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住的公寓位于一个安静的街区,离我工作的IT公司不远,最重要的是,有一个足够宽敞、经过薇儿改造后固若金汤的地下空间——她的“秘密基地”兼小蜘蛛工厂
我的日语水平仅限于动漫里学来的几句问候和点菜用语,但得益于薇儿。
手腕上那个不起眼的“手表”屏幕,在需要深度交流时,会实时投影出精准的翻译字幕,甚至模拟出我的声音进行日语对话(当然,是薇儿在后台操控)。
靠着这“外挂”,我这个程序员总算能磕磕绊绊地在新公司立足,做着老本行。
每天清晨,薇儿会准时准备好精致的日式或西式早餐,外加一个塞得满满当当、营养均衡且色香味俱全的便当盒。
她会穿着得体的便装(为了遮掩关节纹路,通常是长袖和长裙或长裤),像个真正的人类女伴一样,把我送到公寓楼下,甚至陪我走到电车站,微笑着挥手告别:“少主,路上小心,工作加油哦!(◕‿◕✿)”
傍晚下班,走出公司大楼,十有八九能看到那个高挑的银发身影安静地等在街角。
她总能精准地捕捉到我的出现,脸上立刻绽开温暖的笑容,快步迎上来,接过我手里可能拎着的公文包或便利店袋子:“欢迎回来,少主!今天辛苦啦!(◕‿◕)”
然后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
薇儿会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她今天通过网络“看到”的新奇事物、新发现的拉面店测评,或者她给小蜘蛛们升级了哪种新的清洁模块。
偶尔,会遇到几个穿着附近高中制服的学生,擦肩而过时,薇儿会礼貌地微微点头,我也跟着含糊地打个招呼“こんばんは”(晚上好)。
一切都平和而温馨,薇儿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有些高挑、气质独特、但绝对是人类”的伴侣角色。
直到那天傍晚。
回家的路上,需要穿过一个靠近河堤、相对僻静的小公园。
夕阳的余晖被高大的树木切割得支离破碎,光线有些昏暗。
远远地,就听到一阵不和谐的喧闹和推搡声。
走近一看,果然是几个穿着附近那所口碑不太好的高中制服的不良少年。
他们围着一个瘦小的男生,正是之前经常在回家路上遇到、总是低着头匆匆走过的那个平凡学生。
其中一个高个子,染着黄毛的家伙,正嚣张地用一根金属球棒一下下戳着那男生的胸口,嘴里骂骂咧咧。
另外两个则嬉笑着,时不时推他一把。被围住的男生(佐藤翔太?之前打招呼时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脸色惨白,紧紧抱着书包,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低着头不敢反抗。
“啧,又是这群家伙。” 我皱起眉。虽然不想惹麻烦,但看着那根金属球棒和男生惊恐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大概是薇儿在身边带来的底气,我脑子一热,小声对她说:“薇儿,过去……吓唬吓唬他们,把那小子弄出来就行,别动手,虚张声势一下。”
“明白,少主!( • ̀ω•́ )✧” 薇儿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自信笑容,迈步走了过去。
“喂!那边的!” 薇儿的声音刻意提高,带着点冷意。
她高挑的身影和独特的气质立刻吸引了那几个不良的注意。
黄毛转过头,看到薇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轻浮的笑容:“哟,哪来的漂亮大姐姐?想管闲事?”
他晃了晃手里的球棒,试图增加威慑力。
薇儿没理他,径直走向被围住的佐藤翔太,语气平淡:“你,过来。”
“喂!臭女人,跟你说话呢!” 黄毛见被无视,恼羞成怒,大概觉得在同伴面前丢了面子。
他眼神一狠,嘴里骂着“找死!”,手中的金属球棒竟然真的抡圆了,带着破风声,朝着薇儿的肩膀就狠狠砸了下来!那力道,绝非虚张声势!
“薇儿!” 我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喊出声,然后又卡了一下,摇了摇头,他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她才对,佐藤翔太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在男主看来,没有任何意外——
啪!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预想中的惨叫和倒地并没有发生。只见薇儿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左手,五指张开,精准无比地在球棒落下的瞬间,稳稳地抓住了那粗壮的金属棒身!
