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宛白脸色惨白，法杖的手不停地颤抖。
“冷静了吗？”
凤鸣心锐利的眼神刺向律宛白，刺得律宛白心慌。
“不，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我根本就听不懂队长你在说什么！”
律宛白的语气仍是非常急躁，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气势。
“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取下这粉色发饰？你不是很讨厌平吗？”
凤鸣心再次伸向律宛白的圆珠发饰。
“我.....总之别碰它！谁也不准碰它！”
律宛白还是没有回答凤鸣心的问题，表情却变得十分凶狠，挥舞着法杖不让凤鸣心有机会能碰到圆珠发饰。
“我说，你是不是应该再重新审视一遍自己？你对李道平的仇恨，真的比得上你对他的感情吗?”
见律宛白如此排斥，凤鸣心也没有再伸手，重新问一遍刚才的问题。
听到凤鸣心的问题，律宛白紧咬着嘴唇没再说话，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深深地低下了头蹲坐在地上。
“别再胡说了！别再让我选择一次了！而且说到底这些都跟李道平离不离开没有关系吧！”
“有关系，你知道让平离开才是对的。”
律宛白虽然可以再嘴硬质疑凤鸣心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她已经没有了提出质疑的心情，低着头没有回话。
见律宛白没有回话，凤鸣心便给李道平打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赶紧上前。
凤鸣心心里门清得很，想要破开律宛白本人的心防，李道平是最为困难的，因为律宛白最抵触的人就是李道平。
但想要解开律宛白心结的人也只能是李道平，不会再有第二人选，因为律宛白最亲密的人是李道平。
与白洁墨最亲密的人只有白墨洁，而与律宛白最亲密的人只剩李道平。
“宛白，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但在鸣心的支持下我已经想通了，今晚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听到李道平的声音，律宛白身体微微颤抖，但还是没有说话。
李道平见状，近一步慢慢接近律宛白。
和凤鸣心不一样，这一次律宛白没有举起法杖警戒，也没有往常李道平靠近她时的污言秽语，任由李道平靠近到她的身边。
不过律宛白也没有抬起头和李道平对视，白色头发的头颅依旧低在胸前，不让所有人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包括她自己。
李道平便也蹲在律宛白的旁边，像两只伸头的乌龟。
“跟那一天一样，你哭起来都是没有声音的呢。”
和凤鸣心不一样，幻境里的李道平并没有太多方向，只能依靠自己记忆里印象最深的地方开始寻找线索。
在一个月的死缠烂打之下，律宛白终于听从了一次李道平的劝告，在李道平帮助下打理好自己着重，正式融入队伍之中。
那一天为律宛白打理梳妆的时候，律宛白也是像现在这样，流着无声的泪。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如此排斥我们，对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又为什么会如鸣心所说，把我给你打理的衣装整理得如此整洁，又为什么会阻止我离开，像上次一样流着泪却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我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但看起来这些都没有得到答案的机会了。”
“但没有关系，等我回来说不定你就愿意告诉我了。”
“可是在我回来之前，不会再有人愿意包容你的这些任性了。”
律宛白再也控制不住，掩面抓住自己的脸抽泣，内心的声音终于冲破喉咙的堵塞。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始终愿意待我这么好，为什么我会产生这种感情，为什么我又要再一次面临这种选择！为什么偏偏是你，偏偏全都是你啊！”
“我已经在天平之中选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我再选上一次！我已经...我已经拒绝不了第二次了啊！”
律宛白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在李道平和凤鸣心两人的耳中。
等到律宛白的哭泣声逐渐变小，李道平揉了揉律宛白的头。
“抱歉，我要走了，再见。”
“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能告诉我一切的答案。”
这一次的律宛白再也没有出声阻拦，而是静静地低声啜泣，李道平则是在凤鸣心目送的眼光中挥手道别，缓缓离去。
这样就结束了。
凤鸣心的处境和律宛白差别不小，但不知怎的，凤鸣心就是挺容易看懂律宛白的。
或许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为律宛白打扮完衣装的后一天李道平就跟自己吐槽过律宛白当时的奇怪反应，那时候她就已经看穿律宛白那天沉默反应的本质了。
那是沉沦的前兆。
只不过李道平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担心这是律宛白新型嫌弃自己的方式而离开了。
当时的律宛白一定是一整晚在床上辗转反侧，迷茫着自己的目标，犹豫着要不要放弃，一边希望着李道平能留在自己的房间陪自己，一边又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极其的罪恶感。
最后律宛白还是选择了坚持自己的想法。
如果李道平那一晚并没有选择离开律宛白的房间，而是选择继续陪在律宛白身边的话，一切或许就截然不同了。
当然李道平找她吐槽的时候凤鸣心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她不可能平白无故让赛道上又多一位赛跑者，当然当时她也想不到律宛白隐瞒的事情会这么严重。
在李道平远去的背影中，整个幻境世界开始再次崩解。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凤鸣心从容地在崩毁的各处地块维持平衡。
这次的答卷她大概是交上了一百分的答案了吧？
想到自己刚刚的操作，凤鸣心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等待会离开幻境后，她要好好在平面前展示自己全新的魅力！
地块继续崩毁，带凤鸣心坠落到更深处的黑暗。
在无边无垠的黑暗与失重感中，凤鸣心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好像不是离开的征兆吧？！
凤鸣心不禁有些慌乱，随即发现一点小小的光芒自黑暗中升起，接着以燎原之势迅速发展成熊熊烈火之势包裹住凤鸣心。
在火焰之中，凤鸣心意外地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热量，与其说是烫更不如说是冬日里的暖炉般温暖。
感受着这份温暖，凤鸣心的意识逐渐朦胧，在火焰的包裹下再次沉沉睡去，坠向更深处。