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们隔着冶炼所的栅栏门向街道上射击,被丢出去的火把在雪地上燃烧,橘红色的火焰在寒风中忽明忽暗。伊琳站在冶炼所的熔炉前,借助炉膛内燃烧的火光注视着大门处的情况,她的冲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只剩下手枪和两个弹匣,其中一个弹匣还装的是银子弹,除非必要她不打算使用。
燧发枪射击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风中飘散着火药燃烧的味道,一只尸鬼突然越过土砖垒砌的围墙,张牙舞爪的跳进了院子里,它立刻就被一根长矛贯穿,然后被民兵们一拥而上彻底杀死。伊琳惊讶的发现,这群人居然不怎么害怕尸鬼,在经过最初的惊慌和混乱之后,民兵们已经冷静下来,而燧发枪射击的声音仿佛振奋士气的战鼓声,给他们带来了战胜敌人的信心。
“达西,”伊琳小声问,“你们……是不是跟尸鬼战斗过?”
“大小姐,其实……”达西擦擦汗,“新月河谷十分接近魔兽森林,一些尸体会受到那边飘来的魔力的影响,异变成尸鬼。不过在伯爵大人推广了火葬之后,这种事儿就很少发生了,但是偶尔有人迷失在森林里或者其他原因意外死去,还是会变成尸鬼回来。”
伊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些尸鬼显然是马里奥制造出来的,使用的“材料”很可能是黑风团的匪徒们,这些人转化成吸血鬼失败,或者被他当了口粮,总之现在都变成了尸鬼。而背后指挥这些尸鬼的人明显是马里奥。
这个跟某著名水管工同名的家伙不愧是小说前期的大坏蛋,正是因为这货坏到了骨子里,才会在王都篇开场就被男主给噶了。
深吸了一口气,伊琳决定做点什么!
“达西,来帮我!”
“听您吩咐,大小姐!”
达西握着剑,护着伊琳闯进了金属仓库,大量金属锭分门别类的堆放在架子上,伊琳看到了铁、铅、锡和少量铜。这些金属都是人类文明的基石,在蒙昧的黑暗时代,它们是人类手中的刀剑、身上的铠甲;在工业时代拉开序幕之后,它们变成了坦克飞机大炮,成为人类屠杀了数百万同胞的武器。
如今,它们静静地躺在黑暗中,散发着黯淡的金属光泽。
伊琳迅速用剑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炼成阵,但这个炼成阵跟之前她在自己工坊内使用的有所不同,这是皇帝借给她的那本《古代炼金术·进阶篇二》中提到的一种特殊炼成阵,在没有贤者之石的情况下,可以用施术者的生命力为代价,进行一定程度的“透支”。
看过《钢之炼金术师》的伊琳非常清楚这种风险,她已经去过真理之门一次,明白这个世界的炼金术也许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不过,现在这汇总情况下,她不得不舍命一搏。
“就当是参加高考!”她拍拍自己脸颊,“拼了!”
达西当然不清楚高考是什么,但是大小姐现在的样子好帅啊!可惜哥哥不在,大小姐帅帅的样子只有他能看到。
“达西,帮我搬运材料!”
“好的,大小姐。”
“孤注一掷,”伊琳双手合十,“炼成。”
金属仓库内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与此同时,仓库外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民兵们隔着土墙不停射击,随着黑火药的消耗,弹药开始出现不足。而红枫镇的其他地方,躲在房子里的老人女人和小孩保持安静,几只尸鬼在黑暗中徘徊,寻找猎物。就在一只尸鬼闯入镇长家的木楼时,突然被长剑砍下了脑袋,镇长凯恩手持利剑,带着大儿子埃尔文守着门口,第二只尸鬼紧随其后,却被燧发枪一枪爆头。
红枫镇到处都在战斗,尸鬼和人类的尸体随处可见,但冶炼所传来的枪声吸引了大部分尸鬼的注意力,使那些躲在房子里的老弱妇孺得以幸存,可是,随着化身吸血鬼的马里奥走进红枫镇,战局顿时开始恶化。
“愚蠢的凡人,向我跪拜吧!”
他一刀将手持斧头的樵夫砍成两半,伸手将他护在身后的妻子和女儿拉出来狂饮鲜血,吸干了母女的血之后,马里奥的眼睛变得血红,灵魂中的最后一丝人性也消失不见。他粗暴地丢开尸体,大踏步的向冶炼所大门走去,此时冶炼所门口已经躺了很多尸鬼的尸体,一发铅弹打中了马里奥的身体,他伸出长长的指甲把子弹挖了出来,无所谓的丢到一边。
“杀光所有人,但那个女人要给我留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的黑暗中出现了三只下级吸血鬼,他们都是黑风团的成员,但现在是被马里奥成功转化的眷属。吸血鬼们闪电般的扑向大门,瞬间就将木栅栏撞碎,后面手持燧发枪的民兵猝不及防对上猩红的视线,胸口瞬间被利爪刺穿,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挖了出来。
“主人有令!全都杀了!”
“啊哈哈哈,鲜血!杀!”
下级吸血鬼瞬间攻破了防线,民兵们死伤惨重,零星的枪声夹杂着惨叫,冶炼所中的民兵瞬间被屠杀了大半。一只下级吸血鬼突然注意到了金属仓库,它瞪着血红的眼睛,嘴角的獠牙残留着血迹。它一脚踹开了大门,却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哒哒哒哒哒——!
撕裂油布般的枪声响起,密集的火线瞬间撕碎了下级吸血鬼的身体,黑暗中传来伺服系统的驱动噪音,一台T60动力装甲大踏步的走出了金属仓库,它的机械手中拎着一挺水冷式马克辛机枪,子弹链搭在左手的护甲上,哗啦啦啦不停的滑动。
“这是什么东西?咕哇!”
喷着血倒地的下级吸血鬼被T60动力装甲宽大的金属脚掌一脚踩碎脑袋,机械式伺服系统发出轻微的传动噪音,背部原本安装“聚变核心”的位置被插上了一个类似的装置,只不过里面不是核材料,而是魔晶石棒!这套能源系统源自“法夫尼尔”,伊琳将其小型化了。
突然出现的T60动力装甲端着马克辛机枪向吸血鬼和尸鬼们扫射,暂时性的压制了它们嚣张的气焰。但是在动力装甲内部,伊琳的口鼻都在流血。她超载了自己的魔力回路,付出了生命力作为代价,终于依靠有限的金属材料,在古代炼金术的“俺寻思之力”的加持之下,将这台仅存在于游戏世界中的动力装甲带到了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