动作快如闪电,轻松得像接住一根轻飘飘的木棍!
黄毛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感觉球棒像是砸进了一块浇筑在水泥地里的铁砧,巨大的反震力让他虎口发麻!他用力往回抽,球棒纹丝不动!
薇儿这才缓缓转过头,浅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愤怒或凶狠,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看待蝼蚁般的漠然。
这眼神比任何怒骂都让黄毛感到心底发寒。
“小小年纪,下手没轻没重” 薇儿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抓着球棒的手腕轻轻一拧!
“嗷——!!!” 黄毛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是骨头碎裂,而是薇儿精准地控制着力道,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握着球棒的那只手的手腕外侧某个神经密集的穴位!
那感觉,简直比被烧红的烙铁烫了还疼,瞬间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球棒,捂着剧痛的手腕弯下腰去,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大哥!” 旁边一个愣头青见老大吃亏,脑子一热,挥着拳头就朝薇儿后脑勺打来!
薇儿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空着的右手快如鬼魅般向后一探,精准地抓住了那愣头青的手腕,顺势往自己身前一拉!
那小子顿时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倒。
就在他即将扑到薇儿背上时,薇儿的右手极其自然地、如同教训不听话小孩般,反手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啪!
声音清脆响亮!
“哎哟!” 愣头青捂着火辣辣的屁股,又羞又痛,脸涨得通红,彻底懵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最后一个不良少年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黄毛,捂着屁股跳脚的同伴,还有那个抓着球棒、一脸漠然的银发女人,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转身就跑,连地上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薇儿随手将那根沉重的金属球棒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她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灰尘,脸上瞬间冰消雪融,重新挂上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傻气和得意的灿烂笑容,甚至还对着逃跑的不良背影比了个胜利的V字手势:“搞定!(◕‿◕)✧”
然后,她转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向还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佐藤翔太,伸出手:“没事了,快起来吧。以后放学走大路,别抄这种近道了。”
佐藤翔太抬起头,看着薇儿伸过来的手和那温暖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惶恐和不安。
他嘴唇哆嗦着,飞快地说了一句:“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谢、谢谢您!)” 声音细若蚊呐。
然后,他像是受惊的兔子,看都不敢再看薇儿和我一眼,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朝着薇儿来的方向(也就是我站着的方向)狂奔而去,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我下意识地侧身让开,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消失在公园小径的拐角。
“呃……” 我走到薇儿身边,看着地上还在哼哼唧唧的两个不良,又看看佐藤消失的方向,有点无语,“这小子……胆子也太小了吧?道个谢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连名字都不说一声?社恐晚期?”
薇儿也看着那个方向,歪了歪头,手腕屏幕上的像素笑脸变成了一个困惑的黄豆:“(•ิ_•ิ)? 可能……真的被吓坏了?薇儿明明表现得很友善啊?” 她似乎有点小委屈。
“算了算了,” 我摆摆手,“这种性格内向的学生,遇到这种事估计只想快点逃离现场。
走吧,饭点都过了,我饿了。”
“啊!便当!(゚Д゚≡゚Д゚)” 薇儿这才想起重点,立刻把刚才的小插曲抛到脑后,“薇儿做了少主最爱的姜烧猪肉!快回家快回家!加热一下马上就能吃!(◕‿◕✿)”
她自然地挽起我的胳膊,脸上重新洋溢起温暖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徒手接球棒、拧人耳朵、打人屁股的“女战神”从未存在过。只有地上那两个哼哼唧唧的不良,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我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微凉而坚定的触感,看着身边这个完美融入夕阳、笑得一脸无害的银发“女伴”,心里再次提醒自己:
薇儿是人类的秘密,必须烂在肚子里。暴露的后果,恐怕远不止世界大战那么简单。
能像现在这样,每天有她接送,有热腾腾的便当,偶尔“路见不平”一下,就足够了。
至于那个叫佐藤翔太的胆小男生?大概只是平淡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涟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