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娜耸了耸肩，嘴角依然带着那抹玩味的微笑，对薇尔莉特的拒绝并不在意。她将纳戈尔抱得更紧了些，小恐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继续蜷在少女的臂弯里。

不过，令薇尔莉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随口的拒绝，普娜居然还真听进去了。半精灵少女微微一愣，眼睛眯了眯，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等等，这家伙这么好说话？刚刚还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现在居然不追问了？该不会是憋着什么大招吧.....总觉得这女孩有些随心所欲过头了。

她瞥了眼茜默，后者也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茶匙。角落的座位本就隐蔽，现在三人围坐，更像是一个小小的秘密会议，店内其他顾客的低语声成了背景噪音。

说着，普娜用手支撑起了脑袋，懒散地靠在桌边，提出了另一个要求：“但是呢，你们总得给出一些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来吧，说点什么.....比如你们那些奇妙的经历，或者其他小秘密？我们应该不是一国的人，所以你们家乡的事情也可以说说？”

茜默想了想，主动开口道：“我可以给你讲些恶魔学的知识，比如契约的原理以及恶魔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了普娜的脖子上，“不过我想问问，普娜小姐脖子上的项圈.....是什么东西？我能感受到上面有很高的魔法能量。”

“这个啊，是我主人给我的礼物。”普娜伸手摸了摸那红色的项圈，银白色的双螺旋铭牌在灯光下微微闪烁。她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诡异微笑，纳戈尔则抬起了头，似乎是在表达境界：“很奇怪吗？哦~我大概知道了，你们可能没见过——我是拜兰人，项圈在我们那边也不算是很奇怪的装饰.....至于恶魔学知识的话~我可是相当希望听到哦。”

茜默点点头，稍稍放松了些警惕，她的身体微微后靠在椅子上，肩膀的紧绷感渐渐消退，然后从袖子下缓缓抽出一本小巧的笔记簿——那簿子看起来有些陈旧，封面布满细微的魔素痕迹。

她翻开其中一页，纤细的手指轻点着纸张，开始为普娜讲解起了所谓的恶魔学，而在她讲解的途中，薇尔莉特也在认真听着，半精灵少女微微前倾身子，眼睛专注地盯着笔记——她的末日幻象里，可也是见过恶魔的。

至于普娜，她还会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手里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纳戈尔，小恐龙懒洋洋地蜷缩着，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只是偶尔听得兴起，也会抬头观望一下茜默。

刚刚听完茜默的一段讲解，普娜脸庞微微侧倾，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所以说，恶魔是以灵魂为食的生物吗？”

“没错。所以恶魔都是以灵魂为食的生物，就像神明是以信仰为食的生物一样。”茜默说着，翻动笔记的一页，手指在纸上划出一道弧线，强调着关键点，她的青色短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我不认可你说的神明是以信仰为食的生物。这太不敬神了.....”普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她微微摇头，金发随之轻柔摆动，双手交叉抱胸，纳戈尔被她这动作晃得小小地抗议了一声。

茜默微微低头，合上笔记的一角，手掌轻轻按在簿子上，表情中透出一丝歉意，她的肩膀微微耸起，像是在缓和气氛：“如果你有宗教信仰，我很抱歉，普娜小姐。”

普娜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模糊的圈子，仿佛在描绘一个庞大的系统：“祂们至少应该是生态系统这一级的吧？一个更宏大的存在，不局限单一的个体，而且其实神明需求的献祭也不止信仰，祂们也一样可以吃灵魂来着。”

薇尔莉特看向了她：“你这个理论也不是很敬神吧！”

........

“真是的，这下就得回去了。”

就在茜默正说到恶魔的生态习性时，普娜忽然抬起头，仿佛捕捉到了什么。

她撇了撇嘴，转向窗外：“真是的，这下就得回去了。”

薇尔莉特和茜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完全笼罩在铠甲下的人影正慢步走来，只见这位铠甲人走到桌边，以一种礼貌的姿态俯身，对普娜说起话来，但却是一种薇尔莉特与茜默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殿下，该回去了，现在实在是太晚了。”（上拜兰语）

“库兰，你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来呀！我在外国交朋友的事情不用你管啊！”（上拜兰语）

不过，在一番纠缠过后，少女还是叹了一口气，纠缠不过这个刚刚来的铠甲人，于是便站了起来，对面前两位新认识的朋友说道：“好了，今天很高兴能遇到你们呢，之后再见，茜默小姐，之后我们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讲课吧~以后你需要帮忙的话，我会继续帮你的。”

普娜的语气依然轻快，带着一丝调侃的承诺，她冲薇尔莉特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茜默笑了笑，仿佛这只是个随意的约定，却又透着某种认真的意味。

-------------------------------------

“真是的，没想到一个奴隶居然会这么帮我们。而她居然还打算以后和我们继续学恶魔学.....是因为那个项圈的缘故吗？”

茜默的目光追随着普娜离去的背影，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抱胸，青色短发在灯光下微微晃动，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的脑补——她想象着那个红色项圈的秘密，或许是某种束缚或控制装置，让普娜如此开朗却又带着隐秘的动机。

望着普娜离去的背影，茜默开始脑补了起来，一个个稀奇古怪的故事开始在她的脑海中蹦出上演。

薇尔莉特摇了摇头：“不像是啊.....你觉得一个奴隶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开朗的吗？”

她靠在椅背上，眼睛眯起，双手交叉在胸前，内心不由得吐槽：这家伙的背景越来越诡异了，先是帮我们引开调查员，现在又约什么“讲课”……真是的，自己才刚刚来这个世界几天，怎么总是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茜默继续猜测道：“没准是主人宠溺呢？你看都带到这个学校里面来了。我听得出她的口音，是个拜兰人，拜兰帝国是个奴隶制帝国，全大陆都知道，有些权贵会把天赋很好的奴隶送来教育乃至当成孩子养也很正常.....唉！老师....我的猫猫！”

她的声音忽然拔高，双手猛地伸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尴尬，只见一只毛已经杂乱无章的黑猫慢慢爬出，扑到了茜默的怀里，她的眼睛充斥着对茜默的愤怒：“喵~”黑猫的身体柔软却带着一丝野性，杂乱的毛发上沾着尘土和些许火苗的残渣，它的小爪子紧紧抓住茜默的衣袖，尾巴甩动着，表达着自己高度的不满。

看着面前的黑猫，少女尴尬的笑了笑，低声道：“引开那个羊头面具辛苦你了.....师父。”

茜默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黑猫的背，试图安抚着自己的师父，而黑猫莎莎莉卡也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让杂乱的毛发在她的指尖下渐渐平顺。

在茜默的心底，属于莎莎莉卡的声音响起：“你这丫头，你把我当诱饵弹使，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说！要不是你师父我还有几分实力，恐怕就折在外面了！”

而在一旁，薇尔莉特翻了翻白眼：“我宁肯相信这是文化差异......我先提醒你一句，这个女孩，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不少。”

薇尔莉特这么说话是有原因的——从一开始，她就对普娜使用了侦查。

而这个侦查只有一个结果：

【这个生物太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