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心慈扫了眼周围,陈离为了揪出藏匿的董仙,身影已杳然无踪,青莺与沈月禾也各自将对手拖入了领域之内。

此刻,便只剩下了她,以及她面前那位曾经的广寒宫之主,云蒯。

云蒯此人虽顶着空昼域正道魁首的名头,行事却比魔修还要阴毒,其真实道号为“血鬼”,道基根基便是掠夺万灵精血,以无数妖兽、修士的鲜血铺就修行之路。

如今死了沦为傀儡,倒也算是报应不爽,即便他没死,待时机成熟,隋心慈也迟早会亲手杀了对方。

隋心慈银发无风自动,对着云蒯遥遥一指,一股源自心魔业障的“心火”被她瞬间点燃在云蒯的魂灵深处。

此等手段防不胜防。

云蒯空洞的眼眸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随即整个身躯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由内而外轰然炸开。

漫天血雾混合着碎肉骨渣四溅飞射,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场面极端惨烈。

然而,那四散的血肉碎块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不过眨眼之间,云蒯的身躯便已完好无损地重新凝聚,甚至连衣袍都恢复如初。

“果然……血道本源不灭,躯壳便可重塑。”隋心慈冷哼一声,对此结果早有预料。这不过是试探一下。

几乎在云蒯重组的刹那,隋心慈便感知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骤然一滞,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拉扯,要破体而出。

隋心慈不慌不忙,玉手一翻,掌心凭空浮现一朵森白火焰,她看也不看,直接将其吞入口中,体内的异样瞬间消散。

反击紧随而至,隋心慈屈指一弹,一道炽烈如熔岩的“地心焱”化作咆哮的火龙,再次轰向云蒯。

毫无意外,云蒯的身躯再度炸成漫天血雾,旋即又快速重组。

“我看你能重组多少次。”

隋心慈结出繁复印诀,刹那间,数百种色泽各异的天地异火被她召唤而出,最终,所有异火被强行压缩、凝练,化作一朵散发着令空间都为之扭曲颤抖的混沌火莲。

火莲无声无息地飘向云蒯。

这一次,云蒯试图遁走,但隋心慈早已锁定其气机,又使用某种魔功,让云蒯无法逃离那片空间。

千钧一发之际,云蒯脚下黑气翻涌,一座由粘稠污血构成的巨大血池凭空涌现,他整个人如同融化般,瞬间没入了那深不见底的血池之中。

混沌火莲在触及血池表面的瞬间,轰然爆发,瞬间将那片区域化为一片纯粹的火焰炼狱。

污秽的血池在焚烧下,发出刺耳的哀鸣,大量污血被瞬间蒸发成腥臭的烟雾,当火光稍敛,云蒯的身影再次从残存的血浆中艰难重组时,其气息已肉眼可见地萎靡了大半。

云蒯发出了非人的嘶吼,他双臂张开,无数根由污血凝结的血刺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同时,血池翻涌,一头头由纯粹污血构成的血兽咆哮着冲出。

更棘手的是,这些血兽竟也继承了云蒯的“不死”特性,每次死亡后,便迅速从血池中汲取力量重生。

隋心慈的火法虽霸道,但对上这种近乎无限再生的血道,效率确实被大大克制。

如此缠斗下去,纵然能胜,也必被拖延大量时间,正中董仙下怀。

“真是麻烦。” 隋心慈眼中戾气暴涨,她猛地抬头,双手虚托,仿佛从九天之上拽下了一轮烈日,一轮蕴含着焚灭之威的“大日真炎”在她头顶凝聚,然后她双臂猛然下压!

大日真炎精准地砸入血池中心,将云蒯及其召唤的所有血兽尽数吞没,这一次太阳真火彻底净化了污秽,那些血兽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便化作了飞灰。

云蒯的气息再次暴跌,重组后的身躯都显得有些虚幻透明。

然而,云蒯似乎本能地驱动了某种秘宝,血池深处残留的精血被强行抽取,化作道道血线融入他体内,试图修复那几乎崩溃的道基。

“还想恢复?”

就在云蒯刚刚重组完毕,气息尚未稳定的刹那,一道凝练的火法再次轰出。

云蒯的身躯应声而碎,但这一次,在血雾爆开的瞬间,隋心慈五指成爪,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强行从漫天血雾中攫取了一小团蕴含着云蒯九境道基本源的核心精血!

一股无视一切规则束缚的魔功悍然发动,精纯道基碎片,竟被她强行炼化!

这并非她主修的天宫传承,而是她在踏上复仇之路后,所意外获得的魔功。

正是凭借这本能吞噬万物的魔功,她才能突破九境壁垒。

隋心慈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她并非觊觎云蒯的道基,她根本看不上,只是为了彻底破解云蒯的道基之术。

“现在,该彻底送你上路了。”

接下来的战斗,彻底沦为一边倒的屠杀,每一次云蒯被轰碎、重组,其气息都以断崖式的速度暴跌,他甚至放弃了攻击,开始不顾一切地试图融入血池深处逃遁。

“想逃?晚了!”

嗡。

以隋心慈为中心,一片由无数扭曲魔纹构成的漆黑领域瞬间张开,强行镇压了那片翻腾的血池,空间被彻底锁死,云蒯被死死钉在原地。

隋心慈再无顾忌,各种威力绝伦的火法与阴狠诡谲的魔功交替施展,云蒯如同被凌迟处死,每一次“复活”都变得比上一次更加虚弱。

濒临彻底崩溃的云蒯,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他榨干了血池最后的力量,召唤出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幽冥血海”。

“垂死挣扎。”

隋心慈竟不避反进,双手虚划,一道由森森白骨构筑而成的诡异长桥凭空出现,一端在她脚下,另一端竟无视空间距离,直接搭在了那片幽冥血海的核心之上。

“奈何……渡魂。”

当桥搭上血海的刹那,被锁定的云蒯如同被无形的钩锁拖拽,身不由己地被强行摄到了桥中央。

一股无法抗拒的剥离感袭来,他残存的战斗意志、嗜血的凶性、甚至作为“存在”的微弱念头,都在飞速消散,身体僵硬如同木偶,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此刻的云蒯,在隋心慈眼中,与待宰的猪羊无异。

“结束了。” 隋心慈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她甚至无需动用威力巨大的神通,仅仅屈指连弹,瞬间洞穿了云蒯的眉心、心脏、丹田!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漫天的血雾,云蒯的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迅速化为灰烬,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那翻腾的幽冥血海也如同失去了源头,瞬间干涸消散。

但是依旧有一股庞大精纯的九境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云蒯消散之处涌向隋心慈。

云蒯一生的修为、掠夺的精华,尽数成了隋心慈的养料。

“复仇的力量……又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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