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脸色微沉，反问汐月，“你就不怕惹怒了我？临阵倒戈吗？”
汐月一点也不在意，轻蔑一笑，一句话将鬼王堵了回去，“有没有鬼界想相助都一样，倒是鬼王说什么帮助仙界......”
“几千年过去了，我也没瞧见你归顺他们。”
距离鬼王最近的心腹大吼道：“放肆！这里是鬼界，你当这是你们魔界，竟这般同我们鬼王说话！！”
汐月面上毫无波澜，鬼王却伸手，阻止欲要上前同汐月一斗的心腹。
她淡然开口，“罢了。”
鬼王看向汐月，眼中已是一片平静，“汐月，方才的话我只当忘了，全然是看在楼上的小鲛人面子上，你若是执意再提，我倒也不嫌同你一战。”
“你若是不怕楼上的小鲛人等太久。”
汐月这次没有继续阴阳怪气，转身上楼。
苏小小果真不安，汐月本想让她休息睡会儿，结果推门便瞧见苏小小睁着一双大眼睛，无比紧张。
汐月将她所有的神色都望在眼里，苏小小紧绷着的身体，确实在汐月进来后，瞬间松懈了下来。
小鱼无声地依赖，让汐月心情颇为不错。
她甚至亲自给苏小小倒了杯水递过去，苏小小就坐在汐月垫在床上的狐披里，接过她递来的水喝了口，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好喝？”汐月问她。
苏小小点点头。
汐月又问：“是不是不如在魔界喝的？”
苏小小又点了点头，两次都没有犹豫。
她不过是将心中所想实话实说罢了，而汐月却突然对着她笑了笑。
苏小小：“......！！！”
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呢？就如同在南海水中游玩时，突然被一跃而起的鲸鱼砸了一下，就如同方才自己独留在屋里，满脑海想的都是，天花板上，或者床底下会不会有一只躲在暗处的鬼，那种慌乱惊恐感。
苏小小心里被她这一笑给弄得发毛，她颤颤巍巍开口，“你......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何你笑得这般恐怖？”
汐月瞬间又变回了平日里阴沉森寒的脸，不对，应该说，比平日里还要黑上几分。
苏小小却长舒一口气，这才对啊，这才是正常的汐月。
可就是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到汐月了，她竟然一把将自己没喝完的杯子抢过去，水弄洒在手上也不在乎，冷冰冰对着苏小小道：“不好喝，那就别喝了。”
喜怒无常的大魔头。
苏小小小声嘀咕，“不喝就不喝，我一点也不喜欢喝。”
她气鼓鼓躺下，还背对着汐月，不想看她。
汐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总之苏小小知道，她一直守在屋子里没离开。
迷迷糊糊睡了两个时辰，苏小小醒来后，汐月也还在。
她睡饱后，精神不错，坐起身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下腹中，也没有什么不适感，她轻轻碰了碰肚子，以示表扬还挺乖巧的小鱼崽。
起身以后，汐月让人送了点吃的东西，坐在苏小小旁边的凳子上，也不催促，一边看着她吃，一边开口道：“待会儿吃完带你出去逛逛。”
苏小小不懂汐月这句话的意思，应了一声，心中在想，怎说得这般客气，好似平日里一切不是听你的般。
鬼界的东西，真不怎么好吃，她吃了一点对付了一下，便放下说：“不想吃了。”
汐月也没勉强她，鬼王在下面已经等候多时，她没有派人催促过汐月，只是极有耐心，坐着喝茶。
她望着楼梯的方向，想起汐月方才带着苏小小下车时，带着人上楼时的场景......
鲛人族长相貌美，据说全族上下都找不出一个丑的。
当年那条小鲛人，亦是如此，漂亮灵动，天真爱笑，单纯到有些傻，心悦自己，挨了打受了委屈，也不肯离去。
被搅和进来这场夺权的漩涡中，她有孕时，是给过自己机会的，姿态极低，难过地说：“我好累，真的好累啊，别再逼我了。”
倘若自己当初没有那么被权力妒意蒙蔽双眼，倘若同汐月一样，有些耐心，护着她些，或许也不会令她流産忧郁，最后当着自己的面，自刎而死......
“嘭——”
手中握着的茶杯被捏碎。
“鬼王？可是有事？需要我再给倒一杯茶过来吗？”
鬼王摆了摆手，正巧此时汐月带着苏小小下来了。
本来在楼梯口时，汐月还走在苏小小的前面，等看见鬼王后，突然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过去，握住了苏小小的手。
她力气太大了，苏小小也抽回不手，只能小声问她，“你，你牵我做什么？”
汐月没有说话，但也不肯放开，下楼以后也不肯松开，她有些挑衅地看了一眼鬼王，明晃晃地在宣誓这条鱼有主了。
鬼王倒是觉得她这样有些幼稚，哪还像龙，哪还像谈之色变的魔尊汐月，同一只护食的犬类有何区别。
但这话，鬼王没有当着汐月的面说出来，反倒是知道汐月的心思后，故意浅笑了一下，对着苏小小柔声道：“如何？身子好些了吗？”
鬼王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苏小小微微一愣，她僵着身子小幅度点了点头。
汐月磨了磨牙，在苏小小没瞧见的地方，逐渐燃起敌意杀意，这次她将苏小小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并且很冷漠地打断鬼王接下来要说的话，寒声道：“带路。”
鬼王见好就收，看着汐月揽着这不明所以的小鲛人，笑了笑。
这次出去，苏小小没坐轿辇，汐月把她拉上了两丈高的精怪背上。
苏小小望着地面有些头晕，汐月也不肯放她下来，反倒是将苏小小圈在怀里，招摇过市。
鬼市上瞧见这一幕的，纷纷明白，原来这就是鲛人族，生得这般花容月貌，绝美非常，也难怪能成为魔尊的娈宠。
苏小小又怕高，怕摔下去的，又不太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汐月柔软的胸怀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两人姿势亲密，挨得极近，苏小小背靠在那个地方，很难为情，同她商量，“我还是下去吧。”
汐月好像没听见，没有出声。
苏小小又道：“太高了，等会儿小鱼崽害怕，要闹......”
汐月知道她是在找借口，为的就是躲自己远远的，她极其不悦，直接厉声道：“闭嘴！再吵就把你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