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那机器人的面部传感器上。

盾牌瞬间碎裂,破产LOGO的碎片飞溅。

但那机器人也被砸得一个趔趄,泰瑟电弧打偏,滋滋作响地击中了旁边一个装满垃圾的垃圾桶,冒起一股青烟。

“呜呼!老子真牛哔!”日月巅忍不住精神异常亢奋地喊了一声怪叫,双脚跑得更加快了。

“骑士的盾牌……粉碎吧……为了正义……”堂吉诃德感受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发出既沙哑又虚弱的呓语,仿佛完成了某种神圣的献祭。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日月巅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那扇标着紧急出口、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后不是逃生通道,而是一条堆满废弃舞台道具和散发着尿臊味的漆黑小巷。

日月巅带着堂吉诃德连滚带爬地扑进黑暗,身后传来阿米诺斯气急败坏的咆哮和安保机器人重新启动的嗡鸣。

日月巅反手哐当一声关上铁门,迅速用一根捡来的锈铁管别住把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

“桑丘……”堂吉诃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甚至还有一丝迷茫,“我的……矛和盾……为了正义……牺牲了……”

日月巅在黑暗中摸索着口袋,想狠狠吸一口辛辣的烟,“汪德发!干你妈哔的傻哔没妈的导演,老子的电子烟没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去捡电子烟。

日月巅又顿了顿,在黑暗中发出一声短促的、不知是笑是咳的回答,“是啊,老爷,值吗?”

堂吉诃德沉默了片刻,远处剧院隐约传来的、走调的《国际歌》旋律和阿米诺斯气急败坏的叫骂,成了小巷的背景音。

“桑丘……”堂吉诃德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我好像……看到了……”

“看到什么?老爷?看到巨人的血了?”

“不……我看到了……风车……”

日月巅顿住了。

“不是那个……贪婪的……四臂的巨人……”堂吉诃德的声音带着梦呓的恍惚,“是真正的风车……在田野上……在拉曼查的风里……慢慢地转……很安静……只有风的声音……”

日月巅没说话,只是疲惫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桑丘……”

“在呢,老爷。”

“我的矛和盾……牺牲了……”堂吉诃德的膝盖还在发抖,“但骑士的冒险……永不结束……我们必须……寻找新的武器……更强大的武器……”

“去挑战那真正的……田野上的……呃……藏在幻象后面的巨人……”

日月巅在黑暗中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行吧,老爷,”日月巅摸索着站起来,“那咱们下一步的战略计划是?先找个地方给您这身‘战损版’盔甲上点润滑油?”

日月巅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又继续说:“还是先去弄点吃的?我最近听说南区新开了家‘蚊子馅料’连锁店,LOGO是个一大桶发光的昆虫,跟您挺配。”

日月巅摸索着推开巷子另一头堆着的破旧幕布。“走吧,老爷。这次记得看路,别再被什么‘飞天魔毯’或者‘白月骑士’撞飞了。”

然而日月巅似乎突然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哎?老爷你咋么还没回答我的话?喉咙太干了喊不动你那些骑士口号和诗歌了?”

日月巅用右手往堂吉诃德的脸上一摸,“嘶啊——!好冰!”他这才发现堂吉诃德早就因为受了太严重的伤昏睡过去了,并且呼吸变得十分微弱。

日月巅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必须得趁着兴奋剂的药效还没有过,抓紧时间带堂吉诃德去医院治疗,“操,我打了药后兴奋得忘了这档事了!”

日月巅右手猛地发力,像拖拽一袋浸透鲜血的工业废料,将堂吉诃德沉重的身躯甩上自己仅存的右肩。

兴奋剂的药效在血管里奔涌,压榨着每一丝残存的力气,也暂时麻痹了左臂断口处撕心裂肺的剧痛。

日月巅身体里的骨头和神经末梢都在尖叫,但药力蛮横地将其摁了下去,只留下一种冰冷、锐利的清醒。

“老爷,挺住!这波战略撤退有点操哔!”

日月巅嘶哑着高声吼道,他撞开巷子深处堆积的腐烂道具和废弃义体零件,朝着自己现在一边奔跑一边在打车软件上叫的司机会来的方向狂奔。

日月巅每一步都踩在污水和不明粘稠物上,溅起肮脏的水花。堂吉诃德的“盔甲”在颠簸中嘎吱作响,偶尔掉个螺丝或者漏点冷却液。

堂吉诃德冰冷的血顺着日月巅的脖颈流下,黏腻而沉重。

铁桶早已不知去向,露出堂吉诃德那张惨白、沾满血污、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呼吸微弱得像破风箱。

来送他们去医院的司机恰好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条狗,虽然日月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狗进行交流,但他把钱打过去的那一刻,就已经信任了这条狗。

能在这薪焰市生存下来的人都是各有自己的独门绝技的,哪怕是狗也不例外。

而且虽然表面上薪焰市市民是一点底线都没有的,但薪焰市市民说到底,还是会有各行各业自己的一套原则的,例如外卖骑手绝对要不择手段地不超时。

既然乘客坐自己的车付了钱,不论乘客是死是活还是化成了骨灰粉,司机也会不择手段地把乘客送达目的地,开车前不交钱的例外。

那辆改装过的、布满划痕和可疑污渍的汽车,如同一条忠犬般悬浮在巷口。

车门滑开,驾驶座上,那条戴着防风镜的狗司机,耳朵警觉地竖起,电子义眼在昏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日月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将堂吉诃德沉重的身躯塞进后座,自己也一头栽了进去,砰地关上车门。

“开!去最近的……能缝人的地方!”

他嘶哑地吼着,右手死死按住堂吉诃德胸前那个被撕裂的义体装甲破口,试图堵住里面涌出的、混合着机油和血液的温热液体。

堂吉诃德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脸色惨白如纸。

狗司机低吼一声,引擎发出濒临报废的轰鸣,汽车猛地撕裂污浊的空气,朝着南区深处那片由无数廉价霓虹灯牌组成的、如同腐烂内脏般蠕动的“医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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