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手枪的结城弦惊讶地看着吉村从抽屉中拿出的粉猪存钱罐。
“不会是随便从哪搞来的冒牌货在糊弄我吧?”
“一个本来就是地摊货的破存钱罐而已!猪尾巴的颜色都快掉没了!我随便弄来的质量都比这个要好!”
即便被枪口指着,可吉村还是被结城弦的怀疑所激怒,一个油性漆都快要被刮花的破存钱罐,竟然会成为自己落网的罪魁祸首。
“别激动...所以...你为什么会留着这个存钱罐!”
虽然嘴上说着放松,但结城弦手中的枪口却更加用力了几分,他必须知道吉村反常行为背后的原因。
“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都给我老实交代!”
“你这个怪物!竟然还想要羞辱我!”吉村的反应比意想之中还要激动,他用力的攥住脑门上的枪管,让结城弦吓了一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把你研究出来就是为了保护那个小女孩,就像七年前那样!”
“我一直没敢对晴空桃强行下手,就是不能确定你们是不是还在她身边。”
“可惜,现在看来是我不够果断,没有像当年那样抓住机会。”
七年前......结城弦的脑海中闪过几幅模糊的画面,原来当年遇见的那个女孩是晴空桃。
又有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软萌的爱哭鬼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引力把他们又吸到了一起。
“快!快!组长说嫌疑人就在最里面的房间!”
稍远的楼梯口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密集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到门外,吉村脸上的神色变得愈发嘲讽起来。
结城弦读懂了他的意思,同归于尽对每个走投无路的反派来说都是最容易接受的结局。
可是......
“你笑什么?”
疑问和枪声同时响起,吉村哀嚎着捂住自己侧腹的弹孔。
“我之前和自己承诺过有机会一定要给你一枪。”
从吉村手中抢过那只粉猪存钱罐裹进衣服,结城弦随意地把手枪甩到一旁。
“呵呵...哈哈哈哈,现在无能狂怒又有什么用,他们已经到门外了,我逃不掉,你也别想逃掉!”
强迫自己忽略掉腹部传来的剧痛,吉村龇牙咧嘴地大笑出声。
“清醒点吧,你逃不掉是我的功劳,我能逃掉是我的能力。”
固定住怀里的存钱罐,结城弦再次走到窗边。
“甚至今晚发生的事都和你没多大关系。这一切不过是你平日累积恶果的反噬罢了。”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把你毁灭。”
“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鬼话,我毁灭与否根本无所谓,只要有人陪我一起就行!”
拿手捂住腹部的吉村兴奋地看着那个让自己落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很遗憾,如果你是美少女的话我可能......算了,这个比喻让我有点恶心。”
“那么,再见!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的秃顶大叔。”
“把手举起来不许动!”
突入正门的调查员们抢先举枪瞄准那个在窗边摇摇欲坠的身影。
但结城弦却没有在乎他的枪口,而是直接顺势后仰倒出窗外。
“快拦住他!”
办公椅上的吉村在疯狂叫喊,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命令的对象。
已经顾不上房间另一个目标的调查员立马冲到窗边,他仿佛看到了一只灵巧的黑猫在空调外机和高层的支点间来回横跳。
“报告组长!嫌疑人跳下去了!”
急切的报告声在胸前对讲机中响起,向井绫太确定了那道黑影的身份。
“快!所有在一楼的人给我去拿能缓冲的东西,不能让他死掉!”
用视线追逐着那个在高空中岌岌可危的身影,向井绫太恨不得握紧双拳替目标祈祷。
只有活着的嫌疑人才有价值,他不需要一具开不了口的尸体!
一步、两步,空调外机支架,阳台的支檐甚至是装饰用的浮雕尖角。
结城弦在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辗转腾挪,飞速下降。
“一层的人不用找了!快给我去酒店背面堵住他!”
眼睁睁看着目标完成了匪夷所思的跑酷壮举,向井绫太连忙变更命令,但就在这时...
在约莫还有三层楼的高度,那个高空中自由身影的步伐忽然变得凌乱起来,似乎是腿部出了什么状况,他在跳向最后一个支架前忽然打了个趔趄......
在空中失去平衡的结城弦开始“潇洒”地向地面飘落。
他就像是一颗被蓄力打出的三维弹球,在各种障碍的“缓冲”下,缓缓弹向地面。
“先叫救护车!”
已经来不及再发出完整的指令,向井绫太开始绕着酒店狂奔,他根本不在乎嫌疑人的死活,但前提必须是在自己审问他之后。
绕到酒店侧旁,一堵高墙隔断了他的去路。
向井绫太连忙拿起对讲机,命令下属从酒店后门绕路封锁现场。
五分钟后,
穿过酒店的向井绫太终于抵达到嫌疑人坠落的位置,但留给他的,只剩下几个手印和一摊地面上的血迹。
————
“开什么玩笑?!那个家伙......怎么可能有人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时间退回到结城弦第一次去见吉村之前,转变主意的麻衣悄悄从酒店后门溜了出去。
她已经不在乎结城弦的下场究竟会如何,她唯一想要确认的只有晴空桃的心意。
“晴空桃...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因为自己经历过背叛也背叛过别人,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飞奔着穿过一条条街区,气喘吁吁的麻衣终于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公寓。
某些尘封的记忆再次浮出脑海,麻衣抬头打量起眼前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呵,之前还能住人,现在已经快要彻底变成废墟了。”
踏上锈得已经不成样子的楼梯,麻衣终于再次站到了那扇熟悉的门前。
狠狠地拍打在门面上,她已经听到屋内传来的窸窣声响。
十秒钟过后,愤怒的晴空桃打开家门,揪住了站在屋外的麻衣的衣领。
从来没见过晴空桃这个样子,麻衣显得有些发愣。
“人呢?!”
凶狠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语气,麻衣甚至听出了仿若火山爆发前压抑着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