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娜吃力地把晕过去的夏目音搬回岸边。
“半魔女……有点难办啊。”芙洛娜沉思着。
所谓魔女化,说白了就是肉体被恶意彻底改造和融合,沦为非人。
半魔女,指的是未被改造完全的魔女。纵使如此,想要恢复正常,也不再是件简单的事情了。
至少坦诚相待是用不了(liao)了。
一旦夏目音醒来后,被恶意控制,芙洛娜大概也只能选择把她结果了。
“倒可以试试百变衣橱里的饰品!”
灵光乍现,芙洛娜想起她确实有个适用于夏目音的妙妙工具。
“在此之前,先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
确认安全后,芙洛娜绘制一个简易的魔法阵作为隐藏和保护。省得这两个昏迷的魔法少女被野兽叼走。
意识从雾岛希白体内抽离出来。
公寓内,芙洛娜从浅眠中睁开眼,首先察觉到的是左臂传来的温软触感。
瑟莉安娜正侧蜷着身子,脸颊轻贴过来,手臂亲昵地环着她的胳膊。
芙洛娜微微挑眉,被当成抱枕了啊。
她没有乱动,算是默许了瑟莉安娜的行为。
这次能及时救下希白,全靠瑟莉安娜的帮助。
闪现神术施展速度快,近乎瞬发,但有一定的限制。那就是无法像空间魔法一般进行远距离的跨越。
等芙洛娜赶到现场,恐怕只能为雾岛希白准备后事了。
似乎察觉到芙洛娜醒了,瑟莉安娜喃喃道:“情况,如何?”
同时,瑟莉安娜偷偷地松了口气。
芙洛娜没有反抗,就是同意了。
这次,抱到芙洛娜的手臂。
下次,我就能抱着整只芙洛娜睡觉。
下下次,能做什么我都不敢想!
想到这,她的心底有点小兴奋。
“还行,至少人是救下来了。”
要是能留下乌鲁就更好了。
一想到她放跑了乌鲁,芙洛娜就感到惋惜。
如果早点观看影像,就能提前守在雾岛希白身边了。
那样,倒不必急着附身雾岛希白进行战斗,弄得打草惊蛇。
……
“小音,跑慢点儿!”身后传来伙伴们气喘吁吁的呼喊,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
夏目音却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鹿,裙摆被风掀起小小的弧度。
她回头冲后面挥了挥手,“是你们太慢啦,快跟上呀!”
脚下的青草还带着晨露的湿意。
她咯咯笑着往前跑,正要再回头催促落在后面的人。
视野里炸出一片红红火火。
一个外型酷似蜥蜴的怪物突然出现,口吐烈火,吞没了身后的一切。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烤得皮肤发疼。
众多的身影扭曲着,看不清面容,只有黑洞洞的轮廓朝着她的方向伸来,带着焦糊的气味。
刚才还笑着喊她的声音变了调,像是被火舌舔舐过的破布,嘶哑地喊叫着。
“救救我!”
“小音,我好痛!”
“你为什么能跑掉!”
夏目音无力地跪在地上,表情万般痛苦。
“对不起。”
眼前的画面陡然一转。
她看到了另一个夏目音,站在沦为废墟的青藤市上。
那个夏目音的额头上生长着两只向上弯曲的角,周围燃烧着漆黑的火海,入耳皆是哀嚎。
手中掐着雾岛希白的脖子。
“前辈……”
转眼间,雾岛希白被黑炎覆盖。
“不!”
夏目音猛地睁开眼,动了动手指。
是梦?
她发现自己被裹在厚重的被子里,捆得像条春卷。
粗麻绳勒得不太紧,但足够让她动弹不得。
试着抬头,后脑勺磕在硬邦邦的木板上,疼得她嘶了一声。
视线往下移,能看到被子在胸前鼓出弧度,麻绳在上面勒出深深的印子,随着她急促起来的呼吸微微起伏。
“这是哪里?”
夏目音的思绪纷乱,耳边还有恶意的呓语,让人烦躁不堪。
之前她被迫和银月战斗,没抗住恶意的侵蚀,后面就记不清了。
对了,银月呢?
扭动身子,夏目音蛄蛹着改变方向,看到瑟莉安娜正在她的旁边睡觉。
普通人?
保险起见,用识破看看。
怀着谨慎的态度,夏目音再次看向瑟莉安娜。
在她的眼中,瑟莉安娜的模样一阵变化。
鳞片,恶魔角,小翅膀!
是类人型怪物!
我不会被怪物抓住了?
夏目音心里一紧。
恰巧,芙洛娜推门而入,声音轻缓地响起:“醒了?”
夏目音心头微微一滞,是位修女?
可她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东西时,呼吸骤然一紧。
那本书的封面上,竟然嵌着一颗眼球。
难道……她也是怪物?!
“怪物你把银月抓哪去了?”
面对夏目音咬牙切齿的质问,芙洛娜对眼球疑惑道:“眼球,说的是你吗?”
【我感觉她是把我们都认成怪物了。】
“说的就是你这个邪教修女,拿着眼球做成的邪典。等我出来,就把你们都解决了!”
听到夏目音的话,瑟莉安娜不禁挪了挪身子,远离这个即将倒霉的少女。
上一个敢称呼芙洛娜为邪教的人,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无知者无罪。
夏目音这么称呼,虽说罪不至死,但被芙洛娜狠狠地欺负肯定的。
你惹腹黑圣女,可别把我波及了。
“怪物?邪教?虽说我已经退休了,你这样称呼我会让很困扰的。”
芙洛娜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微妙的笑意,“教会尊重每一种信仰,我们会使用不同宗教的标准称谓,来称呼对方。”
“邪教可说明,你对我的信仰存在歧视?”
在芙洛娜危险的气势下,夏目音缩了缩脖子,然后又嘴硬道:“那又怎么了?”
“没怎么样。”芙洛娜指了指门外,脸上带起一丝坏笑,“就是外面的魔法少女银月要遭殃喽。”
“唔!”
不得不说,芙洛娜的话成功戳中了夏目音的软肋。
她仇恨怪物,誓死也不会屈服于怪物。
但她不希望自己的魔法少女后辈因她而受伤。
“想不到你们魔法少女之间也会内战,你们打得两败俱伤,倒是让我捡了漏。”
“不是这样的!”
都怪她中了乌鲁的阴谋,才会失控,需要银月来阻止。
“而现在因为你,我不太想帮助你们魔法少女。要知道对于怪物来说,死个魔法少女反倒算是好事。”
一想到是她打伤了银月,夏目音就觉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
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
可还没等她动作,芙洛娜的手指已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可怜的银月伤势惨重,此刻正命悬一线,急需救治。可若某人执意不肯低头道歉,那银月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明明说的是救人的事,偏偏带着点不容质疑的胁迫意味。
“对……对不起。”夏目音抿着嘴,声音细弱蚊蝇。
“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对不起!”
“知错能改是好孩子。不过,由于你刚才的冒犯,我决定给你点惩罚。”
说着,芙洛娜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皮质的项圈,中间还挂着一个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