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渊一边听着林母的通话，一边心不在焉的刷着手机。

秦南风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毕竟林母已经来了，他也不好留在少女的出租屋。

青年不在，林新渊总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内心有些不安…

她缓缓躺在了床上，将手机撇在一旁，听着耳边的通话声和视频的声音，她闭上了眼睛。

“嗯…”

脸贴到了被褥上，林新渊疑惑，她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好像有点像是…臭黄毛身上的味道…

该不会…

林新渊暗自摇了摇头，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很快被她遏制住了。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那家伙她了解，不可能这么没有分寸的…

此时另一边，林母的通话已经快结束了。

“多谢您了…我知道了…”

“嗯嗯…好的…谢谢齐老师…”

“嘟…”

电话挂断，林母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的电话里，对面的老师话说得很漂亮，但是语气可不算太好。

虽然当时联系的是少女的生父吧，不过她也明白自己也有很大的过失…

子女差点有了生命危险，即使制止的很及时，后面没什么大碍，但都过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总归过于不负责任了。

也不怪人家老师会如此…

林母望向了蜷缩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少女，她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

伸出手，刚想把那还放着视频的手机关掉，却被一只小手制止住了。

“不要关…”

“好。”林母应答，随即起身去床内侧拿来了林新渊枕头，“头抬起来，别睡在床板上，睡枕头。”

林新渊从林母刚挂断电话起，心里就有些紧绷了，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和林母独处。

因为感觉那样会很尴尬，所以才一直闭着眼睛，不想直视林母。

听到这话，林新渊纤长的睫毛微颤，良久，她还是听话的抬起来头。

枕头被塞到了她脑袋下面，她也不再支撑，枕在了那柔软的枕头上。

“齐老师那边我已经说了…”

林母边说着，已经将被子盖在了少女身上。

“嗯。”

仔细给林新渊掖好被子，她继续开口：“晚一点，我们去学校找齐老师，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回粤省。”

“那你工作…”林新渊欲言又止。

林母呵呵一笑，帮她盖好被子，就又重新坐到了床边：“没事…我可以回去找新工作，虽然工资没之前在羊城那么高，但想来养你还是没问题的。”

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准备放弃之前的工作，回到湛南，也好照顾林新渊。

就当这次…为了这个女儿吧…

反正这些年在羊城的打拼，除了每个月交房贷外，她也还是有一些积蓄的，也足够让母女俩生活了。

林新渊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小嘴微张，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看着林母美丽的脸上的微笑，她心中百般滋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怎么？不继续睡了？”

温柔的话语，是林新渊从来没有听过的。

她——

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自己应该接受吗？

想及此，少女的眼眶不禁有些热，却倔强的想止住，但终究没能挂住一滴晶莹。

泪水滑落，被一根手指擦去了…

“别哭…别哭…”

林母摸了摸林新渊的脑袋，像哄小孩一般，这次她没有抗拒，只是默默流着清泪。

不仅是想到了以前父母对自己的态度，和现在的林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是为对自己的未来而感到悲观。

她这一哭，林母看得更难受了，她也只好不再说话，只是轻柔抚摸着少女毛茸茸的脑袋…

……

晚一些的时候，齐老师终于空出时间来，提前通知母女二人去学校一趟。

两人赶忙来到学校，她们向办公室所在的大楼而去。

一路上人也不算多，但还是有一些认出林新渊的人，各色目光，看得林新渊脸色有些苍白。

不过好在旁边有林母在，那些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少女紧紧抓住林母的衣角，低着脑袋，步伐不由加快了一些。

待进了楼内，隔绝了其他人目光，少女终于松了口气，也放开了一直抓这林母衣角的手。

“还好吗？”

林母这一路走过来，也算明白了秦南风当时说的话毫无过分，现在少女确实不适合待在学校。

林新渊刚才的表现还是让她更担心了。

这怕不是心理疾病…

林新渊轻嗯了一声，表示应答，此时她已经缓了过来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果然…即使看过那篇帖子，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不能接受的…

虽然没敢看评论，可是不用想也知道是如何糟糕…

“走吧…我不想在这里…”

林母连忙回答：“好。”

两人坐电梯上了楼，很快就到了齐烟所在的办公室门前。

林母上前敲门。

刚敲完门，里面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进！”

推开门，林母在前，林新渊在后，走进了办公室内。

这是少女第二次来这间办公室，上一次还是被齐烟约谈的时候，说起来也已经有一个月了。

“齐老师，你好…多亏你这段时间照顾林新渊了。”

“齐老师…”

齐烟露出微笑，对林母点了点头，似乎没有任何了电话中的不满，但语气明显比较疏远客气：“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嗯…先坐吧…”

说完又看向林新渊，也向她点了点头，但眼神中温柔和亲切也多了几分。

双方对坐。

待他们一坐下来，齐烟就直接对少女开口了，刚才她就注意到少女苍白的脸色了，不过稍微一思考，也大概明白了情况。

“抱歉…新渊，也怪老师没有考虑到你现在的情况，就让你们就这么来了…”

“还有贴吧上的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最近忙得晕头转向的…不过学校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林新渊摇了摇头：“不怪你老师，我知道你很忙的…”

“哈哈…那就好…”

齐烟不由有些打了个哈哈，不过随即又立马正色了起来：“话不多说，最近事情有点多，具体情况我已经和林家长您沟通了，新渊是需要请假回去，是吧？”

林母瞥了眼旁边的林新渊一眼，眼神中有些忧愁：“是的，齐老师，她现在身体不太好，需要回去休养一段时间。”

“嗯…这样也好，下个学期应该就差不多忘记这件事，没有人关注了。”

齐烟直接应答，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该说的都在电话上说了，她也很赞同林母的话。

毕竟身体比学习重要，要知道少女现在可是心理出现了自闭倾向…

不过…这位林家长…倒是和她所想的不太一样…

她还以为林母是像林新渊父亲那样的人，没想到这一见却是大不相同。

齐烟也是一名母亲，她知道林母这眼中的关心是掩盖不住的…

要知道，刚接到林母的电话的时候，听到她说这件事，她是有些不放心的，不过是人家的孩子，自己也好说什么。

不过如今看来，她担心多余了，心中也不由放心不少…

至少这位林家长现在是关心少女的。

之后，双方也不过聊了几句，齐烟就直接从抽屉拿出假条了。

毕竟作为辅导员，整天忙得晕头转向的，现在也抽不出什么时间和这对母女多聊天。

写完假条，齐烟就送两个人离开了。

看着母女离开的身影，她微微叹息。

希望下学期回来的时候，少女还能振作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