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铠甲的阻碍,他无法对怀中人施放漂浮魔法。
仅靠自身的浮力,可拉不住两人外加一铠甲。
但好消息是:
埃文德确定过,他们底下有一片湖泊。
“砰!”
两人如炮弹般砸入湖面,激起巨大水花,巨大的冲击将两人拆散。
凭借漂浮魔法,埃文德没费多大力,很快便游出了水面。
“咳咳...好冷。”冰冷刺骨的湖水让埃文德打了个寒颤。
环顾四周,却怎么也看不见另一人。
喂,莫非她不会游泳?
心中一紧,埃文德迅速解除魔法,再次潜入水中。
凭借血族超常的视力,他很快发现沉下去的女仆。
“咕噜咕噜——”
看得出来,她奋力挥动双臂尝试自救,可不知为何,身体还是直挺挺朝湖底沉去。
意识到单凭自己完全没戏,绝望的她开始向埃文德投来求救的目光。
人可以旱鸭子成这样吗?!
经过一番折腾后。
埃文德拖着女仆,脚步踉跄地爬上岸。
松开紧箍着莎妮的手臂,任由她软绵绵地瘫倒在身旁。
"咳...咳咳..."
女仆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几口湖水。
银灰色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旁,女仆装紧贴着身体曲线,水珠顺势滴落在沙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你还好吗?"他皱眉问道,活动身体让湖水从铠甲缝隙间流走。
她颤抖着抹去嘴角的水渍,缓缓比了个大拇指。
还能耍宝,看来是没问题。
按照以往的经验,埃文德对贴身衣物施放加热魔法。
很快,铠甲里传来滋滋的声响,数缕水蒸气从中飘出。
怎么看都像个工作中的烘干炉。
见此情景,女仆瞪大眼睛,捂着嘴端详了他一阵,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难道是魔偶吗?”
闻言,埃文德猛地抬头看向那位女仆,后者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
“诶?难道这是不能问的……”
无视她的奇怪发言,埃文德很快发现,眼前的女仆很眼熟。
即便刘海被水打湿,变得乱七八糟无法辨认,单凭那银灰的发色就能确定。
她正是先前与他擦肩而过的女仆【莎妮】。
一瞬间,违和感再次出现,并且还带着强烈的既视感。
魔偶……
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发言。
下一刻,直觉促使他快步走上前。
“诶诶诶!我什么也没说!”看见他突然靠近,莎妮拼命摆手,矢口否认道。
埃文德可没功夫陪她戏耍。
他用手指将粘在她脸上的刘海全部拨在一边,只为看清底下那双眼睛——
正常到有些朴素的眼眸,正带着一分好奇、两分疑惑、三分惊慌、四分害羞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阵后,莎妮瞬间满脸通红,只因为她已经发现了一件事:
这位铠甲怪人,就是她要找的埃文德!
我刚刚说了些什么呀!
啊啊啊,完全搞砸啦!明明小幽说过,交往时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
他现在的举动,分明在怀疑她脑中是不是进了水。
在埃文德的视角里。
面前名为莎妮的女仆神情恍惚,仿佛下秒就会因羞愧而死。
反应过来的他立刻挪开手,起身咳了两声。
埃文德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她的刘海那么在意。
只是直觉告诉他,假如看到底下的某样东西,自己或许会想起什么。
嗯…但好像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又是我的错觉吗?
“我看你头上沾了东西,所以帮你拿走而已。”
“还有,我是活生生的人类,不是什么魔偶。”
以前是人类,那也是人类,不算说谎。
“嗯嗯…”
莎妮捂着脸,低头弱弱地点头回应道。
原来她是那种偏腼腆的性格啊,我还以为会更…顽皮?
很快,埃文德意识到情况不对。
自己被从遗迹传送过来,那莎妮她是从哪里被传来的?
“等下,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还几乎和我同时出现?”
听到这个问题,她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下,眼神飘忽,显然另有隐情。
“额,那个…怎么说呢…”
“(小幽,你快想想办法,我不会删除记忆啊!)”
“(……)”
“(小幽?别在这种时刻玩失踪啊?)”
见她一时回答不上,埃文德立刻追问道:
“我记得最后见到你时,你正往皇宫中心走去,没错吧?”
“方便告诉我下,传送时你在皇宫里做什么吗?”
完蛋!
她可不像小幽,能随口编出一大堆理由而不被怀疑。
可现在无论如何,都绝不能把真实身份告诉埃文德,不然一切都完了。
情急之下,莎妮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我…忘记了!”
莎妮猛地抬起头,眼神直直地迎向埃文德,没有丝毫闪躲。
“嗯?这怎么可能,你落水时摔到了脑袋不成?”
埃文德眉头紧紧皱起,盯着莎妮,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表情。
“额,这倒没有…”她轻咬下唇,随后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但我确实不记得了!”
“最近脑袋总迷迷糊糊的,这次也是,回过神来就到这里了。”
埃文德盯着她的眼睛,竟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
奇怪,明明听起来漏洞百出,可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却意外合理呢?
而且她所说的情况,埃文德也有深有所感,虽然不清楚造成的原因是否一致。
“你真的没隐瞒什么吗?”
莎妮拼命摇头,湿漉漉的长发在空中胡乱飞舞,水珠被甩地四处飞溅。
嗯…现在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埃文德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
并且说真的。
他这边也缺乏决定性的证据,单纯是诈唬她两下,看看会不会露出马脚。
“这样啊,抱歉问了些奇怪问题,我最近总有些疑神疑鬼的,没吓到你吧。”
“没有没有,我完全不在意的,其实我也在困惑呢,要是能帮上你的忙就好了。”
两个人和和气气的,似乎刚才咄咄逼人的氛围只是个错觉而已。
“阿…阿嚏!”
“话说,我能不能先换下衣服呢?”
莎妮举起手,弱弱地说道。
“哦对,我的疏忽,请便。”埃文德微微一怔,轻拍自己的额头,像在为自己的疏忽而懊恼。
虽仍有疑虑,但现在确实不太适合继续追问。
埃文德站起身,礼貌性地行了个骑士礼:
“我会在周边巡逻一下,有事请随时叫我。”
虽然暂时获得了喘息,但莎妮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呜呜,自己绝对被当做笨蛋了。
完了啊,我的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