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现实，荒诞离奇；如重复演绎某种过往的虚幻梦境，严重影响了少女的睡眠质量。

染山纱良蜷缩成了一团，睡得很不安稳。

秀气的眉头紧锁着，精致的脸庞有些不自然的绯红、好像感冒生病了一样，光滑白腻的肌肤更是渗出层层细汗。

“千歌……”

“千歌……”

“千歌……”

……

徬晚，掺杂了一点夜色的阳光朦胧黯淡，经由窗帘缝隙筛落，薄薄的在地板覆了一层。

窗外，蝉声嘶哑，枝头抖落着细细碎碎的光粒。

——“我爱你。”

“我爱你。”

“千歌，我爱你。”

屋内，女孩呓语着。

启阖着湿润又柔软的唇，在昏沉的梦境中，断续的、固执的一遍又一一遍的呢喃着。

“纱良，喂——”

就在这时，少女听见了一点其她声音。

但因为隔着层厚厚梦境，所以原本慵懒的、温柔的，放得很轻很轻的声音，在染山纱良听见时，已经丧失了许多音色和特征，已经是剥夺了意义的空洞回响，已经成为染山纱良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已经成为了某种不重要的东西。

所以，染山纱良依旧不安的蜷缩着，嘴里不断重复着千歌——星织月千歌的名字。

“吱……”

兴许是少女长久没有回答，少女的卧室房门被某只纤细、白皙的手贴了贴后一两秒，轻轻推开了。

——“纱良，该做饭了。”

回末未来刚想说。

可是她看见了染山纱良的床铺隆起了一个小小的鼓包，少女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银白色的发丝凌乱的堆叠在床单，脸颊埋进软绵的枕头里。

被子落了好大一半，被角耷拉在地面。

指尖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女孩的衣服被蹭开了一点，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被子外面，雪白细腻，却不合理的渗着薄薄的冷汗。

回末未来皱眉。

她走近，很快就看见了染山纱良的异样——

女孩的脸颊潮红，湿润的唇一小口一小口的启阖着，微微探出粉嫩的舌尖，足够急促的轻喘着，眉目间凝着濡湿了的冷汗，浮着细密又绵长的疼痛，紧紧颦着，身子更是不安的战栗着。

“纱良？”回末未来尝试性的呼唤了一下女孩，声音放得很轻，慵懒的声音显得更加温柔。

女孩没有回应。

“千歌，千歌……”她仍旧自顾自的呢喃着，虽然很轻、嘶哑，声音也空洞的很。但她还是这样呢喃着。

——就好像这个名字很重要。

——即使醒来可能会忘掉，没有了色彩，没有了温度，黄昏和黑夜依旧存在，少女也不想让自己忘记。

——所以，少女才呢喃，用这样笨拙的方式，想让『星织月千歌』这个名字，如同求生本能一样，交织在自己体内。

.

“千歌？”

回末未来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旋即，回末未来歪着头，像是很疑惑，可是突然的，实在是很突然的一瞬，她墨色的眼眸凝了些屋内的黑色阴影，变得冰冷冷，充斥着危险的，又足够死寂的情绪。

“这个名字……”

“纱良不应该记得。”

“也不该提起。”

回末未来喃喃着，整个人的神情很古怪。而也就是在这时，回末未来的脑海里有更深、更深的声音响起：

『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

『完全没有通关的可能性。』

『杀了纱良。』

『换一个新的纱良。』

莫名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带着黑暗和蛊惑。

宛若地狱的低语。

一瞬间，回末未来眼里残留的光线全部沉浮，取而代之的是，凛冽而又浓郁的深邃黑暗。

“纱良不听话呢……”

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危险又偏执的声音随着回末未来一启一阖的唇幽幽响起。

“为什么要梦到这些呢？明明姐姐我都这么努力了，纱良还是不乖的梦到了这些。”

唇角缓缓咧开来，露出点点森白的齿，回末未来直勾勾的盯着少女的脖颈，神情灼热又病态。

“啊，啊，一想到又可以杀死纱良真的好开心。”

“好开心、好开心。”

“身体轻飘飘，脑袋晕乎乎，就连下面也跟着在蠕动，有了超级棒的反应。”

“果然，这个世界的根本不存在通关这个可能吧？杀了纱良，看纱良眼眸瞪大，肌肤撕裂，血流不止什么的才是超开心的一件事。”

说着，回末未来舔了舔脣角，墨色的眼眸泛起诡异的腥红。

——呐，纱良……

——知道吗？

指尖沿着女孩的湿红、饱满的唇向下游走，回末未来又轻轻掠过染山纱良细腻白皙的脖颈，脸颊带着艳丽的潮红，轻轻笑了笑。

——姐姐虽然没有神明和魔鬼那样厉害，但是、但是，姐姐唯一确定的就是，可以一直陪着纱良。

——所以，和姐姐在下一个世界一起甜甜蜜蜜的继续生活吧？

——尽管结局也是死亡。

旋即，双手落在女孩纤细、白皙的脖颈，回末未来一点、又一点缓缓用力。

.

指尖下的肌肤细腻、温热，带着血液流动的弹性与少女呓语时渗出的一层薄汗，湿热又滑腻，却又格外鲜活和生动——这份鲜活和生动像电流一样经由回末未来的指尖，兴奋的刺入神经末梢，直抵心脏和大脑。

“唔……”

窒息的侵袭下，少女即便是在梦魇中也感受到了不适。秀气的眉头更加紧锁，短促的呼吸被打断，变成了破碎的、艰难的抽气。

“啊……纱良正在反抗呢……”回末未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感。所以，她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自己的力道，指腹更深地陷入了少女纤细又脆弱的脖颈。

“好可爱……纱良挣扎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就像被蛛网缠住的蝴蝶……”

说着，回末未来俯下身，一边痴迷的看着少女的脸庞，一边吻了吻少女湿答答颤动着的睫毛。

“不要……”

“好难受，回末姐姐……好疼……”

破损的音节带着孩童般的依赖和纯粹的痛苦，染山纱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发出了求饶的信号。

整个人也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

“救救我……”

这声模糊的呓语，像花叶落在了死水里，在回来未来难以填满欲壑的心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刹那间，回末未来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救救我……

回末未来记得这句话。

少女很久、很久之前，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少女也是哭着的。

整个人也好可怜。

“沙……”

早已轰隆隆塌陷的回忆，复苏汇聚成风；回末未来沉寂的胸腔在断在麻痹后，鼓噪着宁静，缓慢的跳动。

她看见了错位的时空。

与自己最初的心意，和事到如今残存下的唯一路标。

……

“纱良姐姐，未来姐姐！”

恰巧，这时楼下传来了回末近望的声音，“不是要做饭了吗？快点，快点！”

回末未来收回了手。

——要试着努力吗？

她想。

即便现在她已经坏完了，整个人也就像内芯烂掉的木头的一样，只有外表依旧光鲜，里面早已空空洞洞、布满了蛀虫啃噬的痕迹。

身体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另一个自己。

癫狂、病态，想要杀掉纱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