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利用的优势:一个位于北京东四环、装修奢华、所有权不明的安全屋;一个虽然天真但拥有强大超能力、且对我百分百信任的人造天使;一个虽然身受重伤但战斗力爆表的假小子保镖。以及,一百万人民币的预付款。
我面临的问题:一个退休的政府神秘组织高官在我面前被人干掉了,而这个组织里还有对我不利的卧底;一个名为“十三日帝国”的、连政府秘密机构都知之甚少的神秘敌对组织正在追杀我;还有那个雨夜里的恐怖怪物,我都不知道它是又是哪个组织派来的杀手。哦,对了,我还欠了这座安全屋的主人,百子湾的女王,又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债,恐怕比利息最高的网贷还要难还。
总结:情况糟透了。我感觉自己就像网络上那种液压机视频下面压着的各种可怜事物,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坚持多久。
而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正安静地像个死人一样地躺在客厅的红木餐桌上,如果我不行动起来,很快她就不是像个死人了。
萧岚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那把黄金匕首造成的伤口很深,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失血量相当惊人。她那身黑色的运动服已经被血浸透,变得又湿又粘,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宣纸,嘴唇干裂,呼吸微弱而急促,身体因为高烧和失血而滚烫。再不处理,就算那个怪物不来找我们,她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
“哥哥……”云螭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带着令人心疼的哭腔,那双美丽的异色瞳里噙满了泪水。“萧岚姐姐她……她会死吗?”
“不会。”我回答,语气坚定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有些笨拙。“有我在,她死不了。现在,听我说,云螭。你先回房间去睡觉,把门锁好,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好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能掌控局面的成年人,而不是一个同样快要被吓尿了的废物。“接下来的场面会有点……嗯,血腥。小孩子看了会做噩梦的。你乖乖睡觉,明天早上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她会相信我这套连我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的说辞,因为她对我始终有一种全然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这让我深感不安,因为我害怕自己辜负这份信任。她点了点头,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现在,这间巨大的、空旷得令人不安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躺在桌上的萧岚,以及窗外那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狂风暴雨。
好了,Dr·文真则。你的第一位,也希望是最后一位病人,正在等着你。让我们开始吧。
首先,是准备工作。这在任何技术操作中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无论你是要组装一台电脑,还是要拆解一个人的身体。叶紫的效率很高,我需要的“工具”已经整齐地摆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一个崭新的急救箱,里面有纱布、绷带、消毒酒精、棉球。旁边还放着一个不锈钢托盘,托盘里是我特别要求的几样东西:一把手术剪、一把止血钳、一卷医用缝合线,以及几包不同型号的缝合针。除此之外,还有一瓶二锅头(据叶紫说药店的医用酒精没有货了,只能用这个凑活了)。
我拧开瓶盖,先往托盘里的器械上倒了小半瓶,让那些闪着寒光的小东西在酒精里好好泡个澡。然后,我对着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像一条火线,从我的喉咙一直烧到胃里。酒精带来的灼热感,暂时压制住了我内心的恐惧和手脚的冰冷。是的,手术之前不应该喝酒,这是任何一个有道德操守的医生都应该遵循的规矩。
但是我不是医生。
好了,消毒完成。接下来,是处理病人。
第一步,是把她身上那件已经和伤口血肉模糊地粘在一起的衣服弄掉。我拿起那把手术剪,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冷酷的光。我本想直接沿着伤口剪开,但很快就发现这是个愚蠢的想法。血液和组织液已经将布料和皮肤牢牢地粘合成了一体,强行撕扯只会造成二次伤害。
这就像修复一件被水泡过的古董字画,你不能硬来,得有耐心(当然,我没修复或任何古董字画——就像我之前没给任何人做过外科手术一样)。我深吸一口气,用棉球蘸了些温水(谢天谢地,这房子的热水系统还不错),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浸润着伤口周围的布料。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的过程,我的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分不清是紧张还是热的。
终于,在耗费了大概半个小时和几乎整包棉球之后,我成功地将她上身的运动服软化、分离,然后用剪刀,沿着一条安全的路线,慢慢地将其剪开。
当剪开的布料向两边滑落,露出下面的景象时,我不由得“啧”了一声。
