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说？”
温柔的眼神，像一汪温暖的泉水，让叶清雨几乎要溺毙在其中。
“因为……”
叶清雨好想、好想大声地把自己心里那些阴暗又糟糕的心思全部说出来，告诉林伊自己有多不堪。
但那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成了支支吾吾的辩解：“因为……我没有表姐好看，又、又弱……”
“噗呲。”
林伊没忍住，轻笑出声。
看着女孩那因为自己的笑而变得更加慌乱和委屈的脸，林伊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怎么会？在我心里，清雨是最好看的女孩子呢。”
“真、真的吗？”叶清雨睁大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林伊点了点头，接着反驳了她：“弱在哪？你马上就要突破五层了。你才高一，比你表姐，要厉害多了。”
叶清雨本来想下意识地反驳，说“不是这样的，表姐她根本就没认真修炼”，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她现在才不想说出口。
“好了，”林伊又凑近了一些，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里带着笑意，“我们是来干嘛的，不要忘了哦。”
温热的触感让叶清雨浑身一颤，也终于从那股情绪中回过神来，她红着脸，连忙后退一步：“对、对不起！”
林伊伸出手，摸了摸叶清雨的头。
“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了，好吗？”
“好！小伊！”
叶清雨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用手背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痕，脸上绽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却灿烂的笑容。
她重新拿起木剑，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自责和怨气，只剩下满满的干劲。
“嘿！”
“哈！”
少女的娇喝声在空旷的包间里响起。
她的动作依旧有些笨拙，但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努力。
林伊没有再上前打扰她，只是默默地靠在墙边，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个在场地中央，为了一点点进步而努力挥洒汗水的金发少女。
看着她因为一个动作没做到位而懊恼地鼓起脸颊，然后又立刻充满斗志地重新再来。
林伊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或许这个世界会很麻烦，或许他的处境会很危险，或许他的仇人很恶心。
但是……
一个可爱又善良的女孩子，努力前进的样子，还是很美好的。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林伊叫停的时候，叶清雨已经累得快要直不起腰，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两人并肩走出俱乐部，叶清雨熟练地戴好了假发和墨镜。
“小伊，”她仰起头，看着身边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上次问了很多朋友，她们好像都没有需要剑术辅导的。”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寒假要不要，试着专门辅导我？”
这，当然是谎言。
以她的人脉，想找一个需要家庭剑术教师的家庭，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现在，她才不愿意让林伊去教别人！
一想到林伊用今天对自己那样的温柔耐心的态度去教导另一个女孩子，她的心里就堵得慌。
叶清雨看着林伊，眼神因为心虚而有些闪躲，飞快地补充道：“就、就在这里，晚上来。其他地方也可以！反正我表姐晚上也不会发现的！钱的话，我会按照外面私教的最高标准给你的！好不好？”
林伊看着叶清雨这副眼神飘忽不定的可爱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他。
他没有戳穿，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可以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那，再见，清雨。”
回到家，林伊痛快地洗了个澡，冲去了一身的疲惫。
接着换上干净的衣服，在房间的空地上，缓缓地打了一套基础拳法。
招式简单，直来直去。
打完一遍，林伊停下动作，皱起了眉。
身体没有像剑术大成那样，可以完美地带动优化自己对基础剑法的理解。
自己基础拳法打下来，除了感觉因为力量和敏捷提升而变得更有威力之外，并没有从弃天拳的传承中，获得任何额外的感悟和加成。
看来，奖励的这门拳法，听起来潜力巨大，但现阶段，果然还是比不上剑术大成。
“明天还得试试，看看到底能不能用弃天拳本身的招式，来引动内息。”
他心里盘算着，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今天又是和叶晴周旋，又是指导叶清雨，实在是太累了。
