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恩看了看大家的表情，不禁诧异的问道：“你们的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些？”

龙博嘀咕道：“主要是老大一直以来的表现本就不太像是正常人，你说他是伪装成人类的恶魔我都信啊。”

夜明与露西恩听到这话后，均是一个激灵——他夜明虽然不是恶魔，但伪装成人类的恶魔确有其人啊……

“所以说……老板，你体内其实有三种力量在打架？”艾比盖尔问道。

“什么打架，那叫共存懂吗，共存！”

夜明纠正了艾比盖尔话里的错误，随后解释了一下原因。

由于当时夜明还没有开始记事，因此以下信息都是他从他爷爷那儿听说的，不一定是真正的事实，但也应该大差不差。

“据说，我出生于某个深蚀地区——也就是同时存在恶魔与亡灵的腐蚀地区。所以我一出生就在与亡灵之力和恶魔之力打交道。”

夜明嘬了口烟，继续说道：“我父母用那两种力量熏我眼睛的同时，还做过许多事情。比方说不经过处理就让我喝当地的水、吃当地的食物、直接呼吸那浑浊的空气等……”

听到这里，龙博终于忍不住说道：“这么狠啊……真不会闹出问题来吗？”

夜明耸了耸肩：“肯定会啊，但据说我爷爷和我母亲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他们掌握着某种特殊方法，可以让我安全的接受那两种力量，并最终被改造成了如今这种模样。”

“所以，你体内魔力低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雪夜看向夜明，答案呼之欲出，“是因为你的身体要给恶魔之力与亡灵之力腾地方，所以把魔力给牺牲了？”

“就是这样。”夜明打了个响指，“哦对，我们龙裔体内的魔力好像有另一种称呼，叫什么来着？”

“真气。”龙博在一旁补充道。

“哦对，真气。”夜明点了点头，“一种跟魔力运行机制一样，但性质不同的力量。听说真气与那两种力量的兼容性比魔力强很多，这就是龙裔更适合当猎杀者的原因。”

见夜明阐述完其中的原因，露西恩便朝大家打趣道：“现在还有人想成为正统猎杀者吗？”

几个人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龙博更是直呼他年龄大了，折腾不起。

雪夜则是问出了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明哥，你会埋怨你父母吗？”

“有时候我确实在想——”夜明吐出一口烟，有些惆怅的说，“如果他们不给我这一身猎杀的本事，我是不是能跟正常人一样学习魔法、当个冒险者四处探险？”

说着，夜明便掏出了夜蔷薇，看着上面的纹路，继续说道：“但当我看到那么多被恶魔与亡灵侵占的地方；当我看到冒险者、军队、教会以及普通人们面对恶魔与亡灵时的无能为力，我又会感到庆幸——庆幸我拥有能对抗它们、改变现状的能力与知识。所以……现在我还挺感激他们的。”

“好了好了……”露西恩拍了拍手，试图转移话题，“缅怀过去时间结束，咱们继续干正事吧。小雪老师，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啊？我想想啊……哦对，我接下来打算评估一下你们的魔力基础五式掌握程度！”

“啊——又考试啊！”艾比盖尔拖着长音抗议了起来。

龙博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两下：“魔力基础五式即使是我也能掌握，按理来说你不应该怕这种程度的考核才对啊？我真的很好奇你上学时都经历了些啥……”

“啊哈哈，那种事情不提也罢……”艾比盖尔讪笑着说道，显然不太想回忆起上学时的事情。

“等一下！”就在这时，夜明突然举起了手问道，“小雪老师！请问魔力基础五式是什么东西？”

雪夜、艾比盖尔和龙博听到这句话同时愣了一下，然后齐声惊呼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随后雪夜又追问道：“那露西姐知道吗？”

露西恩一摊手：“大概从我4岁时开始，一直到10岁为止，教会都在教授我相关的魔法知识——但我学了6年还是学不会。现在那些知识我基本上都忘的差不多了……”

“啊这……那明哥呢？”

“我天天要啃那么多猎杀者相关书籍，哪有空学习魔法啊？”

艾比盖尔捂住脸颊，一脸的不可置信：“天呐！你们俩一点魔法常识都没有，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当初又是怎么参加冒险者测试的？”

二人相视一笑，齐声说道：“靠本能咯。”

雪夜扶额叹息：“好吧好吧……那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

她拿起一小捧魔拟液放在手心里，并对二人进行讲解：“魔力基础五式是所有魔法的根基，分别为‘流’、‘凝’、‘聚’、‘发’、‘散’这五式。”

