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白皙皮肤带着斑驳红痕,先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少女叫陆薇竹,她干着一份见不得光的工作,不,或许,这根本称不上工作?
违背应有的道德,成为富人的情人,作为替身的存在被花钱包养,这种事情实在令人耻辱。
“干的不错,钱会打到你的卡上,你回去吧,我之后有客人要见。”
卧室的一侧,女人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些愉悦,背对着少女,只给她留下一个高挑的背影。
女人叫白璐,是陆薇竹的金主,同时也是A市首富的女儿,一位年轻的总裁。
“嗯…好的总裁,谢谢您,我先离开了。”
下了床,整理好衣物,陆薇竹的声线有些沉闷。
干这份工作已经一年,少女大致明白怎样讨自己的金主欢心。
识趣一点,不多过问不该问的,在必要时给出一些关心,这就够了。
穿上洗的发白的布鞋,陆薇竹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
双腿发软,身体尚有些燥热,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和衣物,陆薇竹识趣的离开这间公寓。
……
“好累…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离开房间,来到公寓走廊,陆薇竹脚步虚浮。
厌恶着这样获得金钱的自己,她不想继续下去,却因为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不得不干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
父母早亡,高中辍学打工供唯一的亲妹读书,在生活刚有起色时,亲妹确诊胃癌。
年轻的少女无法承受失去最后亲人的结果。
“等薇雨的病好了,我就可以不用继续下去了。”
微眯着眼,疲倦的少女下了楼。
一夜未眠,她的精神状态不佳,下楼时撞上一名无辜的路人。
“对不起,抱歉。”
匆忙道歉后摇摇晃晃的继续行走,她完全没看清自己撞见的是谁。
“…”
陆薇竹的身后,同样白发的少女捏着下颌若有所思。
犹豫片刻,她不远不近的跟在陆薇竹身后。
……
来到小区的地下车库,陆薇竹走近金主借给自己的车。
正准备拉开车门时,她从车窗的倒影里看见身后的人影。
“…有什么事么?”
拉门把手的动作一顿,陆薇竹扭头。
在看清来人的脸后,陆薇竹霎时如坠冰窖。
比自己高了八公分的身高,相同的发色与瞳色,以及八分像的面孔,陆薇竹轻易联想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金主的白月光宁婉,自己事实上正是宁婉的替身,是在宁婉出国留学期间供金主发泄的替代品。
当正主出现在赝品面前,疲惫顷刻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是紧张而已。
“啊…啊…”
支支吾吾,面对正主,陆薇竹说不出完整的语句。
“宁…宁小姐。”
良久,她总算憋出一句像样的话。
“你就是陆薇竹,白璐养的那个玩具?”
开口便是毫无不掩饰的锐利挑衅,陆薇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有反驳的能力和必要么?她难道不就是一个玩具而已吗?
陆薇竹有着清晰的认知,这认知让她感到痛苦和绝望。
“我…”
喘不过气,陆薇竹偃旗息鼓。
拉开车门,陆薇竹不敢再和宁婉交流。
“你跑什么?”
上车的前一刻手腕被抓住,营养不良的身体力道不足,被轻易拽到宁婉的跟前。
纤细的手腕过分骨感,一手抓着手腕,一手抓着肩膀,稍一用力,宁婉将陆薇竹推倒在车头。
“矫揉造作。”
皱起眉,宁婉的评价格外锐利。
“……”
陆薇竹说不出话,她只是咽了咽口水。
在她眼里,宁婉与白璐是一对原配,自己只是个插足这份感情的第三者,羞耻与愧疚让她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宁小姐,请放开我。”
不想有过多交流,陆薇竹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呵。”
她得到的只是一声冷笑。
将身子贴进,捏住陆薇竹的下颌,宁婉打量着少女的脸。
她回国正是因为听说了自己的青梅找了人当自己的替身,毫无疑问,她对陆薇竹是天生带着恨意的。
但不知为何,看着这张和自己有八分像的脸,宁婉又没那么恨了。
“唔,请自重。”
陆薇竹偏过头,在没有男人的世界里,女性与女性贴这么近并不合适。
“自重?你让谁自重?陆小姐,或者说我应该叫你小三更合适。”
挑了挑眉,宁婉对陆薇竹的话语很不满意。
高傲如她,不会接受被自己眼里的低等人批评教训。
手上愈发用力,几乎要捏碎陆薇竹的腕骨。
剧痛让陆薇竹的脸部微微扭曲。
欣赏着这张近似自己年轻时代的脸露出痛苦的神情,宁婉感到名为雀跃的情绪。
“松…松手…宁小姐……”
手上的剧痛让陆薇竹不住求饶。
但宁婉显然不会轻易饶恕一个自己眼里的小三。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少女的脸,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紧接着,她用全力扇出一个巴掌。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陆薇竹的右脸出现一只红色掌印,触目惊心。
脑袋从一侧转向另一侧,陆薇竹的耳边不断传来蜂群的嗡嗡声。
被一掌扇的七荤八素,陆薇竹张了张口,无法发声。
“贱人,小三。”
暂时失去了听觉,听不见宁婉说了什么,但光看口型,陆薇竹已经读出了宁婉的意思。
“废物。”
宁婉松开手,陆薇竹的身体沿着汽车滑落,直至瘫坐在地面,水泥地面的冰冷让陆薇竹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我说,你给我听着,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以后不许再见白璐一面。否则我就送你去沉海。”
站在陆薇竹身旁,宁婉居高临下的看着陆薇竹脸上的红印。
“咳…咳咳…我知道了…”
牙齿磕破口腔黏膜,星星点点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
咳嗽两声,陆薇竹扶着车慢吞吞起身。
她已经不敢再去用金主借给她的汽车,只从宁婉身旁走过,低着头,不敢去看与自己格外相像的少女。
手腕隐隐作痛,陆薇竹头也不回,灰溜溜的逃走了。
在与宁婉的初次见面中,她理所应当的成为弱势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