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

冰冷的寒夜,年轻剑客缓缓站了起来,他眼底刻着恐惧,肩膀一道恐怖的贯穿伤。

“它走了?”游侠是位金发女孩,来自古老的龙衫树森林深处,战士是位重具步兵,有着头傲人的红发,莱茵家的贵族。

来自教皇国的牧师给这位年轻剑客包扎着伤口,遍地的尸体,他们身上的服装很怪异,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剑客手上那把刀甚至没有开刃。

“我们追踪那头人魔很久了,她经常伪装成人类潜入营地。”

剑客没有着甲,防雨的冲锋衣配着条黑色长裤,穿着一个怪异的靴子,他面如死灰,牧师释放庇护魔法来激发他身体潜能。

女人面容柔和,靠近了那名年轻剑客,他半响后说着什么,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天,确认了不是这个大陆的语言。

女人撩起长发,尖尖的耳朵,她伸出手指着自己。

“莉娅。”

随后她指着红发的剑士。

“莱茵,亚塔达尔。”

牧师明白了,朝着剑客行礼。

“肯恩。”

少年站了起身,望着遍地尸骸,似乎丢了魂一般,低垂着头。

“阳休雨。”

暴雨劈头盖脸打在他们的身上,他踉跄地走着,牧师点亮法杖,在这一片狼藉的营地中他看见少年抱起一个的尸体,不,准确来说是半个。

女孩的身体被某种怪力撕裂开来,少年很安静,抱着她没有说话,血在暴雨的稀释下流成了河,剑士把玩着剑客留下的长刀,修长笔直,做工精湛。

“我认为这是一件极高技术力的工艺品。”许久后剑客说,牧师震惊与长刀的韧性与强度,伸出手探测,材料学上比剑客手上那把家传的还要更加成熟,简单粗暴的制作工艺却蕴含着锻造大道。

“这个材料的法则在抵抗魔法…如果能够量产成盾,恐怕魔法师的时代将会结束。”牧师轻声说。

少年身上太多未知的秘密,如同这片森林一样,诱人又诡异,数十年来无数宗师级的冒险队抵达了这里,又进入深处的废墟,了无音讯,少数有人归来,成日疯疯癫癫,森林有一头诡异的存在徘徊,描述为人,但牧师认为那是远古遗留下来的恶魔,今日所来就是为了放逐这头杀人如麻的恶魔。

……

……

阳休雨觉得自己心很冷,没有感觉,更多的是恐惧,懦弱的男孩确实很让人讨厌,三十人两个月的奔波最后的结果是全军覆没。

富有经验的领队被吊在了树上,负责狩猎的护林员只找到了一条手臂,擅长攀登的夏尔巴人被长矛刺死在岩石上,他们在这片高原森林与幽魂和野兽搏杀,苦苦求存,坚守最后的道德底线,只为寻找文明的一丝痕迹。

那头恶魔自称为神使。

他紧紧抱着女孩的尸体,她的腹部被啃食得不像样,血淋淋的肠子在暴雨的冲刷下渐渐泛白。

低吼的笑声从暴雨深处传来,剑客戴上头盔,游侠惊异于那竟然是人类的声音,他们迅速组成阵型。

牧师突然大吼。

“圣光!”

漫天暴雨戛然而止,如斗转星移,魔法在高空轨道形成了一面精准角度的棱镜,灵能撕裂云雾,仿佛烈阳当空。

对于生活在黑暗的生物阳光会干扰他们的视线,视野对于战斗至关重要。

这是一种高阶圣光,禁术级别的能够跨越大气层引导太阳风,对生物是致命的。

游侠掀开兜帽,震撼地看着那个金色腐败的神使。

“星陨!”昼日中牧师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神使诡异地笑着。

“没有用的…他是来自另一个位面的人类,一切灵能法术在他身边都会失效。”是个低沉又沙哑的女声。

牧师的圣光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幽幽烈火燃起,少年剑客的刀莫名其妙回到了他的手上,他脱下被暴雨浸得湿透的冲锋衣,露出有些瘦弱的身体。

他眼中燃着熊熊烈火,成片的雨水在空中雾化,却仿佛觐见了什么停滞在了原地。

神使手上蔓延出怪异的植物,他疯狂地笑着,金色腐烂的藤条化为一把修长的直剑,直冲阳休雨而来。

刷!刷!

