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艾尔。
金发少女站在午后的阳光里，绿眸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迷茫，脸颊上那两抹被“盖章”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像两朵被惊扰的睡莲。
艾蕾隐藏在心底的难以言喻的柔软被轻轻触动。
但职责在身，她只能将那份隐秘的关切压下，银发在转身时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迅速消失在学院回廊的尽头。
艾蕾离开后，艾尔还停留在原地，继续注视着艾蕾消失的拐角处。
她有些庆幸自己在被各种人际关系折磨的不行的时候，至少有个人可以让她倾诉。
果然还是艾蕾姐姐好啊。
要是艾蕾姐姐的地位再高点就好了，那样说不定主人欺负我的时候能有个人牵制一下……
不对！我怎么自己心里也叫主人了？
意识到这点的艾尔，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蛋，试图用物理方式驱散繁杂的思绪。
不行不行，这种习惯要不得，我以后还是要过自己生活的！必须保持清醒！
艾尔啊艾尔！
不就是天天被那个女人黏着贴贴吗？
不就是关心得特意派人过来看你吗？
好吧，都这样了确实挺关心我的……
不过！
和希琪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一样互相亲近互相关心？
就算那个女人身材顶级，外貌突出，躺在大雷的怀里确实很舒服……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怎么能因为这点东西就沉沦进去呢？
自己现在只是被迫委曲求全，在那个女人面前装乖乖，可不代表自己真的就永远做她的金丝雀了！
没错，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摆脱这道项圈的！
艾尔认真反省自己。
……
艾尔独自回到教室，准备上下午的课。
教室里的学生们已经组成了各自的小群体，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兴奋地交谈、嬉笑，仿佛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
艾尔对这种喧嚣感到些许不适，她习惯性地低着头，快步走向教室最后排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将自己尽量缩进那片相对安静的阴影里。
她下意识地环视全场，目光扫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亮橙色身影……唐娜还没回来？
艾尔微微一怔，随即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不对，我担心她做什么？她不来烦我才好！
然而，脸颊两侧残留的、截然不同的温热触感却如同烙印般挥之不去。
说起来唐娜的嘴唇似乎更柔软一些……
艾尔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的比较吓了一跳，白皙的脸颊瞬间又染上了一层薄红。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散去脑海内各种杂乱的想法，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开始的课程上。
下午的课程是枯燥的文法课。
教授用平板无波的语调解析着那些拗口如咒语般的古老诗文，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昏昏欲睡的气息。
艾尔努力集中精神，但那些华丽的辞藻和复杂的格律在她听来如同催眠曲，她只能强撑着精神，目光偶尔飘向窗外婆娑的树影，熬过这漫长的一节课。
老师宣布下课的声音如同救赎般响起。
艾尔合上书本，刚想松口气，一道带着忐忑和急切的橙色身影便如同旋风般冲到了她的座位旁。
“那，那个……”唐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局促不安，与平时骄横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微微喘着气，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角，那双橙色的眼眸闪烁着，不敢直视艾尔。
“嗯？”艾尔抬起头，绿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她注意到唐娜的脸颊也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不算富裕的胸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对……对不起！”唐娜像是鼓足了勇气，猛地抬起头，橙色的眼睛直视着艾尔，里面盛满了真诚的懊恼和羞耻，“刚才……在餐厅门口……我太冲动了！害得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那么难堪……”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细若蚊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其实……如果抛开当时的惊吓和尴尬，在前世的艾尔也是天天这么幻想来着……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在意啦。”艾尔的声音温和下来，带着安抚的意味，“事情过去就算了。只要你以后……别再那么做就好。”
“还……还有这个！”
唐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的小礼盒。
盒子不大，但一看就价值不菲，表面覆盖着细腻的银色丝绸，系着同色系的缎带蝴蝶结。
“这，这是送你的！”她将盒子塞到艾尔手里。
动作很直接，但眼神却依旧躲闪，脸颊红扑扑的，努力维持着那点傲娇的架子。
“只是……只是本小姐觉得放着占地方而已！你不要想多了！才、才不是特意给你准备的道歉礼！”
艾尔有些意外地接过盒子，她没想到唐娜会因为这件事特意准备礼物。
不过，是因为那个吻的缘故吗……现在自己再看唐娜傲娇的摸样没有绝对那么麻烦了，反而觉得有点小动物般的可爱……
“其实……没必要的……”艾尔轻声说。
“什么没必要？！”唐娜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橙色的眼睛瞪圆了，“你是看不上本小姐的东西喽？还是说你不接受我的道歉？”
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逼近一步，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甩动，在阳光下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是不是我离开后，那个女人又跟你说了什么我的坏话？！”
两人打情骂俏的一幕，被班级里一众人看在眼里，不少女生露出了暧昧看戏的神色。
曙光帝国的百合之风真的很盛。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艾尔被唐娜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有些无奈，连忙摆手解释。
收回前言，傲娇还是那么难搞。
艾尔其实想表达的意思是“心意领了，事情过去就算了，不必破费”。
但显然被傲娇的唐娜曲解成了拒绝和轻视。
“那你是什么意思？”唐娜不依不饶，声音带着委屈的控诉，甚至用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艾尔的胳膊，“亏我还为了给你准备这个，特地翘了一节课跑回家拿的！”
算了……跟傲娇讲道理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