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像一幅被晕染的油画。
夜风带着烤肉的余香,吹得灯串轻轻摇晃。
江恬把啤酒罐往地上一放,啪的一声,像给故事开了场。
“那我先来。”杨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故意压低声音。
“故事的名字叫《最后一班车》。”
“说从前有趟末班车,只在凌晨一点零四分停靠城西水库站。
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头,从不说话,只点头收票。
有天晚上,上来个穿红雨衣的女孩,手里拎着塑料袋,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她投了币,却不找座,就站在车门边。
车开到隧道口,司机突然急刹。
车厢灯闪了两下,全黑了。
等灯再亮,女孩不见了,只剩那袋水。
司机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双湿透的绣花鞋。
第二天,公交公司发现那辆车根本没出过库。
可监控里,凌晨一点零四分,隧道口的摄像头拍到了它。
车牌号,正是那辆十年前坠进水底的末班车。”
阿白“喵”地一声钻进杨程怀里,爪子扒着他领口。
洛兰本来抱着酸梅汤,手一抖,罐子掉在草地上,咕噜噜滚到江恬脚边。
她干笑两声:“现、现代都市传说,不吓人,不吓人……”
江恬挑眉,把罐子捡回来,顺手开了第二罐。
“那我来个短的。”
“《镜子》。”
“有个人租了间老房,卫生间镜子裂了条缝。
每次洗脸,他都看见镜子里自己身后站着个人影,低垂着头,头发盖脸。
他搬了三次家,那镜子都跟着出现在新房子。
后来他把镜子砸了。
可当晚洗澡时,瓷砖上慢慢浮现一道裂痕——像极了一张咧开的嘴。”
洛兰“噫”地一声捂住脸,指缝却偷偷张开。
黄小七本来盘腿坐着,听完默默往江路那边挪了半寸,假装整理衣摆。
江路侧头看她,小声问:“怕?”
黄小七立刻挺起腰板:“怕?我是怕你们讲得不够吓人!”
江恬笑出声,把啤酒递给她:“那轮到你了,黄大仙。”
黄小七接过啤酒,咕噜噜灌一口,被苦得皱鼻子。
“我、我讲个。”(作者亲身经历)
“以前,有一个小孩,从小就特别怕鬼怕黑。
小时候那小孩经常缠着母亲和自己一起睡,有一天小孩睡着睡着突然醒了,小孩当时和母亲睡在一起也就没有多想。
就在那小孩要闭眼接着睡时看到有一只模糊的黑色的手在她床边摸索着,小孩当时害怕极了,可是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只能用力向后移动。
那黑色的手一直在摸索着,差一点就抓住了,好在没过太久黑色鬼手放弃了,慢慢退回了床底。
事后小孩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家人,害怕万一被那鬼手再找到自己的家人。
事后小孩老是想要是当时被抓住了会怎么样。”
“感觉也没有什么吓人的嘛。”江恬是个胆子比较大的人。
“那我来说最后一个,这是我爸当年经常给我讲的鬼故事。”
江恬清清嗓子:“故事发生在二十年前,城西有条老巷子,巷口有棵大槐树,每到半夜,树下就会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有人在敲木头。”
“是鬼吗?”黄小七抱紧膝盖,声音发飘。
“不是鬼。”江恬摇头,“是更可怕的东西。”
她故意停顿,火光映得她脸色忽明忽暗:“那声音,其实是……”
“其实是树里住着一只老猫。”洛兰突然插嘴,语气轻飘飘,“它每天晚上用尾巴敲树干,等有人靠近,就跳出来问:‘你看我像人吗?’”
“……”空气安静三秒。
“你这不是猫吗!”黄小七颤抖着把江路的胳膊抓紧,嘴硬道,“哪里恐怖了!”
“我还没说完。”江恬眨眨眼,“它问完这句话,如果对方说‘像’,它就会真的变成人——但只变一半。”
“一半?”江路挑眉。
“对,上半身是人,下半身还是猫。”江恬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然后它就拖着毛茸茸的下半身,追着人问:‘现在还像吗?’”
阿白“喵”地一声躲进杨程怀里,声音发颤:“那、那要是说不像呢?”
“那就更惨了。”江恬接话,“它会当场裂开,从肚皮里钻出七只小猫,每只都长着人脸,一边爬一边喊:‘妈妈你看我像吗?’”
黄小七:“……”
她默默往江路那边挪了半步,小声嘟囔:“我不该听这个。”
“好了,不说了,”洛兰打断了几个人的对话,“我困了,时间也不早了,该睡觉了。”
说完她就强行拉着江恬的手,把江恬拖进了帐篷里。
“那我们呢?”黄小七看着江路问道。
江路看一眼时间:“再聊会?”
“行吧,看在你今天是寿星的份上,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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