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松文站在街边等待着，却听见耳后一阵风响，回过头来，只见齐思已然站在了身后。
“你是飞过来的？”宋松文问道。
“嗯。”齐思简短答道。
“真方便啊。”二人并肩走进了小区。
那一夜去梁小屏家里时，其实多少有些慌不择路，因此宋松文也只能凭着印象勉强回忆。
好在他对开枪的地方印象比较深刻，以此为参考坐标，终于找到了梁小屏家的方向。
“应该就是这儿吧……”宋松文回头看向齐思，抬手敲了敲门，当然，没有应答。
齐思犹豫片刻，随后直接拧动了门把手，出乎意料的，门开了。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走进了房间，宋松文左右打量着，里面的布局和上次比起，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窗户的边缘上，用红色的绸缎装饰了起来，像是在筹备新年一样。
“她不在这里。”齐思摇了摇头，左右打量着，“这里已经有一周以上没住过人了。”
“那这些缎带?总不可能她一周以前就在装饰房间了吧。”宋松文道。
“有可能中间回来过……”齐思犹豫道。
“门没锁，没准只是出去了。”
“那就在这儿等一会吧。”齐思左右瞧了瞧，靠着沙发的边缘坐下。
宋松文没有坐下，只是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缓缓地踱到阳台，向着窗外张望着。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吗？”齐思忽然问道。
“看起来是这样的。”宋松文道。
“可是房间布置的很精巧呢。”齐思仰着头说道，“看得出来对生活很用心。”
“仪式感这方面?”
“是啊。”齐思点点头，“我一个人的话，肯定没有心思去布置什么元旦装饰了。”
宋松文闻言，却面露迟疑之色来：“自己一个人的话，会不太舒服吗？”
“人是群居动物，一般来说都会这样的吧?”齐思歪着头反问道。
“我说啊，小思。”宋松文忽然出言道，“既然如此的话，元旦的几天，我和我姐，还要带着拾锦，去省城一趟，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齐思指了指自己，忽然笑了出来，“没关系的，小松，我并没有惨到一个人过节的地步，家里还有许多人呢。你不用为我担心。”
“倒不是担心你了。”宋松文道，“只是想要你来。”
“想要我来……”齐思双手撑着沙发，沉吟 着，随后抬起头来：
“这样说，小松，你是打算做些什么吗？”
毫无征兆，毫无阻隔，就这样和齐思对上了视线。那眼神十分陌生，却又仿佛似曾相识。
几秒后，宋松文躲开了视线。
“呃……我是觉得，去的时候，我姐和拾锦，都是女生，我一个人，会不太方便。有你在的话，我会放心一点。”
“对吧，而且你不也有话想和拾锦那孩子说吗？我会在旅途上给你们安排机会的——所以说，请你帮我这个忙。”
宋松文九十度鞠躬，双手合什举过头顶，摆出十足的祈求姿态来。深埋着头，便看不见齐思的神情和动作，。
许久，才听到轻轻的回答：
“那好吧。”
宋松文松了一口气。
随后二人无话，最终也没有等到梁小屏，独自一人回去的时候，宋松文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过那般眼神。
明明是见过的，那天夜里，梦中的齐思，也是露出了这种有如猎食者一般，令人骨髓酥麻的神情。
……
火车上定的位子，是两两相对的四人座，自己和齐思坐在一边，宋竹清和拾锦坐在另一边。
拾锦对齐思的临时加入，似乎非常诧异，看起来藏了一肚子的猜测。但宋松文倒不打算点破，打算让齐思自行处理。
由于起了个大早的缘故，车中的大家看起来都十分困倦，齐思更是一上车便靠倒在窗边，昏睡了过去。
宋松文看向哈欠不停的宋竹清，奇怪地问道：
“你不是天天起来上早班吗？怎么也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
“哈——你以为我上班的时候，就不困了吗？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天天九点起床。”
“能九点起床的人，又会想着睡到十二点吧。”宋松文道，“我看拾锦最近起床，起得就越来越迟了。”
“我——这个……我会努力早起的。”拾锦埋头说道。
“没必要啦，小拾锦，等你以后就知道了，当生活需要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自己根本就没办法睡下去。现在能睡懒觉，说明就没有早起的必要。”宋竹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比如说上学了，上班了这样，人总是需要自谋生路的。”
闲谈间火车开动，众人一时无话可说，只见窗外的风景，逐渐驰进原野当中，宋竹清本来在望着窗外的景色，忽然又看向齐思：
“说起来，我倒是没注意，小思以前是这样睡不醒的孩子吗？今天一开始，就没见过能完整睁开眼的样子呢? ”
“呃……这种事情就算你问我——”宋松文有些心虚地道，昨天晚上二人从梁小屏家离开后，就没怎么交流过。第二天一大早上起来，却看见手机里显示，齐思半夜四点多给自己发了什么消息，然后又撤回了。
不会在深夜网抑云吧？
说起来——宋松文看向齐思，他本来还在想，要是齐思今天穿了那套裙子来的话，自己该怎么在姐姐那边打圆场——毕竟齐思和她也算是老相识，亲眼见过二人小屁孩的那段岁月，还是和气一点为妙。
不过清早在火车站前会面时，宋松文却发现自己多虑了，齐思仍旧穿了以前常见的那身大衣加牛仔裤。按说本该算是男装的，配上人却显得像是中性丽人的穿着，不过倒也不会惹来什么非议就是了。
“我说啊——老姐。”宋松文忽然道，“说起来，我之前在帝都的时候，你和齐思往来的多吗？”
“呃？怎么突然问起这种事?”宋竹清问道，“倒也没有很多，只是偶尔电话上问候的程度。”
“没什么，这不是你们两正好在一块，就忽然想起了吗？毕竟之前也听过一些传闻，想了解一下。”
“什么传闻？”宋竹清好奇地问道。
“呃——比如说，齐思似乎有很多崇拜者什么的？”
“喔——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宋竹清说道，“不过小思相貌很好，人也很努力，是真的也不奇怪吧？”
“我说——我明明就坐在旁边，只是闭着眼睛养神而已，你们就这样大声地谈论我吗？至少在我听不见的地方讲啊。”
齐思睁开眼睛，略显不满地看向二人，宋松文尴尬地笑了笑，闭上了嘴，却只见一旁的宋竹清，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