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不能来吗。”
“...”
关照哪里还说得出话。
现代人莫名念两句诗还碰巧被人听见,这种心情怕是此方天地没人能懂。
苏裳冥也不理他,迈步走到石碑前。
“赵师兄,我也来看你啦。”
说到这,苏裳冥抿起芳唇再难开口。
她自诩医术高明,身在当场却没能救下赵云集,这无疑对她造成不小的打击。
若是她能有办法,赵师兄便不用死。
苏裳冥不可避免的这样想,也让她不敢前来祭拜,要不是关照先行她可能还在犹豫。
见她这般愁容,关照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硬着头皮再来两句: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这词不念还好,话一出口苏裳冥反而一脸委屈的朝他看来,轻轻拉起他的衣袖。
“陪我去坐坐,好不好。”
“嗯。”
关照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点头答应。
两人回头去往托风崖最上层,并肩坐在山崖边缘,望着近在咫尺的夜空出神。
弦月晦暗,显得满天星斗也更加璀璨。
不知何时,苏裳冥轻轻依靠在他的肩头,而关照也假装没察觉到她在悄悄啜泣,沉默冗长,似长夜也似无话不谈。
清晨,二人回到听竹苑。
桃天天和祝然儿已经堵在门口,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你们这是干嘛。”
“我还想问你呢。”
桃天天两手插腰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关照觉得莫名其妙,苏裳冥却颜中带羞缩身躲闪,躲在关照身旁形似依偎。
祝然儿见状双眼平静的睁大,更是直直盯着苏裳冥不放。
桃天天杏眼越眯越细,已经在心中落下判决之锤,这两个人夜出昼归肯定没干好事嘛。
“行了,我和苏师姐只是去疗伤了。”
关照没有详细解释,但也不算说谎。
心里的伤就是要躲起来慢慢愈合,只是这次的事他们刚好能互相舔舐而已。
“义大哥,你受伤了吗。”
“真的假的。”
祝然儿闻言赶忙上前,桃天天紧随其后,那气势把苏裳冥吓得后退了几步。
她不愿再留,随即开口。
“师弟我先回去了,咱们内门再见。”
熬夜加上流泪,苏裳冥眼角有些红肿,背对着关照说完便御剑而去。
桃天天和祝然儿看也没看,只管在关照身上不停摸索,似要找出伤口看看才能安心。
关照自己说出口的话没法收回,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义大哥,伤到底在哪。”
把关照衣着弄了个乱七八糟,祝然儿总算想起来开口发问。
“既然疗伤,当然是医好了。”
关照满脸无奈的整理衣服,两女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便也动手帮忙。
碰巧这时空中传来笑声,白羽道人缓缓落地。
“好福气呀。”
“老头,你别乱说。”
关照退后一步躲开四只小手,自己整理好衣服再开口询问。
“找我们有事吗。”
“当然。”
白羽道人长捋胡须慢慢说起。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明天是一天,今天也是一天,可不能荒废呀。”
看这老头说起话来笑哈哈的,其中却是隐晦藏着些许急迫。
此次事件内门损伤惨重,但异兽已除,他们三个作为经历者多休息几日也无妨吧。
除非是有什么事迫在眉睫,不得不把每一天都利用起来。
不过救助已经完成,关照心里也就有底,想必之后诸事桃天天都能迎刃而解。
“那还等什么,走吧。”
白羽道人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她们二人随我去内门,小友你且多留片刻。”
“为什么。”
桃天天和祝然儿闻言投来视线,关照也跟着开口询问。
“小别一时,用不了多久。”
不知是不是就爱看年轻人情情爱爱,白羽道人笑容更甚,一挥袍便带着两女乘风而去。
关照留在原地瞧了瞧,没见有什么,于是迈步回了听竹苑。
穿过竹间小路来到院前,看到桌边的孩童身影这才想起,听竹苑本来就是宗主闲居。
竹兵侍在桌旁,提壶倒茶。
李欢铃抿了一口,抬头看向走近的新弟子。
“让我好等。”
“见笑。”
一想到刚才在人家门口演的闹剧全被看在眼里,关照有些无地自容。
李欢铃倒是不在意,弹弹手指让他坐下。
“依老身看,情情爱爱还是早点放下,反正也不长久,赶路要紧。”
关照没想到宗主会和他聊起这种家常话,而且明明外表像个小孩,说起话来却似长辈老气横秋,莫名有些好笑。
“怎么,很好笑吗。”
“我没笑。”
关照只是想笑,没想到还是被看穿了。
李欢铃轻动手指,竹兵低身续茶顺便给关照也斟了一杯。
崖边坐了一晚,他刚举杯解渴,李欢铃忽然话锋一转。
“这次邪修一事,你有何看法。”
“...”
杯在嘴边停下,关照沉默不语。
想来当时周济海说的话,十中八九都传到了宗主耳中,昨日殿上不提也总逃不掉的。
李欢铃看出他的警惕,眉眼倦怠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我既然收你做弟子,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但说无妨。”
这宗主看起来小,可是真真的人小鬼大,精明的很。
之前不提此事将他收做真传,多半就有先替他免去后顾之忧的设想。
他一个小小练气弟子,宗主如此礼遇给足了面子,那关照也不能不兜着。
“宗主...”
“叫师尊。”
“小师尊,实不相瞒,那邪修的确与我们有些渊源。”
关照以替祝然儿报仇为轴心,简单说了前后经过。
李欢铃听后却满脑子都是他那句小师尊,师尊就师尊,也不知哪里来个小字。
不过也随便,懒得理。
“这么说,他身上确有天地外力相助。”
“没错。”
关照没说自己利用了那份外力,也清楚这些瞒不过她。
李欢铃心照不宣,点头沉吟后再次询问。
“你可知一二。”
“...”
关照一时不知如何形容。
那种遥远而又混沌的注视,仿佛在拨弄他心中的情绪,有过接触也说不清道不明。
能与李欢铃明说的则少之又少。
“只知道它会蛊惑世人,挑选寄宿。”
“嗯。”
听到这些李欢铃已经满足,随即一把抓向关照手腕。
被稚嫩小手攥住,关照竟半分再动不得。
“?”
“放轻松,很快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