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黑袍人在秘法被破后，肉身就开始了崩溃。
苏虞对此本来并不在意，就算肉身崩溃，他还有神魂可缚，可事情诡异就诡异在这里。
“没有神魂……这是两只尸傀？”
苏虞微微皱眉看着两个黑袍人崩碎的身体如同沙粒崩碎飘扬，既然这两人是傀儡，那就可以理解为何他们为何直接动用禁法拼命。
对傀儡而言，无论寿命还是潜能都是虚数。
可苏虞无法理解的是，直到两人死去，他居然都没能追溯到一点操控尸傀的术法痕迹。
“这两具傀儡体内没有丝毫魂魄气息，这说明炼制之时肉体残魂就被抽离得干干净净，可若是这种血肉傀儡，想要控制，就只能炼制者分出神魂寄生，远距离操控，或者以魂丝牵引，自身藏在暗处。”
苏虞搜索脑中阅览过的各种炼制尸傀的法术，感觉到一些奇异，而且回想这两个黑袍人被自己逼出来时，血肉气息和生命力都很饱满，也不存在尸气，所以他没能第一时间确定两人的身份。
如果不是尸傀炼法炮制而出，这又是哪种傀儡之术？
苏虞思索时，姬暮雨那边的战斗也已经趋近尾声。
早在苏虞逼出两个黑袍人时，周南的心神就大为震动，可令他更加难以置信的是，他两个化神期的靠山在苏虞手中居然走不过两个回合就被抹灭！
“大哥，二哥！！”
看着两人死得干脆利落，周南睚眦欲裂。
他虽然也是元婴期的修为，但本身底蕴就不如姬暮雨，再加上心神受到冲击，直接就被姬暮雨找到破绽，一剑洞穿了防护，最终被飞剑贯穿了腹部，惨嚎着被钉在了墙上。
可比起身体的痛苦，更让周南受到打击的还是如今的遭遇。
这和话本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他就像是那些主角一样，早年横遭大祸，又被人欺压，然而一朝得了机缘，逆转天赋，突破到了元婴，便如同潜龙升天。遑论他还得了两位化神义兄相助，又逢杜家老祖遭劫。
在周南看来，杜家之行，注定就是自己龙起大渊，作为天才之路崛起的第一站。
可结果却是……他那两位义兄坑都没坑一下就死成灰，而他本人面对姬暮雨，也没什么还手之力。
这让他如何接受，自己的天才之路才刚刚开始，马上就要陨落！
“明明我是天才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果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周南心有不甘，恨恨地看着走来的苏虞。
苏虞愣了愣，看着目光怨毒的周南，忍不住有些想笑，
“你真以为自己是天才？”
“很可惜，你顶多能称得上是个人材。”
一开始听说周南事迹，苏虞还真以为出现了什么陨落的天才剧本，有人被命运眷顾，要走什么天命逆袭之路。
可这家伙才出现的时候，他只是瞥了一眼，就察觉到异常。
周南这一身元婴修为，根本不是源自他的天赋，而是来自未来的透支。这家伙完全就是别人家菜园子里揠苗助长的人材。
不过这也让他忽然联系到了一群人——那些收集天才魂血的妖道，没想到这就撞到他面前来了。
“师兄说得没错，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
姬暮雨背着双手，蹦蹦跳跳到了苏虞身边。
她现在一口一个师兄，喊得熟练极了。
也还好师尊现在没精力注意这边，不然肯定要在小本本上记她几笔，等她回去小屁股就要遭重。
不，不对，要是师尊有精力关注的话，岂不是更加刺激？而且师尊还没法说自己什么，这都是为了掩护师伯的身份。
小脑瓜转着乱七八糟，大逆不道的想法，姬暮雨又瞅着满脸不甘的倒霉蛋周南，是真的有些想笑。
她是真没想到，这世界还有人这么勇，直接对万法道主动手。
这家伙要真是得了什么如同话本里写的天命，怕不是身后的天命都要气得恨不得亲自出手灭了他。
谁家好人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天命往绝路上引啊。
她也算是从小听师伯事迹长大了，过去不知道多少真正得了天命眷顾的离谱天才，到了师伯面前，和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命硬一点能被多揍两顿。
她这位师伯就算不得天命，也是脚踏实地横推一个时代的天才，打到最后天命都自闭，古朝被灭前后几十年时间，缥缈大陆都没再出过新的天命之人。
这也是苏虞最初对这里发生事情有兴趣的原因，这么长时间天命不显，结果突然整了个如此传统的本子，他也想看看这次天命想要引导些什么。
可这一看就让他失望了。
天命还是在自闭着。
就是不知道这自闭是他的影响，还是那蓄势待发的天灾影响。
苏虞想着定了定心神，看着小暮雨道，“我说的人材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咦？”
看着姬暮雨疑惑的小脸，苏虞没有继续用言语解释，而是直接伸手一点。
顿时周南惨叫一声，身上燃起了光焰虚影。
这是苏虞激发了他生命本源的气息。
而这一激，姬暮雨就睁大了眼睛。
“师兄……他……”
“嗯，他已经快要成丹了。”
苏虞平静看着。
清晰可见，周南生命本源的气息，全部收缩到了气海丹田的位置，聚集在其元婴之中。包括其神魂都被压缩，在一点点和元婴相融。
这相当于以身为炉，以一身魂血炼丹。
周南元婴圆满之日，就是丹成之日，一身所有，都化成一颗元婴大丹。
在旁边被各种变故弄得目不暇接的杜玉娇突然反应过来，身体狠狠打了个哆嗦，脸色流露出惧色：“这位师兄，你的意思难道是……”
“刚才死去的那两人，应该就是与你先前提及那些妖道一伙的。”
“这就是那些妖道收集魂血的手法。”
苏虞淡淡道：“他们确实狡猾，不是盯上了天才，而是被他们盯上的人在短时间内会变成天才，然后被他收割。刚才那两个化神期隐藏身份跟在他的身边，就是等着他成熟，就行收割。”
“他们这是在无定城种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