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抬手,却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被人捆了起来,还是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的那种。
“不用白费力气了,你挣脱不开的。”
沐锦璃这会儿就坐在他进本看见的位子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瓜子,看上去别提有多悠哉了。
直到这会儿,晕眩之前的记忆才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这丫头竟然真的只用那根破木棍,破开了他身上的重重防御,一棒子就把自己给砸晕了过去。
这……这怎么可能!?
他那身黄阶上级的宝物,凭什么还挡不住区区一根破木棍!?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有事情要问你。”沐锦璃一边说着,随手就将一瓶丹药扔到了他的面前,“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这是丹坊给予你的额外配给吧?”
“你岂会不认识此物?”岳千寻怒气冲冲地咒骂道,“若你只是想抢丹药,我劝你别白费力气,灵根受损的伤势,可不是凌元宗的丹药能治的!”
“我说岳师兄。”
沐锦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紧接着随手一指,便将一道灵刃深深地刺入了岳千寻的体内。
这道灵刃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极其霸道的破坏力撕扯着他的经脉与丹田,几乎毫不费力地便将他的一身修为毁了个大半,无法忍受的痛楚还疼得他忍不住低吼了起来。
——这种事,可不是嗑随便嗑什么丹药强行伪装出来的结丹修士能做的出来的。
“我既然选择回到了凌元宗,自然是做好了准备,你以为区区凌元宗的资源,本姑娘真的看得上么?”沐锦璃走到了他的跟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如果想少吃些苦头,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更不要觉得呈口舌之快能让你获得什么优越感,你如今得到的一切,在我眼里还不如师父随手氪的礼包。”
“你……你想知道什么?”
“发给你们的这些额外配给丹药的原材料与其他发放给大众弟子的丹药不同,这部分原材料是你负责监管的,你可知道这些丹药被动了手脚?”
“被动了……手脚?”岳千寻十分惨白的面庞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困惑,“这些丹药……是我亲自押送……二长老亲自炼制……怎会有手脚?”
“看来我得把话说明白些。”
说着,沐锦璃便踩碎了地上的瓷瓶,她按照暮璇音早上告知的办法,用来自天灵根的特殊灵力将丹药撵成了一摊粉末,紧接着还真从那堆看不出异常的碎末中,抓出了一道特殊的红雾。
这道红雾被天灵力包裹在了其中,却拥有着不同寻常的生命力,它不断地试图突破灵力封锁,颜色也逐渐变得愈加鲜红,红到发黑的那种。
按暮璇音的话来说,这道特殊的力量,乃是魔气。
“这……这是什么?”岳千寻在见到这道魔气的那一刻,背脊也不禁发了凉。
他尽管认不出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可它给自己的感觉相当不妙,那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厌恶。
“所有获得额外配给丹药的弟子,一直在吃的就是这种东西,你应该也嗑了不少。”沐锦璃稍稍用了些气力,那红雾便在天灵力的蚕食下化成了灰烬,“炼丹这环节应该不会出问题,问题就在你拿来的原料上。”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若是被你师父或是掌门知道了,你会如何?”
“这……这与我无关!”
岳千寻这下是真的慌了。
并不只是因为他的小命被沐锦璃握在了手里,这批丹药若是真的出了问题,他作为采买管理自当难辞其咎,更会被安上一个谋害同门弟子的罪名,与沐锦璃一样被废除一切赶出宗门……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扭动起了身子解释道:“原料……原料都是裴师妹,不对,那个姓裴的贱女人推荐我去采买的,说是能节省很多钱,我以为她是在帮我……都是她!都是她干的!跟我没关系!”
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裴萝月。
沐锦璃微微挑了挑眉毛:“哪间铺子?”
“东渠城的幕远商行,原料都是找他们采买的,你可以去找他们核实……锦璃妹妹,你要相信我真的是被骗的,包括你谋害那个贱女人的事情……也是她!也是她骗我!”
“锦璃妹妹,我错了锦璃妹妹,我不该听信贱人的谗言,只要你原谅我……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他一副大彻大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沐锦璃却只觉得好笑。
她倒是真相信,以岳千寻这下体支配大脑的习惯,被裴萝月耍的团团转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可这并不代表,她需要共情那些曾经选择伤害她,抛弃她,还妄图得到她原谅的家伙。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沐锦璃蹲下了身子,一边从袖口中,取出了那张可以变成任何指定样貌的人皮面具,一边学着暮璇音那帅的一批的语气,淡淡地开口道,“至少在我的剧本里,你不会死在我的手上。”
“什……什么?”岳千寻并不理解她的意思,可当那张人皮面具被沐锦璃带在了他的脸上后,他的心底便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求救声也变得愈加嘶哑,“求求你……我全都会跟掌门坦白,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
“老实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刚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揍起来会爽一些。”
沐锦璃瞅了瞅岳千寻如今那张跟自己堪比一个馍子里刻出来的脸,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还顺带似笑非笑地抱着胸说道:“我这个人其实比较喜欢偷现成的办法,之前你跟裴萝月不是诬陷我残害同门,心肠歹毒么?”
“我倒是想看看,你说若是掌门的亲女儿在众目睽睽下干了同样的事情,她的结局,会不会比之前的我好上几分呢?”
话音既落,伴随破屋的木门被另外一道强烈的气劲撕了个粉碎,这场戏的女主角,也终于如约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