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尘封百年的记忆,在申孤注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现,但这些记忆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一个名叫艾利克·韦恩的人。

艾利克的记忆,与他记忆碰撞交织,但是却有一股阻力,在阻止他们间的记忆融合。

申孤注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漆黑的房间,周围寂静无声,仿佛连一丝声响都无法在这封闭的空间中传出来。

“这是哪里?”

他喃喃自语,试图回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隔绝声音的神秘房间。

他的思绪飘回之前的情景。

他骑着一辆小绵羊摩托车,行驶在被茂密树林环绕的蜿蜒马路上。

身后,红誓庭的战斗员骑着黑色重型摩托,紧追不舍。

战斗中,他凭借敏捷的身手,将这群穷追不舍的敌人,连车带人全部打翻在地。

然后一只巨大的蚕蛾怪人突然从林间扑出,一脚将他从车上踢下来。

之前被他打倒的战斗员,与这蚕蛾怪人一同围捕他。

申孤注奋力作战,用路德维希圣剑打倒那帮战斗员,最终连蚕蛾怪人一道干掉。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入耳中。

声音不仅诡异,同时还非常的刺耳,仿佛带有某种神秘的魔力,瞬间让他的身体发生了转变。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兽化,化作一头全身覆盖粉色毛发的野猫怪人。

他的喉咙里发出与红誓庭战斗员相同的奇怪叫声,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们的指挥。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他隐约看到几张模糊的面孔。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科学家,他们的脸上画着奇怪的迷彩,围绕着他进行某种奇怪的手术。

冰冷的手术刀划破皮肤的剧痛,如潮水般涌现在他的记忆中,清晰得感觉像是刚刚才发生的。

他能感觉到刀锋切割肌肉的撕裂感,听到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科学家们低声交谈的模糊话语。

回忆暂且停止,申孤注猛地回过神,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线索,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又为何会被困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

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一扇申孤注之前从未注意到的门被人打开了。

门后出现的,是那只全身长着粉色毛发的野猫怪人,也是申孤注印象中自己兽化后的那副样子。

“现在不是你该醒来的时候。”野猫怪人语气冰冷,摆出它拒绝申孤注本人意识苏醒,“如果你醒来了,那么就会成为我们红誓庭的敌人,所以我必须要消灭你。”

野猫怪人亮出他锋利的猫爪。

它虽然和人类一样直立行走,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像人,更像神话故事中记载的猫妖。

野猫怪人举着爪子攻击申孤注,而申孤注手中并没有武器,面对野猫怪人的攻击,他只能拼命躲闪。

申孤注看准野猫怪人进攻的空隙,挥拳击打野猫怪人。

那一拳就像打在一辆坦克上,指骨断裂的脆响沿着神经直窜脑髓,他的手肿的就像刚从高压锅里蒸熟红蟹那样的红。

申孤注进攻的时机虽然选对了,却也付出了手掌骨折的代价,随后又被野猫怪人划破了手腕。

身体流出来的并不是血,而是一团瞬间消失的泡沫。

他的手腕正在分解,若要再被攻击,就可能会化成一片泡沫消失。

“原本你可以一直沉睡下去,但你既然醒过来,那么你就有可能会重新控制这具身体,所以我只能在此把你消灭,这样我就能永久地控制你的身体。”

野猫怪人道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它的目的是要彻底获得申孤注身体的控制权。

面前还留有人形的申孤注,是他兽化之前,仍然保留人性的申孤注本人人格。

兽化后的野猫怪人,是红誓庭对进行洗脑手术后诞生的新人格。

只要他消灭了申孤注的人格,那么这具身体也就永远属于他的呢,属于那个经过红誓庭的洗脑手术诞生的虚假人格。

“再见了,我是不会记住你的。”

野猫怪人发出了每一个恶人以为自己即将得逞的胜利宣言,它要用自己的利爪撕碎申孤注本人的人格。

可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申孤注的眼前突然冒出一个金发男人的背影。

那个男人一把抓住野猫怪人的爪子,轻轻松松便把怪人的胳膊掰断。

随后一拳落在怪人的肚子上,经由红誓庭洗脑手术之手诞生出的野猫怪人的人格,在金发男人的面前彻底凉凉。

野猫怪人的人格消失后,金发男人转过身,申孤注看到他的脸后只觉得熟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对方说:“你之前使用那个随身听形状的变身器,变身成我的模样战斗过几次,你现在看见我了,居然还不知道我是谁,你还真让我失望啊!我的后世……”

由于这里是申孤注的内心世界,他的心里不管想什么,这位突然觉醒的人格都会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的话猛然点醒申孤注,令申孤注知道眼前的金发男人是谁。

申孤注问:“你就是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传说的血灵猎人艾利克·韦恩?”

艾利克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我曾经讨伐红誓庭失败,在我即将被他们杀死以前,我将自己的记忆、力量都传进堕天之刃里,只为等候我的下一世能拿起堕天之刃。”

“你为什么知道你的转世,也就是我会拿起这把堕天之刃?”

