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那俩人呢?”冯陈感到有点冷,搓了搓胳膊。

“不知道,什么都看不清。”沈梦婷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我们最好待在一块儿。”

二人在这黑暗之中静静伫立良久,四周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沈梦婷嘀咕着,“如果有什么要我们分开的环节,应该至少有两部对讲机才是。是设计缺陷吗?”

她看向四周,目之所及,没有任何可以看到的东西。

不对劲。

这地方,没有监控?

“我,我有点冷。”冯陈冻到有点哆嗦。

他本就不是多抗寒的体质,现在又穿着单薄的裙子,感觉自己大腿根都快要被冻住了。

“那,我们四处走走看吧。”沈梦婷摸了摸冯陈的胳膊,温度确实太低了。

她又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发现摄像头发出的红光。

这太奇怪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应该有个摄像头,以便顾客出问题时,挥手能让工作人员看到才是。

或者说,这地方的摄像头不发光?

沈梦婷这样想着,举起一只手朝着各个方向挥了挥。

店员看到的话,应该会过来帮忙。

相较于一直还在观察四周的沈梦婷,冯陈完全没心情去做什么,他实在是太冷了。

刚刚进来时还好,但只是几分钟过去,冯陈的大脑已经很难进行思考了。这里的温度明明并不算特别的低,但是对他的影响却是相当大,不止在体温上,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开始出问题了。

冯陈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想要和牵着他手的沈梦婷说话,但是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声了。

张开嘴,明明已经说了话,却连自己都听不见说话的声音。这让冯陈感到恐慌,手上的力气也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你怎么了?”沈梦婷意识到冯陈的状态不太对,回头握住他的肩膀。

即便是隔着衣服,她也能够感受到冯陈身体的冰凉,这让沈梦婷感到相当意外。

这不是正常的温度,他们到这个房间不过几分钟,这房间里的低温不至于让冯陈的体温这么快就下降这么严重。

这情况实在是诡异,完全超过了沈梦婷的控制。

“该死的。”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其他什么,开始大声呼叫,挥舞手臂,并且猛锤墙面,试图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然而在砸墙的时候,她意识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

这墙面相当潮湿,而且锤上去的感觉更像是击打在石头上,完全不像是钢筋混凝土。这墙太硬了。

这什么鬼地方?

店员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难道这个房间里面真的没有摄像头?

开店的老板,能遗漏这么重要的东西?

沈梦婷的思绪翻飞,然而此时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对于改变现状没有任何效果,她很快摒弃,然后抱住了冯陈的脑袋,向着她自己的胸口贴去。

与此同时,她将冯陈的双手夹在自己腋下,本想着要不要把他的鞋子脱了,脚放自己怀里,但是想到那样做的难度,还是作罢。

这几个地方散热最快,护住应该会让冯陈好受一些。

冯陈本来已经冻得僵硬的大脑,感受到了一股暖意,他的脸颊似乎正贴着什么温暖而柔软的东西,而且还有股熟悉的香味,这让他感到好受了许多。

沈梦婷能够感受到,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冯陈状态已经比刚才要好一些了。

看来有效。

沈梦婷搂着冯陈,手臂加大用力,将他冰冷的脸颊更深地压向自己温暖的胸口。隔着单薄的衬衣,她能清晰感觉到他鼻尖呼出的气体以及僵硬而冰冷的皮肤,但即便相贴,也不见他的体温回升,只是不再下降。

“坚持住,店员应该很快就会到。”她低声说着,但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也不确定店员会不会来。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宁静和紧密接触中,沈梦婷的身体里却悄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暖流。最初是冯陈脸颊隔着衣物传来的冰冷刺激,像一块冰点,却意外地点燃了她皮肤下的感知。

她抱着他,感觉怀中这具僵硬冰冷的男性躯体正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热量,这紧密的、近乎肌肤相亲的依靠,在极度的寒冷和对未知的紧张中,竟滋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躁动。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原本因为寒冷而内缩的血液似乎在回暖奔涌,脸颊也隐隐发烫。尤其是冯陈无意识地在她怀里轻微蹭动,试图寻找更多暖源时,那微弱的摩擦透过衣衫传来,像细小的电流爬过她的脊柱。

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更紧了些,夹着他冰棍般双手的腋下传来麻酥酥的异样感。一个念头荒谬地冒出来:也许...在这里和冯陈做些运动,会让情况好一些?

这种身体深处的冲动让她感到有一丝自责,明明冯陈正身处险境,她却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实在不应该。她把脸埋在冯陈冰冷的发顶,嗅到一丝他常用的洗发水味道,混合着冷空气的味道,心中那点陌生的热意却烧得更旺了。

与此同时,冯陈的意识在温暖的环绕中,正一点点从冰冷的泥沼里上浮。脸颊所贴之处,柔软、温热,带着令人安心的、属于沈梦婷的独特气息——一种干净的皂荚混合着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淡淡暖香。这不再是之前模糊感知到的暖意,而是清晰的、具有实体的温柔港湾。那份久违的温暖源源不断地渗透进来,驱散他四肢百骸里的寒意。

他的大脑还未能完全清醒思考,只是像初生婴儿般凭借本能沉溺其中。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僵硬的手指在沈梦婷腋下无意识地蜷了蜷,触碰到了那层衣物下同样温热的肌肤。鼻腔里满是她令人安心的气息。

冻僵的感官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慰藉面前彻底缴械,一种深沉的、被包裹着的舒适感麻痹了残存的警戒心,所有的不安和恐怖似乎都被这片刻的温暖隔绝在了外面。

就在这时,黑暗深处,极其微弱地传来一声湿滑的摩擦音。

“嚓——”

声音轻得像枯叶刮过石板,转瞬即逝,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沈梦婷的身体瞬间绷紧。她不会错听,至少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切良好的情况下,她不会错听到什么。

那丝刚刚还在身体里流窜的异样暖流瞬间凝固,被一股更强烈的寒意取代。她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刺向声音来源的黑暗。

“谁?”她厉声喝问,声音在空旷中荡开。

怀里的冯陈也被她突然的紧绷惊动,意识从温暖的沉溺中被猛地拉扯出来。他茫然地睁开眼,只看到眼前一片模糊的女人衣襟,和上方沈梦婷紧绷的下颌线轮廓。身体的僵硬感在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骤然惊醒的迷惘和一丝残留的、想赖在温暖中不醒的眷恋。

怎么了?他张了张嘴,声音依然滞涩发不出声,但身体已不自觉地想要离开那让人沉溺的怀抱。

冯陈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离开温软怀抱的瞬间,那刺骨的寒冷似乎又蠢蠢欲动地要卷土重来。

而沈梦婷的心沉了下去——没有回应。除了她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和怀里冯陈略微恢复的、带着轻颤的喘息声,四周只有厚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刚刚那声音意味着什么?是某种生物?工作人员?还是这密室之中某个机关发出的动静?

手中的温热和怀中人的依赖,与眼前深不见底、充满未知的黑暗,形成了极其撕裂的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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