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比你更坏的了......”

“我们势不两立，可是小鱼崽不是我一人之力能有的，你为何总这般逼迫我们......”

苏小小颤着声控诉，喉咙因为方才的情事也有些沙哑。

汐月微微一怔，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

汐月望着她的脸，突然窜出一个念头，这小鱼似乎真的很难过很伤心很害怕。

难得生出一点想要安抚的情愫，结果还未说出口，便又听见苏小小说：“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

汐月心中如遭一击，临到口的话，又转变成了，“那你就恨吧。”

不欢而散的一夜。

使得汐月同苏小小好几日都不曾说话。

又到了该施针的日子，因在两月前苏小小实在是太过恐惧针了，她的身体闪躲一下，使的顾颜的针扎偏了，苏小小当时就疼的哭了出来。

汐月知道这件事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到了该施针的日子就会出现在苏小小的旁边抱住她，遮住她的眼睛，又悄悄的用灵力渡给苏小小，直到现在。

这一次汐月没来，苏小小自己硬扛着恐惧熬了过来。

苏小小可怜兮兮躺在床上，顾颜让她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扎完针之后，紧绷的情绪也开始放松，扛不住睡意的苏小小也不在坚持，沉沉的睡去了，连顾颜啥时候走了她都不知道。

顾颜看到苏小小已经睡着了，帮她耶了耶被子，就脚步几乎没有声音的走了出去。

等她打开房门时，吓了一小跳，才发现汐月就站在门口，也不知待了多久。

顾颜轻轻地关上门时，汐月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压低声道：“怎么样了？”

顾颜无语凝噎，心道这千年老铁树虽说是开花了，可老铁树自己却不相信，非觉得那不是开花，那是心魔。

“为何方才不进来？”顾颜问她。

汐月寒声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何时变得这般啰唆。”

顾颜心中翻白眼，面上还是回答道：“就是怕针，这是鲛人天生惧怕的，改不了，腹中胎儿无事。”

“她累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就让她睡一会儿。”

汐月点了点头，却没肯放顾颜走。

她施了个咒，隔绝了两人的谈话，让苏小小发现不了。

汐月问顾颜，“前两天想行房，她不肯，一直哭着喊疼。”

汐月怨气十足，皱着眉头问：“不是都四个多月了，为何还这般？”

“哦。”顾颜云淡风轻，故意道：“尊上，她害怕您，毕竟上次你可是......”

顾颜她不把话说全，但汐月又何尝不明白。

顾颜说：“鲛人天性，尤其怀孕后，对任何危险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这是她的心病，我医治不了。”

汐月不依不饶，“可我已经说了准许她留下这小杂种。”

顾颜：“......”最后只丢下一句，“属下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

汐月烦躁离去时，顾颜又提醒她，“既不想苏小小太怕您，不如就对她好些，温和些。”

“她也配？”汐月想也不想回道。

可翌日，苏小小蔫蔫地在院子里喂王八时，汐月突然冲进来。

俩王八往苏小小身边躲，离汐月离得远远的。

这一幕，两人都没注意，因为汐月突然抓住苏小小的手腕，竟又在她另外一只手上，扣了个一模一样的红玉镯。

这是何意？！

苏小小有些懵。

汐月一言不发，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

之后，苏小小发现汐月的行为举止愈发怪异，同苏小小说的话少了，但依旧执着于让苏小小跟在身侧当个无用的花瓶。

汐月偶尔会来陪苏小小一起在院子里走走。

那日，四个多月的魔胎，因在苏小小腹中汲取不够营养，在白日里便闹腾苏小小。

小腹突然抽痛，站着的小拱桥上又有未化完的雪，苏小小正走着，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给影响，没注意脚底，就这样滑倒在地。

汐月走在她前面，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因此没能接住苏小小。

流的血在洁白的雪地里格外显眼，看见那一抹刺眼的红时，汐月心里咯噔一下。

以往也不是没见过苏小小流血，她没什么耐心，在床上实在算不得温柔，自己都将苏小小折腾出血好几次。

可从未有一次如此时般，让她脊背发凉。

汐月连忙上前，将她抱起。

苏小小疼得不断倒吸冷气，捂着小腹，冷汗直冒。

汐月快步将她抱回屋子，派赤糖去叫顾颜快点过来。

苏小小吓坏了，她看得画本子里，便有在怀孕时不慎摔倒而流産。

她慌不择路，竟抓住汐月的手，吓白了一张脸，恐惧道：“小鱼崽会不会有事？怎么办啊？”

汐月明显一顿，心脏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包裹住。

汐月难得语气轻柔，她将手贴在苏小小的小腹上，不断往苏小小身体里渡着灵力，安抚道：“不会有事，别怕。”

虽然滑倒，但魔胎命硬，并未有事，反倒因为汐月输送的灵力，而吃饱餍足般，乖巧下来，也不折腾苏小小了。

苏小小没那么疼后，总算放心了。

汐月收了灵力，手却没撤回来，依旧贴在苏小小隆起的小腹上。

汐月淡淡开口，“过两日，我要去一趟鬼界。”

苏小小刚想问她，此话何意，就听见汐月又说了句，“你这般蠢，怎么独留在魔界？还是跟着我一起去吧。”

“去哪？”苏小小以为是自己摔出一跤摔出幻觉了。

“鬼界。”汐月淡淡吐出两个字。

苏小小的神色，从刚开始的怔愣，变成难以置信，又逐渐放大瞳孔，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起。

“你是说带我离开魔界？”

汐月点点头，但提醒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话早在上次你们长老在时，我就同你说清楚了，要留下这个孩子，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否则......”

苏小小回想起当时的事，瞬间被一盆凉水浇灭了愉悦的火苗。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汐月的手从自己腹部推开，不让汐月摸自己。

这小鱼性子本来温驯乖巧，怀了这魔胎后，竟被影响至此，汐月偏执的非要摸，心中又对未出世的小鱼崽恨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