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说林梦璃那个叛逆大小姐也就罢了,怎么连徐幼柔这个浓眉大眼的老实人也开始搞潜入了?
以及,他莫名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个段子。
【如果我帮你做饭,还给你洗衣服,帮你把家里打扫了,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说“你是怎么进来的!”这种不知感恩的话。】
还真有点相似。
什么现代版的海螺姑娘?
“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徐幼柔小声地说。
“门开着?”
李择安有点疑惑,他可没有喝醉,怎么可能会忘记关门。
答案只有一个。
他走出门,果然看到了林梦璃趴在沙发上玩手机。
“哟,早上好,挺有精神啊。”
“真是你啊。”
李择安丝毫不意外了。
“那个....”
徐幼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又怎么了?”
李择安语气里有几分不耐,但转过头却看见小丫头小脸通红,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的样子。
“衣服...穿好再来吃饭吧。”
想起来了,李择安睡前习惯把衣服脱了,穿的只有宽松的睡裤,而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他早起自然会很有精神。
难怪林梦璃要特地说很有精神这件事。
李择安叹了口气,倒是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在场这两位都被他看过,被她们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回屋穿上睡衣和睡袍,李择安再次走出门。
“我昨晚不是说你之后来做晚餐就好了吗?怎么连早餐都超额完成了。”
“因为....你叫我卖力一点,我就想多做一点事....”
徐幼柔认真的说。
“不愧是你。”
于是李择安在餐桌上吃着徐幼柔精心准备的早餐,而林梦璃也顺势上桌,拿起一块炸南瓜饼端详片刻,轻轻咬下一口,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种东西从手艺到原材料上都比不上我带来的厨师,到底有什么让你着迷的?”
说罢,她作势就要丢掉那块南瓜饼。
听着这番话,徐幼柔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她做早餐也不是给林梦璃吃的,只要....他的感受好就行。
徐幼柔看向李择安,后者已经来到林梦璃面前,零帧起手就是一记从天而降的人格修正拳。
“不许浪费食物,你当我之前让你罚抄悯农是开玩笑的吗?”
“很痛啊!”
林梦璃龇牙咧嘴,认识李择安这短短的几天里,她挨打次数已经从零到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瞪着李择安,眼里仿佛要喷出火。
“你这种浪费粮食的家伙,就该被关笼子里饿上五六天啊!”
李择安瞪回去,于是林梦璃就像是认怂的小猫,又缩了缩身子,乖乖把那块南瓜饼给吃完了。
看到这一幕,李择安才放缓语气,轻声说道:
“自闭妹的厨艺确实比不上你家厨师,但那也是她用心做出来的食物,这件事....你根本做不来。”
“谁说我做不来?!这种事,只要我想学,几天就能学会,而且能比她做得更好。”
林梦璃不服,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当场应激了。
“呵。”
李择安回以冷笑,“那就拭目以待咯。”
立下一周以内就能学会料理的flag,林梦璃摔门离去,并且被李择安记上一笔,当场就发微信给她,旋即收到两千元的转账以及一句回复。
“老娘早晚拆了那破门!”
“多大年纪就自称‘老娘’,小屁孩一个。”
李择安笑了笑,把手机丢到一旁,继续吃早餐。
吃过早餐,他发现徐幼柔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你是打算全职当我家的海螺姑娘,连课都不上了?”
算一算时间,今天应该是周一才对。
“时间还够....下一班公交车还有七分钟。”
“那你想用这七分钟做什么?”
李择安挑眉,徐幼柔则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为什么这么珍惜粮食...”
“珍惜粮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我觉得...背后有故事,我想知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要是你从小抄悯农,你也会珍惜粮食的。”
李择安摆了摆手,没打算和徐幼柔解释,“走啦,我要睡回笼觉。”
“哦.....好吧。”
徐幼柔知道李择安不想说,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下楼赶下一趟的公交车。
“那个....碗筷放水池里面就好,我晚上会来收拾的.....”
“知道啦,贤妻良母~”
李择安摆了摆手,直接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躺着了。
也不在乎小姑娘离去时那通红的脸蛋。
居然没有反驳。
怪哉。
看着关上的房门,李择安沉沉呼出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会珍惜粮食?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要是你试过一个月只能得到最低限度的营养,让强烈的饥饿感充斥脑海,那真的会把人给逼疯的。
李择安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纯白到近乎刺眼的房间。
很安静,连心脏和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除此之外,偶尔响起的腹部鸣鼓也是格外刺耳。
这里并不是任何特殊的地方,而是....他最初在精神病院的“专属病房”。
险些杀死一个有通天背景集团老大的女儿会有什么下场?那通常是只有死咯。
但那过程可能会比死还要凄惨。
尽管秦沈妙的父亲没有嘱咐过任何话,但这并不妨碍下面的人自行解读。
李择安入院的时候,所有医生都知道这个少年差点杀死秦家的千金,千金未死,但仍旧在ICU抢救。
盛怒的集团老总把少年打得遍体鳞伤,之后却没有用法律制裁他,而是主张他有精神病,让他免了牢狱之灾,转而住入精神病院。
那老总想要做什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有些话,不需要大人物明说,他们这些手下办事的人都需要心明眼亮些的。
不是肉体上的折磨,也不是电疗,这些都太低端了,唯一配得上那位少年的,只有那些被封藏在档案最深处的....实验。
剥夺睡眠、纯白无暇的房间、将饮食调低到极限,让他饿不死,却又无时无刻的被饥饿感折磨。
再次面对这个场景,李择安的表情平淡。
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梦。
但....当时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呢?
忘了。
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