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七躺在江路床上,空调开到26℃,身上盖着薄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偷偷把脸埋进江路枕头上,鼻尖都是他身上的薄荷味。

“江路会不会嫌弃我麻烦?”

黄小七现在心情很低落,想要起来去做午饭,但是肚子好痛。

黄小七把脸埋进枕头里,薄荷味混着阳光晒过的被子味道,像一张网把她罩住。

她其实没想哭,但小腹一抽一抽地坠痛,像有人拿小锤子往她骨缝里钉冰碴子。眼泪就莫名其妙地往下掉,全蹭在江路枕头上。

“我怎么能哭呢?”她小声嘟囔,声音闷在枕头里,“好丢人。”

她想起以前在山里,野狗抢她藏起来的食物,她都没哭;被爬山的人丢石头,摔得膝盖血肉模糊,也没哭,现在却因为一条沾了血的睡裤,躲在别人床上掉眼泪。

“会不会被赶走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是个累赘?”

黄小七把尾巴卷到胸前,尾巴尖悄悄勾住毯子,像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要是明天我变回黄鼠狼怎么办?他会把我扔出去吗?”

“要是月经一直不走怎么办?是不是得去医院?医院会抽血吧?抽血会不会发现我不是人?”

“万一,万一江路以后有女朋友了,女朋友不喜欢我,他是不是就不要我了?难道还要勾引江路女朋友吗?”

就算是勾引到了江路女朋友,估计也会被苦主江路打死。

眼泪越擦越多,最后她干脆自暴自弃地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把鼻涕也蹭上去。反正江路也看不见。

“咔哒。”门又开了,很轻,像是怕吵醒她。

黄小七立刻装死,连呼吸都放轻,她听见江路放轻的脚步声,然后是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要是现在被江路发现自己哭了,那她今天脸就丢大了。

“零食放柜子里了,不舒服就少吃点。”江路的声音从床尾传来。

黄小七不敢动,但是左摇右摆的尾巴出卖了她。

“我知道你醒着。”江路说道。

黄小七把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假装刚被吵醒,声音带着鼻音:“嗯?”

“哭了?”江路看着黄小七的眼角,有点意外,疼哭了?

“没有……”她小声反驳,但是绷紧的尾巴又出卖了她。

要知道一位兽耳娘在想什么,不要去听她说什么,要学会去看她的尾巴,江路大师总结道。

“疼得厉害?”他问。

黄小七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一点点。”

江路“嗯”了一声,突然俯身,把她的睡衣下摆掀起来一点。黄小七吓得差点原地起飞,尾巴“嗖”地炸毛:“你干嘛!”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今天的她出奇的没有一点反抗。

“贴暖宝宝。”江路把暖宝宝撕开,贴在她小腹上,掌心覆在上面轻轻按了按,“阿姨说这样好一点。”

“哦,谢谢。”

“心情不好?”

江路忽然的直球打了黄小七一个措手不及。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耳朵耷拉下来。

“它告诉我的。”江路指着黄小七的尾巴说道。

黄小七向尾巴看去,只见平时有活力的尾巴此时无力耷拉在江路腿上,时不时翘起来一下。

“在想什么?”

黄小七把脸又埋进枕头里,声音闷得像从被子深处挤出来:“在想…你会不会哪天嫌我麻烦,就不要我了。”

江路没立刻回答,只是整理了一下盖在她肚子上的睡衣。

“你今天是第一天来大姨妈,”江路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无奈,“脑子被激素泡坏了,我不跟病人计较。”

黄小七没笑,尾巴悄悄卷住江路的手腕,像一根不敢太用力的绳子。

江路叹了口气,手按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怕什么?怕我赶你走?”

黄小七耳朵抖了抖,小声“嗯。”了一句。

“你知道吗其实你超级吵。”

黄小七愣住,尾巴尖悄悄卷紧。

“那你记得我说过为什么留你吗?”

“我说,‘反正我也一个人住,多一只吵得要命的黄鼠狼,鬼都不敢来’。”

“所以,鬼都没赶你走,我凭什么赶?”

“所以,你这只吵得要命的黄鼠狼我暂时还不会赶走。”

黄小七一下把头抬了起来,大声道:“你才吵得要命。”

喊完觉得不对,她又一脸通红的把自己藏了起来。

“那……要是我以后每个月都这样,你会不会烦?”

“会。”

黄小七尾巴一僵。

江路紧接着说:“除了你,我还觉得每天都要吃饭好麻烦,但是我还是每天到时间就想吃饭,所以别多想。”

“睡吧,你现在就是因为不舒服容易胡思乱想。”江路轻声说,想了想他又说道:“等你肚子不疼了,我带你去买个手机,刚刚在超市想给你发个消息都难。”

“嗯。”黄小七的尾巴又恢复活力的拍了拍江路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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