林伊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
第一节课刚一结束，授课老师前脚刚走出教室，后脚，不速之客就进来了。
林伊抬起头，看到来人，眉毛挑了一下。
是叶晴的姐妹团，为首的，正是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
林伊记得她，好像叫王语嫣？
只见王语嫣带着两个跟班，径直走到教室讲台前，伸出手指，用力地“咚咚咚”敲了敲讲台桌面。
教室里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们身上。
王语嫣很满意这种感觉。
她抬起手遥遥地一指正坐在座位上，冷眼旁观的林伊。
“看清楚了，”王语嫣用足以让整个教室都听见的声音，大声宣布，“这个男的，晴姐，看上了！”
她环视四周，语气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以后，都把眼睛放亮点，别让我们看到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
短暂的寂静后，教室里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嘘声。
“什么傻鸟？”
一个坐在后排胆子比较大的女生，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王语嫣的脸色“唰”一下就青了，猛地怒视着那个女生：“你她爸的骂谁呢？有种给老娘滚出来！”
“你才应该滚出去！这里是我们教室！”女生不甘示弱。
班长陈岚早就看不下去了。
她一下站起来，走到王语嫣面前，神情冰冷，上去就要赶人。
王语嫣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多嘴的女生，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着全班同学说道：“声音别这么大，都把我的话记住了就行。”
她说完，又扫了一眼安然坐在座位上的林伊。
确实好看。
骚玩意儿。
她那毫不掩饰的淫邪目光，正好被挡在前方的陈岚注意到。
“林伊同学不是你们的私有物，”班长的声音冷得像冰，“请不要用这种话来侮辱他。”
王语嫣的脸一下就凑了上来，几乎要贴到陈岚的脸上：“你她爸的谁啊？帮别人出头，怎么，你喜欢他？”
“没有，”陈岚毫不退让地与她对视，“我是这个班的班长，我自然要保护我的同学。”
“最好是。”王语嫣轻蔑地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林伊，突然对王语嫣开口。
“滚。”
一个字，冰冷，干脆。
紧接着，他又看向了为自己出头的陈岚，用同样不带感情的语气说道：“这不关你的事。”
陈岚愣了一下，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伊，目光复杂无比。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帮他，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话来对自己？
林伊看着班长那瞬间变得委屈的目光，心中也有些无奈，但他没办法。
刚刚自己习惯性地开启了系统的扫描功能，赫然发现，叶晴那家伙，就靠在他们教室外。
当听到陈岚维护自己的话时，林伊看到，叶晴那张漂亮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想要撕碎一切的暴怒。
直到听到陈岚说自己是班长时，那股怒气才稍微好了一点。
叶晴这人，性格上确实有重大的缺陷，占有欲强到病态。
林伊不想，也不能把班长牵扯进自己和她之间的旋涡里。
“嘭”的一声教室门被踢出声响。
叶晴走了进来。
王语嫣转过头，一下子腿都软了：“晴、晴姐，你怎么还来了？”
完了完了，她心里疯狂哀嚎，刚刚自己用那种眼神看林伊，该不会被晴姐看到了吧？那样的话。我不是死定了？！
林伊能清楚听到，后排几个男生，在看到走进来的叶晴后，正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夸奖着真好看、好有气场。
他对此感到一阵无语，默默地关掉了系统的扫描功能。
叶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她心里的火为什么会这么大。
明明只是让人来宣示一下主权，结果现在却搞得自己好像有多在乎一样。
她抬起手，越过众人，用手指冷冷地指向了后排那个刚刚骂了王语嫣的女生。
“我记住你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胁，却不言而喻。
那个女生脸色一白，暗道不好。
她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一看叶晴这做派，就知道是绝对不好惹的人。
就在这时，下节课的老师正好抱着教案，从前门走了进来。
王语嫣几人看到老师来了，也不再多话，簇拥着叶晴，转身就走。
老师自然也看到了这几个明显不是本班的不速之客。
他只是顿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走上讲台，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并没有开口阻拦。
叶晴一行人，就这么在全班同学和老师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