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歉塞拉将军……”

当塞拉手握战锤,怒气冲冲地抵达三楼时,看到的是一副诡异的景象。

平日里恪尽职守、不苟言笑的骑士卡拉,此刻正像一根被狂风吹了三天三夜的稻草,摇摇欲坠地将她拦在门外。

塞拉的独眼微微眯起。

这孩子……不对劲。

卡拉那张总是紧绷的清秀脸蛋,此刻白得像纸,两只眼睛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那一头标志性的利落白发也变得凌乱,几缕发丝被冷汗浸湿,狼狈地贴在额角。原本擦得锃亮、象征着荣耀与纪律的王国制式铠甲,穿在她身上,竟显得有些松垮,好似随时会从那颤抖的身体上滑落。

“殿下命我……守、守在这里,”卡拉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不成调,但依旧手握着长柄战斧,死死挡在门前,“您、您不能进去!”

语气斩钉截铁。

塞拉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听着门内隐隐约约传来、令人心烦意乱的靡靡之音,再看着卡拉凄惨的模样,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简直是胡闹!

把一个年轻姑娘丢在这里,听着这种声音站岗?

这算什么?精神虐待吗?

她刚想开口呵斥,视线却不经意间落在卡拉的脚下。

那片石砖的颜色,明显比周围要深上一圈,像是某种液体泼洒上去,还未完全干涸留下的痕迹。

塞拉久经沙场的心,瞬间被揪了一下。

她什么都明白了。

可怜的孩子……站在这里不能动,听着里面的动静,被折磨得精神恍惚,连生理需求都……

塞拉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那股怒火不知不觉化为了一丝恻隐。她戎马一生,见惯了生死,却最看不得自己人受这种委屈。

“卡拉,听着,”她放缓了语气,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柔和:“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这里我来守着。”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甲,做出保证:“放心,我不会进去打扰殿下的雅兴。”

在塞拉看来,这已经是作为上级能给出的最大体恤。

然而,卡拉闻言,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瞪圆了那双通红的眼睛,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不!我不累!”

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虽然声音沙哑颤抖,却充斥着近乎偏执的狂热。

“塞拉将军,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我守在这里很开心!非常开心!请您不要让我离开这里!!!”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猩红。那表情,哪里有半分痛苦,分明是身处极乐天堂,生怕被人一脚踹出去的惊恐与执着。

“……”

塞拉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白毛副官,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完了。

这个也疯了。

她单手扶住额头,感觉自己那根经历过无数次兽人攻城都未曾动摇过的神经,此刻“啪”地一声,断了。

“唉……”

无力地摇了摇头,塞拉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这种状态下的卡拉,任何劝说都是徒劳的。

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那扇罪恶的房门给一锤子砸了。

片刻之后,走廊再次恢复安静。

望着塞拉离去的背影,卡拉紧绷的身体终于一松,整个人都软了下去,靠着冰冷的门板,才勉强没有滑倒在地。

“呼……”

她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侧过耳朵,更紧地贴在门缝上。

里面那炽热、狂野、交织着求饶与喘息的声音,如同最美妙的乐章,再次清晰钻入耳中。

卡拉疲惫不堪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如痴如醉、几近升仙的笑容。

身体虽然疲惫如深陷泥潭,但精神,却亢奋得好似翱翔云端。

她已经是个废卡拉了……再也回不去了。

……

时间,就在落日堡这诡异而喧嚣的氛围中,悄然流逝。

整整五天。

温迪和阿斯特莉雅,就如同两只不知疲倦的野兽,沉浸在那片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极乐净土。

抛弃了所有名为“羞耻”的枷锁,任由最原始的火焰肆意燃烧,将理智与道德统统付之一炬。

五天之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满室狼藉时。

温迪心满意足地看着怀中沉睡的魔女。

阿斯特莉雅胸口下方,那最后一丝艳红的魔纹,彻底褪去。全身的肌肤,重新恢复到那种健康的蜜色光泽。

成功了。

他以一己之力,将一尊即将彻底失控的魔神,硬生生从堕落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诅咒,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而就在魔纹完全消失的下一秒,阿斯特莉雅长长的睫羽颤动了一下,缓缓苏醒。

那双眸子里,所有的狂野、扭曲与病态的占有欲,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双无比熟悉的,清澈、纯粹,又带着一丝坚毅的碧绿色星眸。

“北境雌狮”回来了。

然而,恢复正常的阿斯特莉雅,在看清眼前景象的刹那,整个人当即僵住。

她看到温迪那张带着戏谑笑容的俊美脸蛋,看到了自己与他之间那没有任何相隔的姿态,看到了……自己身上那件羞耻到保镖的兔女郎服饰。

“轰——!”

过去五天里那些疯狂、荒唐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阿斯特莉雅骤然想起自己是如何与温迪,当着数千士兵的面,对他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举动。

想起自己是如何用那些甜腻到发齁的言语去逼迫温迪…

想起自己是如何像个女妖,一次又一次将温迪……

“啊!!!”

阿斯特莉雅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那抹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再到修长的脖颈,最后染红整片肌肤。

“对不起!”

她猛地从温迪怀里弹开,翻身下床,随即将头深深埋了下去,白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遮住那羞愧欲绝的表情。

“温迪!对、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自责与无法抑制的颤抖。

“我……我太过分了!我竟然……竟然对你做出那种事情……”

谦逊、礼节、公理、正义……那些她曾引以为傲、并为之奋斗一生的骑士准则,全都在魔化的影响下,被她自己亲手践踏得一干二净。

此刻,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温迪的眼睛。

“请你……请你务必狠狠地惩罚我!”

阿斯特莉雅将头埋得更低,声音里透着赎罪般的决绝。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噗——”

一声轻响。

她身上那件由魔力拟态而成的兔女郎服饰,因为魔女状态接触,而失去了维持形态的力量,竟直接崩解,化为点点光屑,消散在空气中。

刹那间,阿斯特莉雅变得光溜溜的。

那丰腴而充满力量感的完美身躯,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温迪眼前。蜜色的肌肤,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那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傲人“半球”,无一不彰显着她作为“北境雌狮”的独特魅力。

空气,瞬间凝固。

“呀啊啊啊啊!!!”

阿斯特莉雅如同受惊的小鹿,下意识交叉双臂,试图遮住关键部位,随即手忙脚乱地转身,一头钻回了被窝里,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春卷。

温迪靠在床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被子里那个瑟瑟发抖的鸵鸟团子,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才对嘛。

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纯情、笨拙,又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的阿斯特莉雅。

魔化虽然可怕,但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让他看到这位北境雌狮最真实、最不设防的一面。

温迪伸出手,隔着被褥,轻轻拍了拍那个隆起的团子。

“阿斯特莉雅,”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戏谑,“你刚刚……是让我狠狠地惩罚你吗?”

听到这番话,“春卷”明显抖动了一下。

阿斯特莉雅知道,温迪口中的“惩罚”,绝对、绝对不是她想象中那种正经的惩罚。

可这一次,在自己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又要如何去面对温迪那些“过分”的要求呢?

王女殿下把脸埋在枕头里,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一种混杂着羞耻、恐惧,以及一丝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悄然在心底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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