的九尾天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能信谁?当然是自己的“神兽种”学生!
“老白毛。”赵天宇看向长毛猩猩,语气十分傲慢,“我的学生,学院会处理,你,越界了。”
大猩猩低吼一声,铁棍重重往地上一顿,眼睛死死盯着赵天宇,寸步不让。
空气中瞬间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
就在这时!
“唳——!”
尖啸声响起,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棚户区。
一只巨隼悬停在半空,三道黑影从鸟背上悄无声息的落下,稳稳停在众人面前。
厉锋横刀立马,眼神锐利如刀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狭小巷弄内瞬间充斥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南安守望者小队厉锋,闲杂人等一律回避。你们闹出的动静不小,惊扰居民了,谁来给个说法?”
说话间,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流光魅影狐身上,眼神微微一凝。
赵天宇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料到这动静会招来守望者,但没想到居然是他们的队长厉锋亲自出马。
守望者小队,是负责各个城市治安、防务的官方组织。
而守护南安市的小队长厉锋,更是以铁血手段闻名于整个城市。
好在赵天宇上位多年,脸上瞬间就挤满了职业化的微笑:
“厉队长,误会,天大的误会,学生刚契约了御兽,情绪不稳有点失控,惊扰大伙儿了,实在抱歉,我这就带他们回去严加管教!”
厉锋脸上没啥表情,目光扫过胡媚儿肿得老高的脸,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互助会女生和那些死绝的御兽,最后落在林烬颜和她身边那只受伤的哥布林身上。
嘴角微不可查的往下撇了撇。
“失控的御兽?动静是不小,赵院长,您这学生契约的玩意儿…看着确实挺凶。”他一边说话,一边瞄向了小七。
“A级幻兽种,流光魅影狐,刚巧突破了。”赵天宇赶紧抢着解释,“这孩子天赋还行,就是性子急了点,厉队长放心,回去肯定严加管束,绝不再惹事!”
“A级?”厉锋深深看了赵天宇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好半天忍住笑意后,这才说道:
“既然赵院长打了包票,又是你们学院内部的事儿,我们守望者也不好多插手。”
“不过,请管好您的学生和御兽,再弄出这种扰民的动静,守望者一定按规矩办,老白毛,你也回吧,守好你的地界。”
老白毛把铁棍往肩上一扛,警告似的瞪了赵天宇一眼,这才转过身,消失在棚户区的阴影里。
只是…背影中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佝偻。
赵天宇松了口气,冲厉锋点点头:“多谢厉队长理解,我们这就离去。”
他一挥手,打开一道空间门。
胡媚儿抱着小七赶紧钻了进去,另外几个女生也紧紧跟上。
空间门一闪,消失了。
巷子里就剩下守望者三人,还有林烬颜和秦御。
“小家伙……”
厉锋蹲下身刚对林烬颜打了个招呼,对方就抱着秦御冷漠的离开了。
从始至终,一点交流的意思都没有。
厉锋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队长。”待林烬颜走远后,磐石拿着个跟手机一样的探测仪凑了过来,“现场能量残留挺乱,根本不知道神兽种是谁,但据我推测,是那只狐狸的可能性挺大的。”
夜莺也跟着点了点头:“就是啊队长,刚刚那个赵天宇,说话急匆匆的,明显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厉锋站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赵天宇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并不奇怪,换作是我发现了神兽种,估计也会跟他一样,想尽办法把人才掌握在我们体制内。”
“尽快把现场所有能量残留样本都采了,重点盯着胡媚儿,还有那个…林烬颜,一旦确认了谁是神兽种,立刻上报。”
“明白!”磐石和夜莺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采集工作就完成了。
厉锋最后看了一眼林烬颜离开的方向,带着队员跳上巨隼。
太虚游天隼冲天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巷子彻底安静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过了好一阵子,巷子最黑的那个角落,空气像水波一样轻轻晃了一下。
两个披着破旧灰斗篷的影子,跟鬼似的悄没声地冒了出来。
他们的脸都藏在兜帽的阴影里,根本分不清容貌,也不知是男是女。
斗篷上,隐约有个模糊的金字塔形状暗纹。
其中一个走到战斗发生的地方,伸出枯瘦的手指,捻起一小撮沾着红褐色血渍的泥,凑到鼻子底下使劲闻了闻。
“纯粹的…味儿…”一个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压不住的兴奋劲儿,“比窖藏的老酒还醇…饿…真饿啊…”
另一个斗篷人有样学样的蹲坐着,也伸出枯瘦的手,悬在半空,五指微微颤动,像是在抓取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痛苦…绝望…引信点着了…”他的声音更低沉,像在梦游。
第一个斗篷人小心翼翼地把那撮混着血渍的泥装进一个黑色小水晶瓶里,贴身藏好。
兜帽下的阴影里,似乎咧开一个无声的笑:
“苗子…窜得挺快…”
“等着…收庄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