神使诧异于自己的灵能护盾消失了,两把修长的箭矢贯穿了他的胸膛,金发女人凝视着这个怪物,暴雨看不清视野,不过对方顷刻间消失了。

剑士一个箭步而上,两把长剑相撞,神使随手打出直直一掌,莱茵家的男孩一瞬间横飞而出,砸在路边的石堆上滚了两个圈。

“就算不依靠灵能,肉体你们没有任何胜算…别白费功夫了!”神使疯狂地笑着,游侠的手根本没有停过,他仿佛一个刺猬,直到射空了一袋箭,她还想再开一袋。

牧师难以置信自己的神圣的魔力消失了,他再也释放不出一个法术。

一道风轻悠悠地飞过,撞碎大片水雾,牧师的身体顷刻间支离破碎,直剑从完美地角度切入,撕碎了他的上半身,慢动作下他伸出一只手,掐碎了这名圣子的头颅。

他抓着瘪下的头骨对着游侠炫耀,女人呆呆地望着,牧师茫然无神的头颅落地,很轻微,只比雨落地的声音要小一些。

暴雨一直在下,神使忠诚地祈祷着。

“侵犯神王故乡者,赋权于禁军赐予最凶狠的处决。”

她猛地拔出腰间的刺剑,双方对视了一秒,神使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烈火啊…并非如灵能般虚无,剑客横刀于身前,挡下那看不清的刺击。

凌冽的破空声,少年的胸膛被贯穿,他紧紧抱着直剑,嘶哑地低声惨叫了起来。

“太!慢!了!”神使大肆嘲笑了起来,突然戛然而止。

他的喉咙被燃着烈火的手一把抓住,直接汽化了颈部。

“太蠢了。”少年轻声说。

神使踉跄后退,他震开一道猛烈的气,被箭矢洞穿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身体内的箭矢折断掉了出来,只是身上的烈火怎么也扑不灭,他一把挥刀割下自己的头颅,抱着其远遁而去。

阳休雨低垂着头,拔出胸前的直剑,他面色惨白,瞳孔中的金光暗淡下来,变成了温暖的血色。

“你是…吸血鬼?”莉娅震撼地问。

阳休雨没有听懂,女人有着温和的眉宇,金色的长发和尖尖的耳朵,他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莉娅的耳朵,她恐惧地后退了一步。

“什么鸟语?”他叹了口气,随后模仿刚才的发音。

“莉娅?”

莉娅点了点头。

少年拿起牧师被掐爆的的头颅看了看,他认为就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了。

阳休雨饿了三个月,能维持住体型已经很不容易了,也是前营地里唯一几个还有战斗力的男生。

亚塔达尔抱着自己的腿,满脸惊恐,他亲眼看着牧师的头颅在他面前爆掉,即使面对魔物再勇敢也没见过这种场景。

阳休雨走过来看了眼,他自己胸前就有一个骇人的血洞,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

双方的信任很快就建立了起来,亚塔达尔指着自己的手和腿,阳休雨从营地的医疗箱翻出绷带和夹板,固定住了他,不久后抬了个担架过来。

女孩哭丧着脸,她不认为亚塔达尔能走出这50公里的森林,一路危险的野兽和怪物,还有那位强大的神使。

阳休雨面色平常,他认为让女孩帮着抬担架有可能给剑士带来二次伤害,这里的路崎岖又难行,便背起亚塔达尔,用手势比划了半天。

亚塔达尔很想安抚女孩的情绪,莉娅也不是矫情的人,只是忍不住情绪崩溃,边走边哭。

都是年轻人,冒险家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他们自认为在这个世界已经有实力自保,三位年纪轻轻的宗师级冒险家莫名其妙失去灵能被随手抹杀。

剑客似乎永远不会累,他们走走停停,全取决于女孩的体力。

三天后,他们抵达了冒险家小镇,那位江湖剑客回头望了眼森林,然后笔直地倒下,他身上再也流不出一滴血。

莉娅哭了半天,买了个棺材想把他好好安葬,和亚塔达尔两个人吃送别饭时候,阳休雨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拿起桌上的牛排啃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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