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挥动着手臂,像是遇上了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所以微笑点头。
“亚诺哥哥……”
莉塔下意识地低吟了一句。
可下一秒, 漫天冰晶便已透体而出。
轰!
剧烈的震动席卷整个教会中心。
且当近卫团与骑士团拍马赶到时,只见得天上有一洁白身影,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优雅到了极点。
而距离她不远的位置,正有一道紫衣被透明冰晶彻底贯穿,她飞舞在半空,眼神却空洞到了极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恍惚。
看天空被无数折射的光线分成千万块,骑士团们俨然严正以待,各大团长作为历经大量春秋的历战者,更是瞬间腾空以求应对。
白衣冰晶,那是大魔导师的身影与踪迹。
这种事情他们听现任教皇说起过,所以并不怀疑那在空中大放异彩的白衣究竟是敌是友。
当下的敌人,就只有那道紫衣而已。
“别过来!”
可眼看所有人腾空而起,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瑟琳娜却回首打出一道银光长虹,直接将所有腾空的骑士团者大部分都推了回去。
在瑟琳娜的眼中,尽管莉塔全身上下都被不可同日而语的冰霜贯穿,可她却并没有因此受创,当那一瞬的恍惚结束,这巨龙化身的女王终是亮起了她的竖眸。
只是微微一笑,莉塔转身甩出龙尾,一瞬间的遮天蔽日直接震飞了几个来不及躲闪的骑士。
这般势大力沉,落在毫无防备的骑士身上,势必腰斩当场。
瑟琳娜一时有些不太敢看,所以怒而看向莉塔。
察觉到精灵的怒视眼眸,莉塔转身轻笑一句:“怎么,你反而是因为这些人的死活而生气了?”
“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瑟琳娜悬垂下双手,只消片刻便凝结了整片天空。
莉塔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却是愣了一小会儿,记忆里浮现出亚诺的身影,对方浅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轻点当时还年幼的可爱小龙女。
“对待敌人,我们从不姑息,但如果是一般人,还是尽可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生命是一场场轮回,这么来之不易的东西,别轻易剥夺了。”
……
“我还是很讨厌你。”
莉塔仿效着瑟琳娜的动作垂下双手,只是在这虚影笼罩的刹那,锋芒毕露的爪刃却已经横亘天涯。
冰霜在瞬间千疮百孔,却又蠕动着恢复。
“为什么亚诺哥哥偏偏要陪着你过那么久?”
“为什么亚诺哥哥不能一直陪着我?”
来自灵魂深处的诘问让瑟琳娜顿了一下,紧接着,莉塔便快速袭来。
足够撞出音爆的高速已然超越了在场其他人的能力范围,他们只看到空中有流光闪烁,下一秒,便让整个教堂为之颤抖。
……
贝塞斯在艾尔搀扶下晃晃悠悠地来到窗边,看着天外那如同绝景般的双色天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并不是什么实力顶天的教皇,她只是一个重病缠身的普通人,如此神仙打架的一幕根本就不是她所能干预的。
甚至可以说,那都不是她,或者她所认识的任何人所能干预的。
这般景象换做以前,神圣骑士团应当出动剑圣作绝对武力。
可剑圣已然远去多年的今天,却没有谁能够干预其中。
“她们……”
咳嗽的贝塞斯伸手想要制止这一切,可就在寒霜攀上指尖的瞬间,刻骨铭心的幽冷却让她浑身打起寒颤。
如此恐怖的两个人,却在半空对敌。
贝塞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是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时而叹息,时而摇晃脑袋。
这般冲突并非是她所能解决的。
印象里,只有一个人与她们有关联,而且是绝对能够处理这一切的……
“亚诺。”
如果亚诺在的话,或许这些都能解决吧。
念头忽然飘起,就以一种完全无法能够制止的速度席卷内心。
贝塞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可她总觉得只要亚诺在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贝塞斯,你还是先躲一下吧,这地方不安全。”
艾尔连忙拉着贝塞斯往后走,她并不想让后者受伤。
只是这才刚走没几步,却有一阵幽光震荡在二人之间。
“他的灵魂……在你们身上留存了很多痕迹……”
只听空灵的声音回旋在房间内,不多时,一位穿着朴素的男人便踏空走了出来。
他半张脸都笼罩在迷雾之中,看不清,唯有嘴巴缓缓张开:“这是亚诺活着的时间么?看起来……挺幸福。”
“喂,你是谁?!”
艾尔一把将贝塞斯护在身后,且看对方不知善恶,便是眯眼怒吼道。
虽然她只是一个探险家的前台,乍一看没任何实力,但实际上艾尔还是有所修为的。
一团团火焰升腾在艾尔的掌心,正严肃地打量着那踏雾而来的男人。
“啊,没有自我介绍,真是抱歉。”
对方呵呵一笑,旋即摘下礼帽,向着二人鞠躬说道:“我来自欧亚,如果愿意,你们可以叫我K先生。”
“哦对,还有一件事,我是一个死灵法师。”
说罢。
K先生这才抬起身,可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团火焰便闷头砸了过来。
“我去?”
瞬间就被烧得晕头转向的K先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是踉跄着直接往窗外跌落。
过程中的烟云让K先生逐渐清醒,他晃了晃脑袋,旋即甩头恢复清醒,他转而望向高空,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对我动手呢?贝克兰的人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下一秒,K先生便直接摔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就在艾尔觉得能够松一口气的时间节点,只听一声叹息缓缓响起。
“你们啊。”
熟悉的声音忽然响彻房间,蓦然回首的刹那,只见得头戴礼帽的黑衣正好出现在房间内,他摇了摇头,轻叹道:“一个二个真是不让人省心。”
“亚诺?!”
艾尔和贝塞斯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戴着礼帽的男人印象里只有一个。
所以他缓步向前,走到窗边,很洒脱地坐下,看着窗外的分庭抗礼,悠悠说道:“都长大了。”
下一瞬,他张开双臂,就这么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