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晴，温度 29℃，湿度 62%，紫外线指数强——江路把手机天气念到第三遍时，黄小七已经把脑袋第 27 次探出阳台。

“身份证……身份证……”她捏着刚刚烘干的 T 恤，尾巴在身后拧成麻花，“万一他们把我当黑户关起来怎么办？万一要抽血？万一发现我不是人？”

江路一进门，刚好听见最后一句。“不是人？”他把早餐往桌上一放，故意压低声音，“那就解剖切片，做成福尔马林标本，放在博物馆里展览——‘罕见的直立行走黄鼠狼’。”

黄小七当场炸毛，尾巴“啪”地扫翻了一瓶酱油，乌漆嘛黑地洒了一地。“……你赔我尾巴毛！”

“行，拿身份证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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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五十分，M 城城南派出所门口。黄小七穿着江路挑的奶杏色 T 恤，乖巧又可爱，怎么看都是个乖巧的高中生——如果忽略她死死攥着江路衣角的手正在发抖。

“别紧张。”江路把手扣到她脑袋上，“流程我问清楚了：录指纹、拍照、签字、录系统，十分钟搞定。”

正说着，一个国字脸、制服笔挺的中年人迎了出来，正是李叔。他先是看了一眼黄小七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姑娘，别怕。”李叔转身带路，“咱们先去拍证件照。”

拍照室在三楼，电梯里挤满来办业务的居民。黄小七贴着角落，尾巴虽然收起来了，但本能地觉得危险，于是偷偷伸手，勾住了江路的小拇指。

江路一愣，反手把她整只手握进掌心。“叮——”三楼到了。

拍照的民警姐姐很和气，让黄小七坐直、看镜头、肩膀放松。快门“咔嚓”一声，照片跳出。

“咦？系统怎么提示相似度 98%，已存在一张 2005年的身份证？”

空气瞬间凝固。黄小七瞳孔地震：2005 年？她那时候还是个男人呢。

李叔反应极快，一把拿过照片：“系统 bug，我待会儿让技术科查。先录指纹。”指纹机就在隔壁。

黄小七按完十根手指，屏幕“滴——”地弹出红框：【指纹库匹配：编号 XXXXX，2005 年 7 月 14 日已录入。】

黄小七脑子“嗡”的一声，尾巴差点当场破功。江路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她后腰，硬生生把尾巴按了回去。

“李叔，这到底怎么回事？”江路压低声音。

李叔看了看走廊，确定没人，才小声说：“我昨晚托户籍那边的老战友调档案，发现 2005年确实录过一个‘黄小七’，出生日期、指纹、DNA 全对得上，但照片是……一张黄鼠狼的黑白打印图。”

“我也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可是就是发生了，据说当时录系统操作的是个实习生，本来这是个不用的户口，实习生操作失误，档案没注销还上传了，结果系统通过了。后来实习生出车祸，档案就放在那，一直没人改。”李叔揉了揉眉心，“现在小姑娘来了，刚刚好可以用，想办自己的身份证太难受了，小姑娘没有出生证明，到时候走‘纠错流程’，照片换过来，有些地方就不用那么严谨了，到时候小姑娘的身份合法合规。我们这边再给你加急办理一下，一会就好了。”

江路想了想说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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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黄小七捧着新的身份，像捧着圣物一般。

姓名：黄小七

性别：女

民族：汉

出生：2005 年 7 月 14 日

住址：M 城********* 7 栋 402

公民身份号码：310……（尾号 250）

“为什么是二百五？”

“挺适合你的不是吗？”江路在一边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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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派出所，黄小七一路蹦蹦跳跳，把身份证对着太阳照来照去。

“我现在是合法人类啦！”

“合法黄鼠狼。”江路纠正。

“那我是不是可以办银行卡、买手机卡、点外卖、开直播？”

“理论上可以，但你得先找到工作。”

黄小七开心的说道：“我会画画！我可以当画师，虽然没有正经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可是画一份插图还是可以的。”江路脑内浮现出一只黄鼠狼在一堆土上用爪子画画的场景，你别说还挺可爱。

他赶紧晃晃脑袋。“先回家。李叔说下午还要去社区做流动人口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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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社区服务中心。

负责登记的是个戴眼镜的大姐，看着黄小七的身份证，再看看系统里“出生日期 2005”的提示，陷入沉思。

“小姑娘……？”

黄小七：“我就是长的小了点，怎么了。”

江路在旁边补刀：“她早产儿，发育不好，姐姐你就别说她了。”

听到这话的登记大姐看着黄小七的眼神瞬间就多了几分怜悯。

黄小七一脚踩在江路脚背上。

大姐最后还是给黄小七按流程录制了信息。

电梯里，黄小七忽然想起什么，举起身份证对着灯光又看了一遍。

“江路。”

“嗯？”

“谢谢你。”

“不用谢，摸摸尾巴就行。”

当晚，黄小七把身份证郑重地放在枕头底下，尾巴翘成天线。

“真的有合法身份了！”

隔壁房间，江路敲着键盘，把今天的经历写成了新章节的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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