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芷柔见到她家被烧,呆愣他们在原地的时候,狼狈不堪的邻居家发现了她,瞬间如同发现鲜肉的恶狼,跑到了她面前,指责、责骂她,说都是因为她将倒霉带给了他们,这才害得他们房子被烧,要求她赔偿。
他们真是肮脏啊。
明明他们平时像避瘟神一样避着她,从来都没有和她接触过,又怎么可能会被她传染厄运呢?
明明是在诬陷她,却依然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完全不敢动她,连扔石头和鸡蛋都不敢,他们眼底还藏着恐惧,只是被贪婪掩盖了。
墨芷柔不愿意与他们争辩,不是她不想,而是没有人会听,除了他。
她发了疯般跑开了,向着不知道通往何处的方向狂奔而去,将那些可恶的流言蜚语远远甩在身后。
当她双腿终于跑不动了,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超负荷,因为没有停下,所以能跑,而因为停下,自然也迈不开腿了。
她就这样蹲在角落处,静静的呆着,没有任何人敢来打扰她,这样很好。
彻夜不眠,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没有。
直到黄昏来临,温暖的残阳落在她的脸上,驱散了她部分的混噩,将她的意识拉回现实。
她开始思考,该用什么方法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
用刀片怎么样?随便一间小商店就能买到,不过这样的话形象恐怕不太好。
投河怎么样?不远处就有一条西江,只需要跳进去就行了,只不过听说投河死去非常痛苦。
还是安眠药?不过网上似乎现在并没有安眠药的卖,听说是因为用安眠药自杀的人太多了,麻烦啊。
居然因为用什么方法自杀而感到困惑吗?真是有够无聊的。墨芷柔自嘲的笑了一下。
随后,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疑惑的抬起头,还在想着到底是谁敢搭理她,这么不要命了?
随后便和那双熟悉的眼睛对视上……
在这残酷的世界,被风雨吹打的遍体鳞伤,会有人愿意为你撑起伞,遮风挡雨吗?
墨芷柔一直都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曾经遇到过一个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但她却将那个人亲手推了出去,用冷漠对待他的热情。
墨芷柔本以为与他此生都不会再次相遇,因为她会故意避开他的足迹,不愿去惊扰他的世界,但命运又是无常的,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她再次见到了那个人。
林问。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林问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明明在林问面前,她从来都表现的对世界漠不关心,仿佛遗世孤高之人。
可如今这番模样,却让曾经所有的伪装,都被瞬间撕得支离破碎,暴露出她的脆弱。
明明,她可以装作很坚强的。
林问是因为刚好路过所以来看一下她吗?真是运气不好啊。
算了,随便糊弄一下吧,反正她以前就是这样,这次也一定可以的。
她已经不想,再次麻烦林问了,为了她这个没有希望的女人。
“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突然想着在这里蹲一下,等一下就要离开了,我不想见到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墨芷柔冷冰冰的说道。
林问上下的打量了她一下,平静的脸上突然浮现笑意。
他在笑什么?墨芷柔忽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你在撒谎!”林问一脸得意的说道。
墨芷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什么撒谎?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在说什么东西?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赶紧给我离开!”
墨芷柔很想直接起身离开的,可她仅仅尝试着动了一下小腿,那种失去知觉又带着一丝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后,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强行站起来的话,肯定会摔倒的。
而林问这个不怕死的家伙肯定会扶住她,并且趁机在她旁边待久一些,那样的话,她又会给林问带来很多厄运的。
“自以为是的人是你才对吧?”
林问自信的笑了一下,“我可是堂堂九幽玄天神君,要做什么事情?何须向他人解释!”
听到这话,墨芷柔有种扶额的冲动,她居然忘记了,林问是个重度中二病的事情。
林问所认定的事情,别说九头牛了,100头牛都拉不回来,属实是就算把南墙撞破也要继续走。
只听见林问继续说道:
“你刚才说只是想在这里蹲一下,然而事实却是,你已经在这里蹲好久好久了,并且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证据就是你的风衣上都有一些薄灰了。”
墨芷柔猛的看了一下自己的风衣,果然如林问所说一般,上面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不过因为很少,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而且你刚才说等一下就离开了,你脸色有些蜡黄,印堂有些发暗,应该是熬了一整晚的夜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又蹲了这么久,腿估计完全动不了了,你这怎么离开?等下估计刚走两步就晕倒了。”
“综上所述,你是在撒谎!”林问露出自信的笑容,洋洋得意的看着墨芷柔。
墨芷柔银牙暗咬,有些无奈,林问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敏锐啊?
她明明只是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就这么难吗?
墨芷柔完全没有一丝谎言被拆穿的尴尬,毕竟经过这么久的练习,她的脸皮早就练得比城墙还要厚了,区区这点,完全破不了防。
她继续保持冷冰冰的态度:“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就是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你,识相的就赶紧走,不要逼我不念旧情的直接骂你。”
“你觉得我会怕吗?”林问淡然一笑。
墨芷柔脸皮轻轻抽了一下,林问……还真不怕。
墨芷柔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跟我在这里干耗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很简单。”
“你将你为什么蹲在这里事情起因经过全部一五一十的跟我说个明白,说完之后,我就会离开了。”
墨芷柔心中暗叹一口气,看来只能说了。
而且不能够说谎,因为林问这个家伙能够看穿别人是否说谎,属实是有点离谱了。
随后,墨芷柔便表情平淡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明白,看她淡然的态度,就好像经历这一切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