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以为是意外,这一次特意没有出门,以便观测事情的走向。
而这一次,我也确实如愿没被砸死,但同时也确确实实重物坠落下来的痕迹消失了。这就让我有些疑惑,因为我好像并没有做出什么能使事件进行大幅度转变的事。
难道是有人故意的?我隐隐想到。
但会有人故意杀害如此普通的我,这件事本身也令人费解。
预防了好几天也没出现什么意外,我就没再去在意了。毕竟我一向只想过好自己平凡的生活,奉行自己不做坏事,也没有坏事找上门的原则。
然后又过了两天,在这期间我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生活着,只在很短的空隙里想起这件事心有余悸,直到学校有人跳楼。
那个人叫钱倩倩。
三年六班的学习委员,学习成绩很好。
从小到大都担任班委,积极为班级同学服务,不辞辛苦。以后理想的职业是当老师,最想去旅行的地方是西藏……最重要的是,嘴边的梨涡很甜。
我的心思不由自主地跑偏。
“那个姑娘?挺可惜的,我对她有印象,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夏音言语言含糊不清的说道。
就在刚刚,她又拿我的饭卡给自己刷了一根香肠,三两口吃完后,签子被她叼在,像一根狗尾巴草似的,飘啊飘。
能连她都能产生一点好印象的人,想想就十分有魅力。
“谁说不是?”我难得赞同她的话。“当时还有人叫她赶紧跳,这样好放假。我当时还站在那为她惋惜了一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呢。”
“可是……”我无奈地把这件事的后续说了出来。
“结果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那么多让她去死的人她不报复,偏偏跳的时候突然跑向我,恩将仇报。我来不及躲,然后嘎巴一下,我就和她一起死了。”
我面无表情的描述着自己的死亡过程,听得夏音言噗嗤一笑。
“你这也太倒霉了,这么听起来,你的命好贱啊,一会因为这个死法死了,又活过来,又因为更加潦草的死法又死了。上帝复活你不会是喜欢逗蛐蛐儿吧。”
“一、点、也、不、好、笑。”我回。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太好笑了……”
夏音言闻言反而笑得越发猖狂,引得食堂里一群人回头。我连忙低下头,努力蜷缩自己的身体,生怕让人看到然后迁怒于我。
“你这也太怂了,既然打算跟着我,就要准备好引人注目啊。”她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挺了挺胸,紧接着大言不惭地说道:“而且你撒谎了吧,我敢肯定,你一定认识那个认识那个跳楼的人,而且关系不浅,那个跳楼的人肯定也认识你。”
我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认识也只是因为同学,其他的话都没说过两句。”
话一出口,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果然,就在下一秒,我就看到了她计划得逞的奸笑。
她一手撑额,无奈一笑:
“骨头,你否决得也太快了,反而有猫腻——”
“她认不认识你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能在那么多人里面选中平平无奇的你,如果不是提前认识,我是不信的。但这下我肯定了,你肯定认识她。”
“说起别的事时,甚至连自己的死,都是一脸麻木,唯独一提起她,你就像条脱水的鱼似的活蹦乱跳。”
我试图辩解:“只是因为她要拉我一块死,情绪有些激动。”
“是吗?”她悠然自得地摇了摇手上的饭卡,翻过背面,从饭套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来。
上面的少女赫然是钱倩倩的模样,穿着白裙子,行走在小巷间。
自从说要帮我查案以后,夏音言就十分自觉的将我的饭卡当做两人共享的了,此刻竟成了她指控我的最佳证据。
“那这张照片的名字应该叫做偷拍狂也有春天吗?”
我手快将照片抢了过来,一时有些无语。沉默证明了她的胜利。
她欢呼了一声,也懒得再去探究更深处,一扬秀发站起身。
普通的校服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贴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裙子下是一双笔直纤细的腿,她随意看着我,让人看了却觉得莫名的闪亮。
刹那间,窗外下起了雨。
说是雨季,随时随地落下的雨珠更像是独属于青春期的哭泣,过去后只留下潮湿与闷热。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的发生,我们本不应该有交集的。
我问她:“不让我接着说吗?仅仅是草草地叙述一遍恐怕还不够吧?”
“在这边用嘴讲也不会有什么用,还不如实地调查一下来的好,到时候你再给我说呗。好了,多谢款待,放学的时候记得留下来。”
她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目光一暗。她很快地走了,甚至没让我来得及留下挖苦的语句。
在她走后,我向她刚刚注视过的地方看去——
有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身材高大,有健身痕迹。他先是闭目养神,鼻头微动,然后向着一桌正在打闹的男生那边走去。
他一把就抓中其中一位正在桌底下偷偷抽香烟的男生。
高一有名的混混头目,一米八的校霸,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拎来拎去,尽管硬撑着没有求饶,但看样子也是凶多吉少。
直到那家伙凑向男人耳边说了什么,男人才放下他,带着男生走了。
据说因为一些原因,刚从外校转过来的年级主任夏武的威名在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难怪夏音言那家伙跑的那么快,让他看到男女学生共坐一张桌子……
想到这,我不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忙移开了视线,转而看向手里留下来的三寸小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