怎么说呢...在被血浸透的黑色运动服下面,是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绷带。那绷带缠得极紧,一圈又一圈,从她的腋下一直延伸到肋骨下缘,将她的整个胸膛都包裹得像个木乃伊。因为缠得太紧,绷带的边缘已经深深地勒进了皮肉里,甚至有些地方因为长时间的摩擦而微微破皮、发红。
这玩意我认识,这是束胸。
说实话我早就有这个猜想了。早在和萧岚对练的时候,云螭就用“翼”感应到萧岚身上的异样了。只是我又不能亲自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不管怎么做都不合适——直接问会死,上手摸会死的很惨。
至于她为什么束胸,我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是为了战斗方便?或者为了隐藏女性特征,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冷酷的杀手?还是说……她其实是个性别错位患者,一直坚信自己是男人?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狗屁问题的时候。这些该死的绷带,像一道坚固的城墙,挡在了我和她的伤口之间。不把它们拆掉,我根本无法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我再次拿起剪刀,手却有些颤抖。我知道,剪开这层绷带,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拆除一个物理上的障碍这么简单,拆开她的束胸之后就意味着我要面对她的裸体。我甚至能想象到,如果她此刻是清醒的,她会毫不犹豫地用她的“界弦”,把我切成一千块。
也许经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医生会对此刻我的犹豫嗤之以鼻,在他们眼里无非都是身体组织罢了。但是我要再强调一遍:我不是医生。
去他妈的。我咬了咬牙。救人要紧。她以后要是想杀我,也得等她活下来再说。
我再次深吸一口口,将剪刀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探入绷带的缝隙。然后,我闭上眼睛,像个即将执行死刑的刽子手,一剪刀,剪了下去。
绷带应声而断。
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被紧紧束缚的、积蓄已久的、充满人体之美的巨大邪恶,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
我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如同开启香槟般的“啵”地一声。那是一种纯粹的、物理上的解放。
然后,我看到了......
我该怎么形容我所看到的景象?用那些黄文里常见的、充满了荷尔蒙气息的词汇吗?什么“惊人的曲线”、“雪白的弧度”、“深邃的沟壑”?
不。那太肤浅了,也太不专业了。
怎么说呢...你现在打开百度搜索FGO里的源赖光,你可能会有个直观的认知。
真就是动漫身材啊!
就像是两个被强行塞进了束胸里的、充满了气的热气球。当束缚被解除的那一刻,它们以一种近乎暴力的姿态,向着自由和重力,发起了猛烈的反扑。它们颤巍巍地、饱满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感,呈现在我的眼前。
它们的规模是如此的宏大,以至于让萧岚那原本纤细的、充满力量感的上半身,显得有些不成比例。它们的形状是如此的完美,以至于让我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老天爷。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正在进行一场人命关天的、需要百分之二百的专注和冷静的外科手术。我的病人命悬一线,我的精神高度紧张,我的手上沾满了血和消毒酒精。而在这种时候,你给我看这个?
这就像你正在拆除一枚核弹,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十秒,结果旁边突然跳出来一个穿着比基尼的维密超模,在你耳边吹气,问你晚上有没有空。
这他妈的是一场试炼,而我没能挺过去。
我的手开始抖得更厉害了。肾上腺素带来的勇气,在这一刻,被另一种更原始、更强大的力量给冲得七零八落。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血液不受控制地涌向身体的某个特定部位。我的大脑,那台本该用来处理伤口、缝合、打结的精密仪器,此刻却不停地联想这里不能写出来的场景。
心猿意马。这个词,从未像此刻这般生动形象。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住进了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和一匹脱缰狂奔的野马。它们在我的颅腔里开派对,把我的理智、我的专业精神、我的道德底线,全都踩在了脚下。
“冷静……冷静,文真则……”我对着自己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你现在是个医生。你现在是个医生。医生眼里没有性别,只有器官和组织。对,就是这样。眼前这两坨……只是两个比较大的、需要绕开的脂肪组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闭上眼睛,做了三次深呼吸,试图把脑子里那只猴子和那匹马给枪毙。然后,我戴上了那双散发着橡胶味的无菌手套,重新拿起了我的工具。
手术,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让我回想一下以前在B站学到的急救课程。
第一步,清创。这是所有外科手术的基础,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伤口感染,就算我缝得再漂亮,也只是把细菌关在了里面,让它们开一场更盛大的派对。
我用止血钳夹起一块蘸满了医用酒精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那道被黄金匕首刺出的伤口,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伤口边缘的皮肉外翻,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红色。我能清晰地看到下面断裂的肌肉纤维和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脂肪层。
