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无语凝噎，“你这是......”
“赔你的鱼，莫要再耍性子了。”
苏小小看着那俩王八，对称的在空中旋转，实在没有伸手去接的欲望。
“拿着啊！！！”汐月又对着明州晃了晃。
苏小小虽然是鱼，但同王八一样都离不开水，苏小小见这两只已经快死了，实在没办法，带着犹豫的心情接过。
汐月看她那一脸为难的样子，恶声恶气问：“你不喜欢？！”
苏小小看着自己拎着的王八，又擡头看着汐月，欲言又止。
究竟谁会喜欢别人送王八啊？！
魔尊小姐活了几千年，头一次送礼，结果苏小小这反映显然让汐月不满意，于是，她急了：“说话！！！”
“喜、喜欢......”苏小小看汐月明显有些生气了只能违心撒谎。
汐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听后总算满意了。
“嗯、你喜欢就好，现在出去把这俩玩意儿给放在池水里吧”，汐月板着脸说。
她陪着苏小小一起将那两只王八放进小池里，苏小小蹲着身，用手捧了水淋在龟壳上。
汐月看她认认真真的样子，心情竟感到愉悦。
这小鱼也不是很难哄。
“我要出去几日。”汐月站在身侧，突然对着苏小小说了一句。
苏小小听见后，宛如一颗擡起头的小蘑菇，看着汐月。
她消化着话中的内容，汐月的意思是，有些日子不会回来吗？
汐月应证了她的所想，回答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老实待着，莫要乱跑，真待腻烦了，就让顾颜陪同你在魔宫里走走。”
苏小小听后从池子边起身，大概是蹲的有些久了，小腿有些抽筋，一个踉跄没站稳，险些落池子里去。
汐月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苏小小惊魂未定，这一处的池边池底有不少石头，倘若自己刚才摔下去，肯定是要疼的，腹中的小鱼崽也肯定会受伤......
苏小小抓住汐月的胳膊，大口喘着气，腿还有些软。
这番模样，落在汐月眼里，倒像是不舍跟撒娇般，汐月微微一愣，心中的感觉说不出的复杂，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蠢鱼是在投怀送抱吗？”
“我没有！你别胡说！”苏小小立马从她怀里退开。
蓝白柔顺的发丝刚好扫过汐月的手背，鼻息间还能嗅到苏小小身上未散去的冷香。
汐月见苏小小急忙否认到脸颊都有些红，心道不过就是两只王八而已，怎么这小鱼就这般高兴，竟还同自己害羞。
汐月又想，若是这小鱼日日如此时这般惹人怜爱，自己倒也不会给她那么多苦吃，给予她的，又何至这两只王八。
汐月见她垂着脑袋不愿说话了，收回心思，认真道：“你身子实在太差了，等我回来后，顾颜说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等除掉......”
除掉二字刚说出口，苏小小便擡起头，疑惑地看向汐月。
汐月认为现在同苏小小说这个还为时尚早，便转移说辞，“等我回来后，会想法子让你恢复到从前。”
苏小小听后，并未有什么反应，今日种种皆拜汐月所赐，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在汐月离开后，带着自己的小鱼崽离开。
结果事情总是同自己所设想的不同。
鉴于之前苏小小逃过几次，汐月早已想好了主意。
晚上苏小小都睡着了，迷糊间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给抓住，她累的眼皮都睁不开，费尽力气也只能睁开一条缝。
汐月在她身前，握着她的脚踝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小小难耐地哼唧了一声，又小小的动了动腿，“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轻的如猫儿般，软软绵绵。
汐月见她有些醒了，便伸手盖在了苏小小的眼睛上，“不做什么，继续睡你的。”
苏小小太困了，想叫她松开自己的腿，都没有力气说，在被遮住眼睛回到黑暗中时，苏小小立马又睡了过去。
苏小小实在太困了，根本没看见顾颜立在一边。
顾颜皱紧了眉头，等苏小小彻底沉睡后，她才缓缓开口，“你这样做，她明日醒来，也会发现的。”
“我应当同你说过很多次了，少管我跟她的事。”
只点着几盏小灯的寝殿内，昏暗不清的灯光下，苏小小的脚踝白的仿佛在发光，青紫色的经络在薄薄的肌肤下，被汐月抓在手心里。
汐月手中凝结了一团黑气，围绕在苏小小的脚踝处。
那脚踝上慢慢浮现出了一行如藤蔓般缠绕着的刺青。
鲛人的脚极其敏感，烙印般的符文，让陷入沉睡中的苏小小渡皱起了眉头，她感到疼了，呜呜咽咽开始哼唧着要哭。
她醒不过来，因为顾颜晚上送来的拿碗药里放了安眠的灵草。
苏小小小小声地梦呓：“呜......疼......”
顾颜别过脸不语，汐月却宛如哄孩子般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苏小小的后背，低喃道：“很快就好了。”
待到黑气散去时，汐月满意的将她的脚踝放在手中把玩，就像在欣赏自己心爱的笼中雀。
白皙的脚踝上，多了一行藤蔓般的符文，朱砂红的颜色，就像在苏小小的脚踝处系上了一条红绳，活色生香。
汐月轻轻碰了碰，倒难得勾了勾嘴角。
她自言自语般道：“这样以后就没法乱跑了。”
脚踝上的痛意渐渐淡去，被汐月抱在怀里的苏小小也就此安静了许多。
顾颜离开时回头望了望，见汐月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将苏小小抱着，只是微微俯了俯身，落了一个吻在苏小小的额头。
那温柔眷恋的模样，让顾颜有些出神，这真是那个杀戮成性，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吗？
踏出寝殿时，顾颜望着被风吹的沙沙作响，飘落下的海棠花瓣，她深深叹了口气。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汐月你是喜欢上而不自知啊。
...
苏小小这一觉睡了很久才醒来，久到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汐月早已离开不知所踪。
苏小小起身，被赤糖服侍着洗漱用膳。
不知是睡太久真饿了，还是因为汐月不在，心情好了，总之苏小小吃得也比平时要多些。
饭后有些太撑了，她在院子里走了走，散步消食，顺道接过赤糖递过来的鱼食，准备喂一喂汐月送的那两只王八。
结果找了一圈才找到两只睡在池底边缘的王八。
苏小小对着旁边的赤糖说：“这王八还挺有意思，不像我们南海那边的，竟一直睡在池底。”
苏小小问：“你认识这个吗？”
赤糖摇摇头，“奴婢不知。”
汐月送的王八在睡觉，苏小小没办法喂，便准备去喂之前送过来的鱼。
虽说不是最初自己养的那一池子，但赤糖说了，汐月曾讲过，这池子的鱼只有苏小小能喂，倘若苏小小不肯喂，那是死是活，都不必再管。
大家都是寄人篱下的鱼，苏小小心里生出点惺惺相惜之意，倒真不愿又瞧见一池子的死鱼。
可是奇怪，实在太奇怪了。
院子里的池子虽说为几个小池相连着，说小也小，说大也没大到这么夸张才对。
往日里，走上几步便能瞧见在池中游玩的小鱼们，今日为何走上这么久，都没能看见一条鱼？！
苏小小以为是自己不够专心，亦或者是那些小鱼们躲在了莲花底下，她又认真的走了两遍，依旧没见到一条鱼。
怎会如此？！
苏小小有些慌，转头问赤糖，“你方才同我一起时，有瞧见鱼吗？”
赤糖摇了摇头：“......回主子，没瞧见。”她实在不敢说，那池子里的小鱼们，都被汐月送的两只王八当成食物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