“首先是流，你们看好。”雪夜稍稍催动起体内的魔力，她手心里的液体突然像一条小蛇般在她手臂上游动了起来，“所谓的流，就是让魔力在体内能够自然流动的技巧。它是其余四式、以及一切魔法能够成功释放的前提，是最基础也最重要的技巧。”

“然后是凝。”魔拟液迅速流动到雪夜的脸颊上，并在她眼前凝结成了眼镜一般的形状，“用凝可以将魔力集中在五官，大幅增强自身的视觉、听觉和嗅觉，并提高反应能力。”

“接着是聚。”雪夜一伸右手，那些魔拟液就迅速流到了她的手掌上凝结聚拢，俨然变成了一副蓝色的手套，“聚可以将魔力集中在身体某处进行聚集，从而增强身体机能——比如增加防御力、攻击力、速度与力量等。”

“第四个是发。”她将右手朝浮空标靶的方向轻轻一甩，那些液体便如同箭矢一般射了出去，“发是将魔力从体内释放到体外的一种过程，掌握得当的话甚至可以当做攻击方式。一般来说，想要学会高端的攻击魔法，就必须把发练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最后是散。”

雪夜再次从盆里拿起一捧魔拟液，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低喝一声——她手中的魔拟液突然炸开，让周围陷入一片淡蓝色的雾气之中。

露西恩微微睁大了眼睛：“唉？这不是我刚才做的事情吗？”

“不一样。你那是测试魔力量时让魔拟液产生了意外爆炸。现在是我使用散时，魔拟液模仿着我体内的魔力运作方式形成的雾。”雪夜认真的解释道，“散是让魔力扩散到周围，通过这些分散的魔力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感知的技巧，可以用来侦查、探路、反潜，甚至能用这些魔力进行防御。”

“哦！”露西恩幡然醒悟，“我只是把魔拟液搞成了雾而已，其本质还是魔拟液。但你这是使用散后的结果，所以本质是扩散出去的魔力，跟魔拟液没什么关系？”

雪夜惊讶地看向露西恩：“姐，你理解能力这不是挺强的吗？那怎么学不明白魔法呢？”

“我不道啊！”露西恩理直气壮的说道。

“额……好吧，总之，魔力基础五式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从流到散，如果全部都能熟练掌握的话，就可以尝试魔法了。艾姐！你来给大家示范一下整套流程！”

艾比盖尔撇了撇嘴：“跟我有啥关系？”

“哼哼，你想骗过别人没问题，但你可骗不过我。”雪夜叉着腰，得意的笑了笑，“你在黑石牧场里刻法阵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其实你基础掌握的很牢固，根本就不是什么差生！你不示范谁来示范？”

“哼！示范就示范，有什么的！”被戳穿的艾比盖尔脸色一红，弯腰捧起一汪魔拟液放在手心里，“看好了，可别眨眼。”

话音刚落，她手心里的魔拟液就动了起来——魔拟液顺着艾比盖尔的右臂爬上了她的脸庞，在她眼前凝结成一副眼镜，然后又迅速沿着她左臂来到了左手上，形成了一副拳套。

“哈！”

艾比盖尔左手稍稍蓄力后一推，手中一半的魔拟液就“嗖”的一声被发射了出去、另一半魔拟液则随着她双臂交叉一挥，化成一片雾气环绕在她周围。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简直像教科书般完美！

“啪啪啪啪……”众人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牛啊艾姐！你有这水平不去当老师？”夜明冲艾比盖尔竖起了一根拇指。

艾比盖尔冷哼一声：“我就是饿死，在桥洞里盖小被，也绝不回学校坐牢！”

“咳咳……艾姐魔力操控能力至少也是A级，只可惜发的阶段有些拖沓，不然肯定是S级！”雪夜习惯性的为艾比盖尔进行了一番点评，然后又补充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所以基础五式的熟练程度也会有高有低，这很正常。”

艾比盖尔叹息道：“我就是不太擅长发，所以没有选择当魔使，而是当了术士。术士写阵画符炼金什么的，不太需要用到发。”

“哦，怪不得！”大家居然意外得知了艾比盖尔选取术士这一职能的原因。

“那小雪与龙哥呢？”夜明好奇地问道。

雪夜如实回应道：“我不太擅长聚，所以没法像艾姐那样扛着法杖上去打人……”

“我差的就多了。”龙博挠了挠脸颊，“我发用的一般般，散更是差不少火候。当初小雪给我的魔力控制能力评分只有C……”

“你们俩也别光问别人啊，让我们也看看你俩的实力呗？”艾比盖尔突然笑嘻嘻的看向夜明与露西恩二人。

随后，龙博与雪夜也是立刻看向了二人。

这让他们俩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他们好不容易在腐蚀地区建立起的高手人设，今天怕是要维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