这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一个体力活。我必须清除掉伤口里所有的污物、血块和坏死的组织,同时还要尽量避免触碰到那些脆弱的神经和血管。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精准而轻柔,像个在修复瑞士钟表的匠人。
但问题是我他妈的根本不是什么钟表匠。
更要命的是,我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生理反应,还在持续不断地干扰着我。我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从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飘向旁边那两座宏伟的、随着她微弱呼吸而轻轻起伏的山峦。
每一次视线的偏移,都像一次微小的、却致命的地震,让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有好几次,我差点就把止血钳戳进了不该戳的地方。
“操!”我低声咒骂着,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伤口上。我开始在脑子里数质数,试图用这种毫无意义的数学运算来占据我的思维带宽,把那些该死的画面给挤出去。
质数是孤高的数字,很好,我也是个孤高的男人。
效果似乎有一点。我的手,稍微稳定了一些。
清创工作,在一种近乎自虐的专注中,缓慢地进行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客厅里那台昂贵的中央空调,似乎对我完全失去了作用。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伤口被清理干净了。它看起来依然狰狞可怖,但至少,它干净了。
接下来,是缝合。
这是整个手术过程中,最考验技术的一步。我从托盘里拿起一根弯曲的缝合针,用持针器夹住,然后穿上那卷看起来比鱼线还细的医用缝合线。
我深吸一口气,将针尖对准伤口的一侧。然后,我犹豫了。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用这根冰冷的、尖锐的钢针,刺穿她的皮肤,她的肌肉?
这感觉,和之前所有的操作都不同。感觉这样做很具有进攻性,说真的,让你用针去戳进女性柔美的肉体里,你会忍心吗?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我脑子里那只该死的猴子,又开始上蹿下跳了。它指着那两座雪白的山峰,在我耳边淫笑着:“快看!快看!多好的机会啊!摸一下吧,摸一下吧!她不会知道的。”
“滚!”我在心里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针,狠狠地刺了下去。
针尖穿透皮肤时,传来一种独特的、坚韧的阻力感。我能感觉到针尖下,皮肤、脂肪、肌肉,一层层地被刺破。萧岚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压抑的呻吟。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
第一针,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重复这个过程。穿刺,拉线,打结。穿刺,拉线,打结。
这听起来很简单,就像缝一件破了的衣服。但实际上,这比我做过的任何事情都要困难。我必须保证每一针的深度和间距都恰到好处,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我必须保证缝合线拉得松紧适度,既要让伤口能完美地对合,又不能因为太紧而影响血液循环。
而我那该死的、不听使唤的眼睛,还在时不时地给我捣乱。
每一次低头,每一次视线的下移,那两座宏伟的、白得晃眼的肉山,都会毫无征兆地闯入我的视野。它们像两个所谓的“巨大沉默物体”,试图将我的理智和专注,彻底吞噬。
我的动作,开始变得越来越机械,越来越麻木。我的大脑,仿佛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在冷静地、精确地执行着缝合的指令;而另一部分,则在一个充满了马赛克和圣光的、不合时宜的梦境里,疯狂地挣扎着。
我不知道自己缝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客厅里那台昂贵的欧式挂钟,发出了沉闷的、如同丧钟般的声响。
终于,最后一针,落下了。
我用止血钳,小心翼翼地剪断了多余的缝合线。然后,我用纱布,轻轻地盖住了那道被我缝得歪歪扭扭、像一条巨大蜈蚣的伤口。
完成了。
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我丢掉手里的工具,它们掉在托盘里,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我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整个人都陷进了那柔软的、散发着金钱味道的真皮里。我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的眼前阵阵发黑。
疲惫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淹没。
我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奢华的水晶吊灯,它散发出的光芒,在我的视野里,渐渐变得模糊、扭曲,最终,变成了一片深沉的、温暖的黑暗。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我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妈的,早知道偷偷摸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