申孤注不明白,艾利克是如何预知自己的灵魂转世后,会再度拿起堕天之刃战斗的。

申孤注不懂,为什么被洗脑的他拿起堕天之刃,堕天之刃内储存的艾利克的记忆,会出现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眼前的艾利克反倒更像是潜藏在他记忆深处,被封闭的人格。

“因为临死前,有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出现。他告诉我,血疗改造不仅影响身体,就连灵魂也不可避免受到牵连。就像你今晚听见铃声后,受灵魂牵引而引发的兽化现象,那正是因为我第三次踏进不列颠亚楠,讨伐红誓庭失败,被他们注入古血,导致我的灵魂也和身体一样沦为怪物。”

“那这和我将再次拿起堕天之刃有什么关联吗?”申孤注追问道。

“正是因为我的灵魂受到了污染,即使灵魂转世了,也一样逃脱不了古血诅咒的影响。而你,为了破除,也就是由我前世受污染的灵魂产生的诅咒,将再度拿起堕天之刃战斗——这便是我们注定的命运。”

艾利克的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解锁了申孤注内心深处的疑惑,但还有一些地方,申孤注还是无法理解。

“我不明白,”申孤注的语气中带着困惑,“你说的那个声音为什么会在你死之前告诉你这些?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知道呢?”艾利克耸了耸肩膀,对于那个在他临死前出现的神秘声音,他也无法给出正确解释。

“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很多疑惑,可是有很多的答案还是得靠你自己慢慢发掘。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的人格意识必须融合。”

“为什么?”申孤注还是不解。

“我已经死了一百多年,可是作为我后世的你还活着。你将来要面对的敌人,远远要强过现在的对手。如果我们的人格记忆不进行融合,我艾利克就会在你面前慢慢消散。你正需要的我的力量,以及我多年跟红誓庭、跟血灵战斗过的丰富经验。虽然我的力量和经验对于现在来说落后许多,可眼下却是你最需要的,所以请收下我的力量跟我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我宝贵的记忆!”

说完,艾利克的人格突然化作一道光芒,紧接着这道光芒变成雨水,融进申孤注的体内。

申孤注的脑中浮现出艾利克生前的大量记忆,包括他幼时、少年时期、对女生产生懵懂的爱情时期、成人后、第一次和女孩子登dua郎……

包括曾经染上黑死病,而被红誓庭的牧师放在手术台上进行血疗,变成半血灵时的那段痛苦回忆。

还有他提到过的,累积多年的丰富战斗经验,以及他将近几百年的力量,和申孤注本人彻底融合……

光芒散去之后,申孤注再度睁开眼,这次他不是待在自己的内心世界,而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现在是谁?是艾利克·韦恩,还是亚楠十三太保的少爷申孤注?”

申孤注暂时还无法将艾利克的记忆与他本人的记忆完全结合在一起,由于两种人格的融合,他一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申孤注,还是艾利克。

“我的名字叫申孤注,我还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少爷申孤注。”

等到捋清记忆以后,他认真回答道。

申孤注成功融合了艾利克的记忆、力量和丰富的战斗经验,但还对自身的身份还留有困惑,不过能确信的一点,是他的名字还是叫申孤注。

“你刚才是在发呆吗?你现在想起来什么了吗?”

刘弦的声音传到申孤注耳边,申孤注这才发现刘弦此刻已身受重伤,胸前布满触目惊心的伤痕。

“到底是谁打伤你的?”申孤注问道。

他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伤害刘弦的凶手。

然而周围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困惑,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他看到墙上张贴着“六号”的标识,断定自己身处一条通道中,显然可以确定这是在某个秘密基地内。

“我受的伤,不就是拜你所赐吗?”刘弦说,“你成了玄珐的忠心部下,看这架势,你还是他的左右手。他留下你来对付我,而你变身成一只野猫怪人,我还对你说了很多话,希望你能住手,可你偏偏不听,打算致我于死地。怎么,你现在才恢复正常?”

“真是对不起!”申孤注赶紧低下头道歉。

虽然他脾气很差,可一旦理亏,还是会勇于承认错误。

“在你道歉以前,我想问你,你现在手断了,难道真的不觉得痛吗?”

刘弦抓住申孤注断了手掌的手腕,抬起他的胳膊给他看,顺便指向躺在那边紧握着路德维希圣剑的断手。

没说之前,申孤注只觉得麻木,可经刘弦一说,疼痛感立即涌现。

“好痛!好痛!好痛!浪子,你快点用你的恢复能力帮我把手接上!”

申孤注抓起那只紧握路德维希圣剑的断手,接上以后,赶紧叫刘弦使出恢复能力替他把手接上。

“你现在不需要经过我的恢复能力,手也能完好无损地愈合。”刘弦突然这样告诉他。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有能力能自己把手接上去?”申孤注只当刘弦在开玩笑,但目前的状态又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现在不再是人类了。即便你手断了,你自己还是可以接好。”

“你就别逗我了。”

申孤注仍然保持着乐观心态,但很快他就不再以为刘弦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将断手接回到断裂的地方,细胞正迅速愈合,断裂的骨头也同样接上,这只手很快便又能动弹。

“你现在是血灵改造怪人,”刘弦给他解释说明,“只要不死,就算受再重的伤都能愈合,所以也就不需要我的恢复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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