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小说中的描写,亚楠站在了她所猎杀的魔物堆上,神气十足地摆着不明意义的pose向其他学生炫耀。
她那条标志性的赤红色短马尾在阳光下如同火焰般跳动,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露出精壮的手臂肌肉。
“看到没?这才是真理班的精英该有的实力!”
随即,她狠狠的一脚踩在了最大的那只狼型魔物头上,靴底与头骨碰撞发出了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响。
“你们这些杂鱼就该好好记在眼里!”
周围的学员并没有对她嘲讽的话语感到厌恶,反而发出或羡慕或崇拜的窃窃私语。这就使得亚楠满意地眯起眼睛,这种被瞩目的感觉总是令她愉悦。
不远处,苏秋白安静地将自己猎杀的八阶魔物的象征物交给了理查德进行记录。
那是一只体型中等的影豹的獠牙和毛皮,光是看牙齿的锋利程度和毛皮的光泽便能看出这只魔物的危险程度不容小觑。
“做得好,苏秋白同学。”理查德并没有吝啬他的赞扬。
不过,苏秋白并没有在意这些,她简单回谢一句后便随意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冰蓝色的眼眸不时扫向森林方向,银白色的长发也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莉莉丝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担忧的情绪渐渐地积压在心里,让她开始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一直回想着半小时前那个突如其来的告别——
那时,莉莉丝突然停下了脚步,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然后就像被什么吸引般,只留下了一句“不要找她”,便匆匆径直离开了她的身边。
“虽然阿姨拜托过自己要照顾好莉莉丝,但以她的实力来看,应该没事吧……”
苏秋白正要起身向理查德报告时,森林边缘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伴随着树枝断裂的脆响,诺娜·马尔库斯步履蹒跚地踉跄着走出树林。
只见她浑身浴血,酒红色的短发被汗水与血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制服外套早已不知所踪,只余下被撕破的衬衫下隐约可见的绷带。
不过,这都不重要,最令人震惊的是她身后拖着的猎物——
一头足有三米高的魔物。
“该死……真的是重死了……”
她咬牙切齿地拽着魔猪的前肢,每走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深陷的脚印。
同时,魔物眉心处插着的两把短剑随着拖拽不断晃动,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尹墨,你这**的家伙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诺娜一直在低声咒骂,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却突然被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打断。
整个集合点瞬间炸开了锅。
——“七阶的大型魔物?!”
——“她一个人猎杀的?”
——“太厉害了!就算是真理班的人也……”
饶是理查德也不免有些震惊,手中的羽毛笔不知何时啪嗒一声,掉在记了录簿上。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声音都有些发颤:“诺娜同学,这……这是你独自完成的狩猎?”
诺娜松开魔猪的前腿,任由那具庞大的尸体轰然倒地。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是自己独自狩猎的,只不过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小鬼突然闯了进来,但是现在——
她略显恼怒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血渍,阴沉的目光扫视着人群。
“关你们什么事?尹墨那家伙在哪——”
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瞳孔也骤然收缩。
在人群最后方,也就是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的方向,尹墨正背着熟睡的莉莉丝,悄悄地走出树林。
仔细看去,黑发少女的侧辫垂在他肩头,脸颊贴着他的后背睡得正香,不时蹭了蹭他的后背,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圣水”。
尹墨确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诺娜那边后,轻手轻脚地将莉莉丝放下……
“呵……”
诺娜不禁发出了冷笑。
“看来有人很忙啊。”
诺娜的冷笑凝固在嘴角。她看着人群依旧围在自己身边阿谀奉承,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异常——
除了苏秋白……
那个“完美”的银发少女像是察觉到什么般突然转头,冰蓝色的眼眸精准锁定到了尹墨和莉莉丝。
诺娜看见苏秋白快步走去,看见了尹墨略显慌乱地比划着解释,又看见了苏秋白郑重地鞠躬道谢,然后温柔地将莉莉丝接到自己背上。
“原来如此……”
诺娜并未察觉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对她就这么恭敬,对我却……”
诺娜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鲜血从受伤的虎口处渗出却还浑然不觉。
她已经找不到尹墨了,只能死死盯着那个背着莉莉丝的银发身影,胸口翻涌着一种陌生的灼烧感。
“对了,为什么我要这么在意他?”
她在心底质问自己。
“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平民……”
但记忆不受控制地闪回——
那个在她最狼狈时出现的身影,那两把刺入魔物眉心的短剑,还有那句“因为你是诺娜•马尔库斯”。
“可笑。”
她情不自禁地咬紧牙关,尝到了一股铁锈的味道。
“不,不对,这不是在意……是因为我命令过他要亲眼见证我的荣耀!可他却敢不听从我的命令,就这样离开。”
人群的欢呼声变得刺耳。
她想起自己浑身浴血斩杀魔物后,第一个念头竟是“那家伙看到了吗”。
这个认知让她的胃部不自然地绞痛起来。
他凭什么擅自离开?凭什么对苏秋白鞠躬回礼,却对我冷嘲热讽?
虽然自己一开始的态度确实不好,但……
诺娜着急地再次扫了一圈四周,尹墨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任何踪影。
凭什么敢这样无视我……
至少在这个时候过来看看这边啊……
思绪逐渐变得混乱,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为何而生气了,甚至都开始厌恶自己这般委屈的心态——
“啧!你这家伙,给我等着……”
诺娜突然扯下染血的领巾扔在地上。布料落地的闷响像一声宣判:
“马尔库斯家族的荣耀不需要懦夫的见证!”
随后,她大步走向了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即使背后议论纷纷,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这期间,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不是因为伤口,而是那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他明明看到了我最不堪的样子,却连嘲笑都不屑给予。”
这个认知比任何伤口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