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女长啥样呢?”
“你傻啊,不知道自己看么!你不要明目张胆地看她哈,把她吓跑了,她要是不来了,我跟你没完。我在等待她向我表白,我看她能忍多久!”他说着,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想把胸毛展现出来。
“吴镇长,我听说悟空打了你,他打的你哪里啊,是脑袋么,如果是脑袋,那也太过分了。就是因为这事,我今天专程到这里来,向他说个情,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的年少鲁莽行为!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惩罚他了,让他在寺庙里跪了一晚上,现在走路都很困难了!”我说。
“什么?”他转过头来迷惘地望着我。
“那个……那个……悟空打了你,真的非常抱歉!”我说。
“悟空?悟空是谁啊?”
“就是孙大宝的儿子啊!”
“嗷,那个顽童啊,他没打我呀!”
“他真的没打你吗?”我迷惑了。
“没打!”
“他说他把你按在水田里打了……一顿!”
“闭嘴,瞎说什么呢,一个小孩子能把我按在水田里吗?有点常识好不好!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在水田里的……”他红着脸,一边往屋外看,一边无比气急败坏地跟我说。
“嗷,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他撒谎了,这小屁孩,年纪轻轻就撒谎!实在自作自受,该罚!”
“对,他肯定撒谎了,我为什么会被小孩子按在水里揍一顿呢?是谁编造出这么一个无稽之谈,实在无耻至极!你为人师表,应该要有基本的常识判断,我可能会被小孩子揍一顿吗?可能吗?可能吗?不可能吧!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比你找到老婆的概率还小!”他暴躁地说道。
“是啊,是啊,既然是镇长您自己一不小心跌倒在水田里的,那…那…那水田就值得怀疑了,要不要修一下!”我附和道。
“修是要修一下,但不是现在,你要没什么事,就先走吧——我发现你这人废话挺多的,初次见面跟这么磨磨唧唧,有失端庄!你要再不走,我就把你监禁在被窝里!”
“那……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赶紧说道。
“对,不要打断我美好的等待!”
“你在等待啥?”
“我在等待一把浪漫的烟火将我生命燃烧!”他说,脸色泛红,眼睛弯成一条线,望向那神秘的屋外。
从进这屋子后,吴镇长总暗示我,有一位佳人在门外偷窥他,而他则不断在屋子里搔首弄姿、撩发皱眉,散发出浓密的男性荷尔蒙,而我只觉得他好傻,生活好苦闷。
悟空殴打镇长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于我而言,它成了一桩悬案,我至今无从知道这小屁孩到底有没有实施暴力。反正既然被打者不承认被打的事实,那么这事就很难继续追究下去了,一味向被打者道歉反而倒显得矫情。
有一天,我正在上课,向学生们讲解一些高深的文学理论。
我正讲着讲着,悟空突然从角落里站起来,在教室里旁若无人地转悠,甚至转悠到了讲台上,与我打了个照面,其他学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悟空,你这是咋啦?”我瞪着眼问他。
“老师,我热!好热呀!”他说,将手自上而下从胸膛伸进皱巴巴的汗衫里,在里面来回地抓挠,接着又抽出来,扯了扯裤裆。
我又惊又气,又不好意思发作,只好深呼吸几口气后,用低沉阴狠的语气对他说:“不热,夏天很快就过去了,快回到座位上去!”
外面蝉声如潮,夏季的午后没有一丝微风,确实让人烦躁。
“老师,我真的好热呀!我要脱裤子!”他说着,便真要脱裤子。
“住手!”我喝道。
他愣了一下,继续在那里抓挠裤裆。
我怀疑这死猴子身体开始发育了。
由于屋子里还有几个女学生,他这动作实在不雅,只好把他支开。
“建国,把他带到寺庙外走走!”我说。
班长董建国便将他带到外面去了。
没过多久,董建国回来跟我说孙悟空在外面搞破坏。
“搞啥破坏啊?”我问。
“老师,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太吓人了!”建国说。
我带着学生,急匆匆地走出寺庙。
刚出庙门,便看见了赤身裸体的孙悟空,这厮还是将衣服裤子都脱了,女孩们吓得尖叫连连。
此刻,他正将一块巨石抱起来,垂直往天空深处扔去,那巨石笔直落下来,砸在了他额头上,直接将他压在了草丛里。
我吓得一个激灵,之后是无尽的悲伤和惶恐,他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砸死了吗?
那么大的石头,下面还会有活人吗?
我赶紧扑过去,想看看还有没有抢救的必要。
等我扑过去后,他忽又灰头土脸地从巨石下面钻了出来,再次将那斗大如牛的巨石抛向天空,看不出有受到任何伤害。
我赶紧闪到一边,生怕被那巨石砸中。
“喂,住手!你这是干什么?”我远远地喊道。
巨石第二次落下来时,直接被他接住了。
他双手举着巨石,转过身来,望着我说:“老师,我好热,你热不?”
“你把石头放下来,别砸着自己!”
他显然不听我的建议,继续将石头往空中抛,最后一次,由于抛的方向偏了一点,那巨石直接飞向山下,良久,从山下的河流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他跳到山崖边上的一颗松树枝丫上,向下观望,仿佛想知道那巨石到底激起了多大的水花。
不向天空抛石头后,他便开始做倒立俯卧撑,在那里对着天空一耸一耸的,像个弹簧,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恍然明白,这货可能真的是精力过剩,因此有时候很暴躁。
我不理会他了,将其他学生带入寺庙里,继续上课。
之后,我上课时,每当他喊他热,或者感到烦躁时,我就让他自己出去对着大自然发泄剩余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